“丞相,你先起来,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这样影响不好。”
皇帝陛下被谢纪弄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来是要骂一顿谢纪的,但是看谢纪这样,他气也消了一大半。
“陛下,陛下,臣委屈啊,臣是招谁惹谁了,居然有那么多人看臣不顺眼。他们不就眼红我受陛下宠爱,就开始造谣生事。”
谢纪没有起来,继续抱着皇帝的大腿哭诉,怎么惨怎么来。
“丞相,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皇帝被谢纪弄得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事,让谢纪做出这种事。
以往这个丞相也没有做出这样子不成体统的事,这次居然抱着自己的大腿哭泣,这,这算是什么事?
以为就算是讨好自己也不至于这样。
“陛下,臣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臣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可是那些人还不满足,还在四处造臣的谣,臣委屈啊,臣无人可诉说,只能来找陛下了,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谢纪哭丧着一张脸,对着皇帝不要脸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你先说清楚,你这样让朕如何为你出头?”
皇帝不知道这个丞相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居然会让一向比较注重形象的丞相做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
“陛下,臣被贼匪掳走,这都是真的,臣废了好大的精力才从贼匪窝逃出去,臣有罪,臣丢了朝廷的脸,丢了陛下的脸。臣愧为丞相,陛下,臣想要让出丞相之位。”
“朝中德高望重的人那么多,臣自愧不如他们,名声也烂大街了,臣不如回家卖红薯去。请陛下满足臣的请求,臣实在愧对陛下的信任。”
谢纪用着哭腔说话,边说边捂脸,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在旁服侍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闭上,这,这确定是丞相?
他们每次看到丞相都是威严而稳重的,还没有看到如此不文雅的丞相。
皇帝陛下也看的目瞪口呆,这个丞相,不会是假的吧!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被劫匪抓走不是爱卿的错,辞官就不必想了。”
“爱卿快快起来,这样子影响不好。”
皇帝不知道该怎么跟谢纪说,这个丞相,他这样子自己丢脸不说,哪有丞相这样子在皇帝的面前哭诉的,这还是头一例。
再说了,他的衣服啊,这个丞相哭用自己的衣袖擦不好吗,干嘛拿他的龙袍来擦,难道是龙袍擦的更舒服一点?
谢纪看到皇帝再三叫他起来,他也知道一不过三,等下皇帝真的生气了就不好了。
不过经过自己这么一折腾,皇帝应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吧。
“谢陛下体谅,臣心里就踏实多了。”
谢纪微微一笑,然后极为‘艰难’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倒下去的,还是谢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稳的。
‘无意’将自己的袖子掀开一角,然后迅速放下。
皇帝刚才就在谢纪‘无意’掀起袖子的一瞬间看到了谢纪上面的淤青,还很严重,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暴打的。
皇帝诧异不已,在谢纪的惊讶下,快速的将谢纪的袖子掀开,露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淤青,极为骇人。
谢纪迅速将手臂收回,低下了头,不发一声。
“丞相,那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谁胆子那么大的,居然敢殴打当朝丞相。”
皇帝立马大骂,哪个人如此不敬,居然敢殴打丞相,难怪他以为今天丞相怎么了,原来是被人揍了。
谁无视丞相的,就是无视他这个陛下,居然连丞相都敢殴打,是不是下次就敢殴打他这个陛下,这是反了天了。
“陛下,这是贼匪所为,臣实在有愧于陛下,请陛下治罪,让臣心里踏实一点。”
谢纪一副要让陛下治罪的样子,特别诚恳。
“传太医。”皇帝对着服侍的人大喊,“丞相,你受委屈了。”
这丞相真委屈了,换做别人可能都崩溃了,丞相尽管受到如此委屈还不忘记剿匪,还能在贼匪中逃出来,还被贼匪暴打一顿,这真的是受委屈了。
“陛下,臣不委屈,只要能够为陛下效劳,臣就算受到再多伤害都不委屈。”
谢纪说完这句话又说了另一句话。
“陛下,臣有过。”
“丞相何过之有?”
这个被贼匪抓走真的不能称之为过错,要是要用这件事将丞相定罪的话那才是荒谬。
“陛下,臣说的不是这件事。”
谢纪说完又跪下来,不过这次没有哭诉的脸,而是一脸正色地对看着陛下。
“陛下,请听臣一言。”谢纪看着陛下,一脸真诚。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示意谢纪说。
“陛下,臣无视陛下旨意,臣当初剿匪却误入了长陵县,臣在长陵观看一番,发现长陵令假公济私,滥用职权,鱼肉乡里,借着自己的职权之便加收赋税,肆意侵吞百姓家产,臣看不下去,便去纠正。”
“但,此人,丝毫不听臣的警告,一意孤行,不仅将臣软禁,还要变本加厉,臣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将长陵令就地处决。但臣想到那样的威慑力不够,便将此案放在菜市场,让百姓处决,没想到,长陵令却被活活砸死。”
“臣也不知百姓对长陵令的怨言有如此之重,陛下,臣罔顾法律,不按大夏律行事,放任长陵令被百姓活活打死,此乃臣罪一。”
“臣回到衡阳之后,看衡阳令徇私枉法,结党营私,臣看不过,也让人处决了。臣擅自动用丞相职权,将两位县令全都诛杀,并未上报陛下,有违陛下之意,此乃不敬陛下,此乃臣罪二。”
“陛下之后让臣放过衡阳令,臣处决衡阳令有违陛下之意,以至于酿成大祸,还请陛下治罪。”
谢纪说完就等着皇帝的判决了。
那些人弹劾自己无非就是这几点,就算再多也是围绕着这几件事,他不妨自己先认罪,到时候陛下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对自己大发雷霆。
皇帝听了谢纪的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在之前是有点气,这个丞相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是看谢纪这么真诚的认罪,他又不想治罪了。
衡阳令没了就没了呗,大不了换一个。
不过要是不处罚的话,也说不过去。
毕竟这个丞相最近做事也越来越大胆了。
“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当皇帝说出这句话谢纪心中一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皇帝看自己这么惨,不应该是安慰自己的吗,然后说没事没事的吗?
怎么这么反常,自己该怎么回答?
要是回答重了,那陛下真要处置自己该怎么办?
要是回答轻了,这不痛不痒的陛下又不高兴该怎么办?
“陛下,咳咳咳~”
谢纪咬着自己的舌头,逼迫自己吐出一口血,用袖子捂住,以此来获得皇帝的同情。
谢纪有点虚弱,他现在不虚弱也得虚弱了。
皇帝看见谢纪居然吐血了,难道真的伤的那么重?
“陛下,太医到了。”
正当这时候,皇帝叫人请的太医便过来了。
“臣参加陛下。”太医跪下对着皇帝恭敬地说。
“太医,帮朕看看丞相的伤势到底怎么样,是否严重?”
皇帝命令太医道,先看看谢纪到底如何?
谢纪想还好这些都是真的伤,虽然是皮肉伤,但是也是伤不是,自己也真的痛,这可不能否认,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诺。”太医恭敬地对着陛下说,在看看跪在陛下旁边的谢纪,眼皮子跳了跳。
这丞相是出了什么事了,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怎么会一直跪在陛下的面前,是惹陛下生气了吗?不过这也不是自己一个太医可以知道的事,便走到谢纪面前,看向谢纪。
不过不敢正视谢纪,丞相再怎么狼狈也是丞相,不允许他人置喙的。
谢纪看到太医向自己走来,便主动的将衣袖掀开,将自己手上的一些淤青暴露在外。
看着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服侍的人震惊了,难怪陛下要叫太医,原来是丞相被人暴打了。
太医眯了眯眼睛,他看到了什么,丞相居然手上都是淤青,这还只是手上,谁敢打丞相的。
丞相脸上还有泪痕流过,难道是陛下把丞相打哭了?
再看看一脸恭敬地跪下地上的谢纪和一脸正色的陛下。
太医心里有一个猜想。
不会是陛下揍的吧?
不然,谁敢这样将丞相揍一顿的。
丞相这是失宠了?
但是既然失宠了,为什么陛下还要让他来医治,这明显说不通啊!
但是陛下的想法自己岂能想到,还是别想了,小心牵连到自己。
太医用颤抖的手为谢纪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势,这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伤。
至于为什么丞相这么虚弱,也许是丞相并没有受到这种痛苦的原因,再加上也许是陛下揍的,心理不是很好,因此才会看起来这么虚弱。
“陛下,丞相并无大碍,只是比较虚弱,这几天要多休息一二,不能太过劳累。”
“臣这就回去为丞相配一些外敷的药,三个月便可以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