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在民众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到时候本相会令人将钱财归还给各位,并做出补偿。”
“并且,除长陵县令外,长宁县的其余下属官员本相会将罪名公示,并依律处置。”
谢纪想他不差钱,相府里要论什么是最多的,无非就是钱财,钱财都快堆着没处放了,再不花出去都快生锈了。
所以说,穿越到奸臣的一个好处就是,有着花不完的钱,那他就可以败家了。不是,是可以用来改善名声了,可以用来造福民众了。
谢纪说完就想离开了,说的他口干舌燥,回去喝口水,润润舌。路过许滨时,对他说了句:“你跟本相来。”
许滨当场愣住,这个奸臣,这个奸臣不会真像收拾自己吧。管他呢,跟这个奸臣走一趟也无妨,自己只是一普通书生,要真想收拾自己,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也许,可能,大概,这个奸臣会把千金给自己吧,这也只是有可能,毕竟这个奸臣一身正气的样子,想来他也不会欺骗自己。
“山民,你确定要去?”陈适等谢纪走了之后就跑过来担心地对许滨说,其余书生也走了过来。要是那个奸臣真要收拾许滨怎么办?
“对啊,要是那个奸臣食言怎么办?”杨明小声地嘀咕道,奸臣的千金可不好得,他不相信就这样那个奸臣便会把千金交给许滨,依他看来,肯定还会有什么条件的,也有可能是让许滨投靠他。
而且,就算许滨没事,但是拿了千金,就会被人认为他和那个奸臣的一伙的,不然不是奸臣的人,奸臣怎么可能把千金给他。
“没事,不会有事的。”许滨说道,那个奸臣应该不会食言吧,其实他对奸臣的印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他刚才观察了那个奸臣,也不像是什么大恶不赦之人。
其实,他这么想,就是想要得到千金,要不是千金,他早就骂死那个奸臣了,真是个善变的人。
“我先走了,等拿到千金请你们去吃一顿大餐。”许滨笑着对那些书生说,接下来他要独自面对那个奸臣了,看看他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暴露出真面目。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和那个奸臣说说话,试探试探那个奸臣。虽然有危险,但是他这是为了其他人奉献自己,要是自己去了回不来了,到时候别人就知道那个奸臣的真面目了,看那个奸臣还敢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要浪子回头。
这样想着许滨就跑过去了,被士兵吓了一下,然后被一直盯着脸色有点不自然。
“山民不会有事吧。”陈适看着许滨跳脱的样子,有点担心,这个山民的,胆子也忒大了,要是那个奸臣真不是什么好人,那就是一去不复返啊!
“应该不会吧。”杨明说道,他有点羡慕许滨,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是不会去质疑那个奸臣的。
许滨看着用警惕地眼神盯着自己的士兵,淡定地说:“是丞相让我跟他走的,你们盯着我干嘛。”
士兵听了他这番话,还是一直盯着他,不管是不是丞相说的,该盯着的还是得盯着的。
流水在前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活该,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大胆的,就算是朝廷那些官员,在家主面前还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哪像这个书生,居然敢对家主出言不逊。
要不是家主仁慈,你这样的早就被人收拾一顿了。
“家主,许山民往后面跟上来了。”
谢纪听到流水的话,往后看一眼,原来那个许滨也有怕的地方,那小心翼翼只盯着路往前走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
原来我没有那些士兵可怕,谢纪有点怀疑自己了,自己难道并不让人害怕?
谢纪看到了前方的马车,直接上去,他这次没有再作死的搞一个小破车,在看到走在后面的许滨,突然有一点恶趣味。要是让你这个书生在后面跑会怎样,说起来谢纪也是有点喜欢看别人倒霉的样子。
不过想,还是算了,丞相还是得有丞相的样子才对,看别人倒霉算什么?
流水看到谢纪径直上去,未发一言,可能是家主在生那个许山民的气。那个许山民真是不知好歹,千金,门都没有,等下不收拾你一顿就算好的了。
许滨看到谢纪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马车,想着那奸臣不是让自己跟着他吗,难道是要让自己在后面跑,这样跑到县衙他可能就累瘫了。突然许滨看到那个将军上了马,灵光一闪,自己可是那个奸臣让自己过去的,那个将军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这位将军,有马吗?我想骑一下马。”于是许滨就在众位士兵的诧异下跑到了李耘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位士兵都大为吃惊,这人也太大胆了吧,真是有点佩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什么都敢说。
李耘也感到颇为吃惊,这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
“家主,那个许山民又在找死了,居然去向那个李耘将军要马,他没脚吗?”流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等着那个许滨被那个将军给臭骂一顿,他是什么人,家主没有跟他计较已经算是家主的仁慈了。现在去找那个将军要马,要知道武将的脾气可是暴躁得很。
谢纪有点诧异,便打开帘子看一下后面的场景。
李耘有点诧异,不过看到这个书生坦坦荡荡的,再加上丞相也没有怪罪他,便同意了,毕竟胆子这么大的人还真是少见。
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许滨一看到马就熟练的坐了上去,看的李耘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居然还会骑马,还颇为熟练。
谢纪这下对那个许滨感兴趣了,好家伙,居然会骑马,还通读《大夏律》,胆子还比较大。这家伙,比自己以前当宅男的好太多了。
想自己在现代浑浑噩噩二十多年,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跟这个许滨相比,自己还真是不得不承认不如他,不对,是不如许多古人。
要不是有着原身的记忆,他可能一来就变成文盲了。
谢纪淡笑一下,说道:“他自有他的本事,我们做好我们的便是。”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何必去与一书生计较,更何况,他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呢,可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去找人麻烦。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得处理好,他现在已经丢了七八天左右,衡阳那里可能乱成一锅粥了。
现在只希望不要再有其他麻烦,他处理好这件事情就去衡阳。说来他自告奋勇前来剿匪,结果,结果可真是可笑。
他居然被劫匪给抓了去,他承认自己有点作死了,居然在一个贼匪横生的地方不带人出去溜达一圈。这真是可以的啊。
真不知道衡阳那里怎么样了,在想想最近这个长陵县的事务就一大堆,想到这些事情他就烦躁。
“丞相,到县衙了。”
谢纪听到此话便下了马车,他之前粗略地看了一下,这长陵的事务也太多了,里面还有相当多的冤假错案,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可是长陵县的那些官员都被他给拿下了,现在也没人啊,难道是要自己一个人来处理的吗?这想想就头大。
还有这次的对那些民众进行补偿,该怎么补偿,那些人会不会夸大报损失等等,这都是一个问题。
这么多的问题积压在一起,任谁都会崩溃的吧,他终于理解了原身为什么天天都在处理事务了,原来这问题还真的多。
许滨也下了马,看到了正在皱着眉头的谢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纪看到许滨,突然眼前一亮,这人不是精通律法吗,要是找他来办事,那不就是轻松了吗?
于是谢纪看着许滨便一脸算计的模样,许滨看到谢纪对他漏出奸诈的模样,脸色大变,这丞相不会是要漏出真面目来了。
“你跟本相进来,本相有事要找你。”谢纪对着许滨说了这么一句云头雾水的话。
许滨猜想,这个奸臣就是要搞自己,奸臣就是奸臣,他刚才怎么会被千金迷昏了头。
“家主叫你进去你就进去,还愣着干嘛?”流水看到许滨有点不敢进去的模样,呵斥道,就是这个许滨,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家主,他才不会给他好语气。
许滨想,我豁出去了,奸臣,我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丞相,你是不是要把千金给我了。”许滨打算先下手为强,这个奸臣欠自己千金,他得先讨回来再说。
“你胆子够大,居然敢在这里向本相讨要千金。”谢纪淡笑道,看着许滨有点头皮发麻。
许滨强颜一笑,装作镇定,其实脚有点发抖:“丞相,您之前说过了要给我千金的,不会食言吧。”
许滨说完心跳扑通扑通地,好紧张,他居然这样跟奸臣说话,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胆子有那么大。
“许山民,你大胆,家主什么时候食言过,你居然敢这样跟家主说话,还有没有点礼法。”流水就是看不惯有人这样跟谢纪说话,简直就是不把家主看在眼里。他习惯了许多官员在家主面前腿都发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李滨居然还敢在家主面前这样污蔑家主的人品。
“流水,没事没事,有才华的人自然恃才傲物。”
谢纪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不难看出他的笑意,他显然对流水的做法很满意。他不方便骂人,就让流水骂回去,他在打哈哈,正好可以衬托出他丞相的气度,展现他那海纳百川的胸怀。
难怪他看小说的时候,主角身边总要有一个一心为他的忠实手下,原来是为了衬托主角,他唱黑脸,自己则唱白脸。
“本相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不过,许山民,你要不要帮本相一个忙,事成之后,本相给你万金,如何?”谢纪诱惑许滨,这个许滨刚开始听到千金就心动了,这次万金,看会不会打动他。
许滨这就感到诧异了,这个奸臣又在玩什么把戏,这次居然让自己帮他忙,他是丞相,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帮忙,自己不会让人去做吗?
这很可疑,自己只是个书生,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上这个奸臣的呢?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然后这个奸臣为了要保密,就让自己这个书生去帮忙吧,到时候出了事自己就得背黑锅。
果然是奸臣,连自己一个书生都要利用,简直就是不失奸臣本色啊。
他才不干呢,到时候惨的人可是我,你这个奸臣什么损伤都没有,虽然说万金真的很诱人,但是他还是只要他的千金就够了。
“丞,丞相,我只要千金,万金,万金我就不要了。”于是徐滨为了避免麻烦,到时候自己背黑锅,更为了不助纣为虐,帮助这个奸臣做坏事,不做奸臣的爪牙,因此他拒绝了谢纪提出的诱惑。万金,算什么。
做人应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他才不会受到钱财的诱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