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红霞的泪水跟血水都混在了一起,安红韶赶紧让人过来给擦擦。
毕竟是姊妹,看着她落魄到这般地步,总也有恻隐之心。
李红霞这次是定下主意了,看着是绝不回头。如此,安慰了李红霞几句话,李余音跟安红韶就走了出去。
院子里头,李浩寻那是招呼了家丁,拿的棍子看着有人胳膊那么粗,一下下的照着那秀才身上招呼,着实不留情面,打的秀才在地上翻滚。
“王妃。”安红韶本要说话,李少海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的朝安红韶见礼,而后才告诉李浩寻。老爷子已经知道李浩寻在这打人了,让他过去一趟。
这意思,多是不赞同李浩寻在这动粗的。
李相的意思一转达,小厮们的动作就慢了。
那秀才念书不怎么样,可心思倒是活泛,一听便明白了,抱着头在那喊,“还是祖父明事理,红霞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将我讨好了,她就是被休在家的老女人,是李家的耻辱。”
刚才还怂的求饶,就因为看出有人撑腰得苗头来,当下就变了另一幅嘴脸。
就他这个样子,李红霞若是真跟他回去过日子,少不得还得挨打。
李浩寻一听这话就上火,刚要招呼人动手,谁知道过来传话的李少海,直接夺过下头的人棍子,照着秀才就砸去,不管哪,也不管会不会打死人,死命的打。
本来,李红霞伤成那样,整个李家都憋着火气,长辈人怎么衡量不管,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人能受的住这个气。
之前压着火那是没人起头,如今李浩寻一开头,谁人不是心思动动,想着给这秀才一顿教训?
敢这么欺负李家的人,当李家的男子都死绝了?
李少海打的太狠了,最后成了李浩寻拉人了,可别真的闹出人命来。
至于这秀才说什么休妻,做梦呢,李家只有和离,绝不可能被休!
这秀才还花了人李红霞的嫁妆,总也得整的他身败名裂!
看着眼前这一幕,安红韶有些感动的擦了擦眼角。其实挺好的,李家这一代都是有血性的好儿郎。
“可吓到了王妃?”让人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秀才给扔出去,李浩寻深吸了两口气,整理好心绪,这才回头冲着安红韶轻声问了句。
安红韶摇了摇头,“兄长让人佩服。”
李浩寻有些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嘴角,“这是我做兄长,该做的。”
父母都年岁大了,他既要担起李家,就要尽心的做好自己该做的。说起这个事来,李浩寻声音一顿,“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自不量力了,可还是想说,王妃的娘家人并不懦弱。”
从前说过,安红韶若是在连家受了委屈,只管回来的话,依然作数。
舅父他们那一代欠了李氏的,李浩寻愿意承担这份过错,而后弥补。
安红韶笑容真挚,“兄长放心,我都记着呢。”
安红韶同他们说了几句话,瞧着时辰也不早了,这就准备离开了。
四房这边刚出了事,三房昨个还闹休妻,二舅母伤了腿,着实不太方便留在这用膳。
当然安红韶不讲究什么规矩礼仪,可她要是在这,旁人不能不讲究。
藏书阁的方向,李相坐在椅子上,看着李余音跟安红韶说说笑笑的离开,眼神微眯,似乎在思量什么。
二舅父坐在一旁,“爹,小辈们有这样的感情,您该欣慰。”
李相慢慢的低下头去,良久才说道,“为官者,不能如此冲动。”
李浩寻的脾气,二舅父是知道的,就算秀才不来,他迟早也得找上门去,所以二舅父干脆提前过来跟李相聊聊,省的到时候,再冲着自己的儿子发脾气。
二舅父如此的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什么样的年纪,就应该做什么样年纪的事。”
这个时候脾气不大点,莫不是等着七老八十了,再跟人这么争斗?
再则说了,二舅父身子往后靠了靠,“爹您老人家高瞻远瞩,什么都是为了李家,可您有没有想过,李家的我们愿意吗?”
小妹受的那些苦,他们做兄长的真的,无动于衷?
若是换一条路,莫不是李家就此消亡了?
就如同长兄宁可入太学不再问政,难道长兄就要算是没出息了?
李相摆了摆手,“行了,我还用你说教?”
看着李相油盐不进的样子,二舅父无奈的摇头,李相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此刻让他改怕也改不了,所幸,自己的儿子没这个脾气。
出了这边院子,正好碰见李浩寻进来,二舅父将自己的儿子领回家,没必要让他去受骂去。
当初四舅父定下那姻缘的时候,二舅父其实就说那秀才不是个好的,当时四舅父怎么说的?说什么,你找了个断文识字的姑爷,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找。
这话说的二舅父也气的厉害,直接懒得同他们说。
只是如今看着侄女受这么大的罪,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弟兄们之间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听着四舅父说话难听,直接揍一顿就是了,总好过让侄女受这么大的苦的强。
心情,总是复杂的。
安红韶跟李余音出李府,这会儿个秀才的娘也过来了,这就在李家门口闹开了,李浩寻的人知道后,直接扯拽着要报官。安红韶本来想要上马车动作一停,回头交代冬青,安排人也跟过去。
这秀才打的不光是相府的孙女,还是王妃的表姐,安红韶的人去了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往那一站,下头的官员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迎娶相府姑娘,那本是他祖坟上冒青烟的事,而李红霞就是他的青烟,不好生的端着还敢欺负人,让他知道,青烟也能变大火,烧死他们。
“这女子成亲啊,可一定要睁开眼。”李余音忍不住感叹一声,你别的事做错了,及时止损不定还能有补救的方法,偏偏姻缘这事,一错可能就是女子一辈子。
李余音手放在肚子上,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有孕,若是生了女儿,旁的她不知道,可是那些临成亲了突然改变念头要少给聘礼的男人,一定躲的远远的,绝不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