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如期的脸色很差,却先是将冬青给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出了大事,冬青心都是提着的。
等着连如期问出来,冬青才知道原是在关心安红韶,这才放下心来。
冬青说的仔细,便是连颜玉的事也没瞒着。
连如期抬眼瞧了一眼安红韶的屋子,随即点头,“照顾好少夫人。”
带着满身的疲倦,直接走了出去。
他目标确定,直接了连母这里。
这个时辰,连母都准备要歇息了,没想到下头人禀报连如期过来了,连母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连忙穿上了外衣,赶紧让人进来了。
连如期来了也没拐弯抹角,这么晚大家都困的厉害,而且母亲又不是外人,赶紧将话说清楚了。
昨个出了事,虽说是连颜玉挑衅,可是却也是下人懈怠的原由。
你们都记着之前连颜玉跟周氏起冲突的事,就没想着,周氏现在这个情况,没人刺激孩子都快保不住了,你让连颜玉进门做什么?一点脑子没有!
若非连如期不方便管嫂嫂屋里的事,他总得亲自动手了。
连母听了这话没好气的说道,“就你想的多,难不成你母亲都是傻子?”
之前得过且过,现在看见儿媳较真了,儿子也因为他们连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之前大房周氏就没管好,下头的人都有很大的问题,连母已经着手换人的事了。
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自己那个怀着身孕的儿媳妇吧?
连母哼了一声后,白了连如期一眼,“你闻闻你脚上的味,隔着靴子都熏人。”
也不知道安红韶是怎么受的?
连母嫌弃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也是个不讲究的。
这种事小事连如期自然不会解释,只是淡笑一声,“娘,明个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行了,等你回来人家周遭的店铺早就打样了,能指望你什么?”连母放下心后,打了个哈切,摆了摆手,“我是你娘还用得着你讨好?你跟红韶过好日子,娘不比什么高兴?”
要是自己儿子只对儿媳妇好,连母或许心里头多少有点不舒坦。可现在,人家是双向奔赴。
她跟儿媳妇又不是敌人,俩人都希望连如期过的能好,这就足够了。
“成,那我先回去了。”连如期随即站了起来,倒是没再多言。
目送着连如期离开,连母扑哧笑了一声,冲着郭嬷嬷抱怨,“瞧我那傻儿子,我是他娘,还用得着跟我见外?”
“二少爷跟少夫人都是孝顺的。”有事,总也会想着连母,郭嬷嬷如是说道。
连母嘴角勾起,重新坐在床榻上的时候,笑容都散不去,“你还别说,我现在仔细想想,红韶那孩子虽是个脾气硬的,可每次发脾气好像都是为了如期。”
如此一看,那孩子是个实心眼的。
也怪不得自己儿子处处都想着安氏,这叫以真心换真心。
“等得了空,要不我也出去转转去?”儿媳妇能管的了内宅,她往后啊乐的清闲。
在这内宅里困了大半辈子,也许有机会能瞧瞧书本里景色。
儿子跟儿媳锦瑟和鸣,她就没什么可惦念的了。
随即想到了连父,连母撇了撇嘴,半路夫妻,也没觉得有多少情谊。
外头,连如期想着赶紧回去的,没想到正好碰见连父。
连父站在拐弯处,探着个头往连如期这边看,看见连如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发现,连忙将头收了回去。
连如期瞧着连父露在外头的衣衫,着实想问一句他这是到底想还是不想被人发现?
脚下的步子不停,朝连父走去,过去的时候,连父抬着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连如期双手环胸,饶有兴味的啧啧了两声。
连父仿佛现在才知道跟前有人,侧头看了连如期一眼,干笑一声,“你回来了?”
瞧着不自在的很。
连如期将双手放下,“爹,有事直说,鬼鬼祟祟的这是在做什么?”
连父随即收敛的笑容,抬脚就要踹连如期,却被连如期一个闪身躲开了。许是已经习惯了连如期的大逆不道,连父面上看着生气,心里却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混账东西!”嘴里嘀咕着骂了一句,“今日圣上是什么意思?”
修石窟的名单下来了,他瞧着怎么好些都是庞相的人?
连父瞧着这事情隐约的不对,连如期失去圣意了吗?可显然并没有。那么,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连如期跟圣上,究竟在下什么大棋?
他一开始觉得连如期是靠谄媚才让圣上另眼相待,可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尤其是时间越长越觉得,连如期心思莫测。
连如期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满不在乎的说了句,“修建石窟是庞相坚决支持的事,圣上自然只信的过庞相,这名单吏部怎么送上去,圣上便怎么批的。”
无论做什么差事,肯定都愿意安排自己的人。
连父觉得似有不对,庞相怎会一点都没察觉?可是他不能赌,他必然是要派心腹,亲去云州,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只是,连如期冷笑一声,对方离京容易回京却难。
“云州,到底有什么?”连父的表情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连如期的神色一凛,“父亲,圣上说修石窟,那里就有高山,有工匠,也只能有这些。”
即便是亲父子,也不能和盘托出。
连父张了张嘴没再多问,只是等连如期离的时候,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也多注意。”
说完立马抬头看向圆月,“别事情不成,让整个连家跟着你遭罪。”
连如期回头看了一眼连父,满不在乎的松了松肩,“爹这么害怕,要不将我逐出家门吧。”
之前让席杉给自己名单,无非就也是渴望权力的。
连父性子谨慎,他自也知道自己的脾气,这辈子想要再往上爬太困难了。
这世上没几个人不重利,若是有机会连父也希望能得好处,首辅那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可是给个爵位,有个名号,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连如信反正也比不上连如期了,到时候连如期掌权,连如信跟着享荣华富贵,这自然是顶好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也无可厚非。
连如期偏就看不惯,连父明明想要,却还一点都不想付出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