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佑还没有回来,没想到郭嬷嬷先到了,说是连母让连如期过去一趟。
连如期原还想等吕佑回来去接安红韶,手边倒也没有要紧的事,便先过去一趟。
过去的时候,连母正在给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的浇水,听见动静,一抬头便瞧见连如期双手环胸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讥讽谁。
连母将瓢扔在木桶里,溅了好些水出来,“瞧瞧你这张脸,就如同我欠了你一样。”
连如期将双手放下,“我只是觉得,娘也没那么忙。”
他可是记着,前些日子连父还说让安红韶一起帮忙管府里事物,说什么连母年岁大了,瞧着这浇花的时候手脚利索的很,哪里年岁大了?
倒是安红韶,挺着个肚子还在忙活。自家小院这一滩子事就够忙活的,这大院里的事,谁爱管谁管。
“我这就闲下一会儿,就让你瞧见了。”连母白了连如期一眼,将身上的攀脖解下来交给郭嬷嬷,“你爹昨个同我说了朝堂的局势,听闻李家二爷还专门过来了一趟,匆匆就走了,你同你娘透个底,这事棘手不?”
朝堂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看不明白,不过连父能在朝堂之上维护自己的儿子,连母还是挺高兴的。
就连父平日里那谨慎的样子,就算他选择明哲保身沉默不言,连母都不意外。
“放心,出不得什么大事。”连如期回来还没喝口水,这会儿坐在连母是跟前,才得空润润嗓子。
连母听连如期这么允诺心才放在肚子里了,这半年来大大小小的事也不少,儿子年纪轻轻的有出息自然不是靠运气,连母也帮不了他出主意,只想着莫要拖累孩子便是,要个准话,安安心便就算了。
看着连如期嘴唇都有些裂开了,连母啧啧两声,“今个红韶出门没在府中,你瞧瞧这满脸邋遢的样,连口水都喝不上了这是?你这么大的人了,别老指望红韶,她有着身孕,合该你照顾她才是。”
连母一聊起家常来,说的多了,自成了唠叨了。
连如期喝了一盏茶又一盏茶,看着连母还说不停,示意让郭嬷嬷给连母也倒些水,“娘,说了这么多了,您赶紧润润嗓子。”
连母被连如期打断了话,知道他这是不耐烦自己,倒是如他所愿的喝了口水,“你也别嫌弃我能说,李家专门跑一趟,你岳母回了两趟家了,我猜着十有八九的同你的事有关系,人家能想着你,你更该待红韶好。”
瞧着连如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一声,连母赶紧摆手,“好了好了,赶紧走吧,估摸红韶也快回来了。”
赶紧去接着安红韶点。
连母这一放人,连如期二话没说便站了起来。
连母也没看连如期,瞧着这急切的样子,虽说跟郭嬷嬷抱怨,可心里却是不在乎的,两口子过的好,本就她当长辈的心愿。
连母得空让郭嬷嬷拿了针线笸箩,她好久不做针线活了,这会儿个有点手生,可还是想着亲手做几双虎头鞋给自己的孙子,当然,孙女也成,安红韶生啥她稀罕啥。
当然有时候也恍惚,她这就是要做祖母的人了,也要过上真正的儿孙绕膝的日子了。
郭嬷嬷坐在一旁陪着连母,闲聊着少不得提起今个周母一早就去李氏那,而后脸色难看回去的事。
连母哼了一声,“还当谁都是软柿子,好拿捏的主?”
让她一次,还真当自己是长辈了,上次也就算了,这次李氏都在安红韶跟前守着,她还眼巴巴的上去,得什么结果也是活该。
周母也是,自己儿女怀着身孕,不想着怎么样孩子宽心,反而尽在这争啊抢啊的,若是周氏的肚子真的有个好歹,那也她上辈子没修好德性,遇见个这样的母亲。
提起大房,连母犹豫了一下,还得问了问郭嬷嬷,“可听着那个梅氏如何了?”
这事也不用可以打听,周氏愿意磋磨梅姨娘,下头的人自也没人看得起梅姨娘,自然有什么事很快就宣传开了。
说是这梅姨娘一早就去伺候周氏了,周氏也是个小家子气的,让做活也就算了,夜盆都让这梅姨娘倒,当真将人家当下贱丫头用了。
不过这两日,连如信每日都会看望周氏,瞧着周氏折腾跟梅姨娘也不多言,可夜里却是宿在梅姨娘的屋子里的。
连母哼了一声,“希望她这胎生个儿子吧。”
不然,有她哭的时候。
连如期本来想着从连母这边出来便去接安红韶,思量一瞬先唤了府医过来。他隔日便会给安红韶请脉,总是得要问问安红韶的身子。
得知安红韶这胎平稳康健,连如期这才放下心来。
府医也说了,没什么异常便就跟正常人一样,平日里得空也要外头转转,心情愉悦倒比旁的强。
连如期出去后,正好碰着状元游街,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
状元郎一身绯色的长袍,鬓间还簪着花,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好生的风光,身后一左一右便是榜眼,探花。
他们今日游街后,便就进宫,圣上会亲自安排他们去处。
连如期往前头看了一眼,潘泽宇倒是同从前不同,腰杆挺的很直,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因为状元榜眼都已经成亲了,只有潘泽宇身边干净,有不少胆子大的姑娘们,朝潘泽宇扔手帕,想要得到探花郎得青睐。
跟着人群走了一段路,连如期便拐到了小路,这人群走的太慢,耽误他去接安红韶。
吕佑回来的很快,潘泽宇的底细也好查,阴差阳错的救了小公子,而后咸鱼翻身。
不过巧的很,就是潘泽宇关键的那一夜,却是与安红韶有关,查到他半夜出现在那个地方,是被安红韶撵走的。
如今安家的下人已经全部被换了,想要马上得知潘泽宇在安家的全部真相,并不太容易。
最快的法子,吕佑一顿连如期便明白了,那就是从冬青嘴里面问。
只是,吕佑有些不解,“主子想要知道什么?”
安红韶同这个潘探花有过节?什么拜帖,实则是战书?若是如此,连如期直接问安红韶不就成了?
“让你查个事,这么嘴碎?”连如期冷哼一声,除了冬青,倒还有个人能知道真相。
本来要去找安红韶的,此刻连如期调转了马头,朝人少的地方去,顺带,将吕佑叫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