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该也是个老伙计了。
安红韶思量片刻,“我过去瞧一眼。”
若真是个好的,安红韶不介意再送个手艺人过去,可是让他们学手艺,到底是铺子拿着大价钱,安红韶自是要亲自长眼的。
听着安红韶要出门,冬青赶紧拦着,“夫人,这事自有掌柜的处置便是。”
花再多的银子,也不如安红韶的肚子要紧。
掌柜的不会知道连家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知道安红韶有了身孕,听着冬青拦着安红韶,还有些诧异。
他同安红韶打交道也大半年了,知道这个东家是想着把买卖做起来的,自然是看重的,怎么突然间就放任着不管了?
当然,掌柜的无所谓,你若是只想维持现状,那就从前怎么办现在也就怎么办,中规中矩的掌柜的还省心,该拿的银钱左右也不少拿。
“行了,我心中有数。”安红韶摆手让冬青只管去安排便是。
她是有孕了,又不是废了,至于这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说起这个事,包嬷嬷应该也快回来了,等着包嬷嬷回来她又该上课了,莫不是还能这十个月什么事都不做,跟养废人一样?
若是身子有问题,安红韶自然不会讳疾忌医的强撑着身子,可若是身子没问题,连府医都说了,只要不做些大动作便成了。
那她也没必要当废人一样了。
不过冬青是小心的,马车内垫了好些个褥子,怕颠簸到安红韶。本来,她还想要放毛毡的,只是因为天热,闷的厉害也就作罢了。
当然,今个在左右护着的家丁也是多的,自然要护着安红韶万无一失。
临走的时候,让冬青也给李氏带了话,让她莫要担心自己。
走到路上的时候,瞧着不少人在打扫,安红韶有些好奇的问了掌柜的一句,这才知道,今个状元游街,大家都等着一睹状元爷的风采。
“没想到,还能凑这个热闹。”安红韶笑着打趣了句。
听闻今个状元爷要头上簪花,当个俊俏的粉面书。
“夫人怎还同那些未出阁的小娘子一样,什么热闹好奇。”马车内,冬青视线就在安红韶的肚子上,状元爷有什么好的,再厉害的状元想要做到三品大员的位置上,也得好些年。
自家姑爷无论是粉面书生,还是沙场将军,安红韶想看什么样的,连如期便能当什么样的。
安红韶不过是随口一说,听着冬青在那念叨,啧啧了两声,“行了行了,谁也比不上咱家二爷。”
冬青还想着说点什么,可是已经到了,便掀起帘子,先跳下去好扶着安红韶下来。
安红韶是直接去了里间的,里面有躺椅可以坐着,也累不着安红韶,前头搁置着屏风,屏风外头是小厮守着,安全的很。
照看着安红韶歇好,掌柜的便去拿那长工雕的花样,若是安红韶能看的上,这就叫人过来见见安红韶。
说不定,安红韶现在就能定下来,送着他去学手艺。
等人的这会儿功夫,安红韶让冬青将窗户打开,“可知道状元是什么人?”
放榜后就只关心了家里的几个公子,再加上后来朝中出事,安红韶连状元爷是谁都没注意,也不知道这男子会不会是李余音的如意郎君。
这事冬青倒是知道,下头的人都传遍了,今年状元郎是陇西人士,家中也是立国战功的。当然,一放榜大家还更关心,状元的婚事。只是可惜,咱们这位状元郎今年二十又三,家中早已娶妻。
而今年的榜眼比状元郎还年长三岁,孩子人家都出来了,晋城杜家公子,家中也曾出过三位进士,也算是当地的书香世家。
所以大家将视线更多就放在探花潘泽宇身上了,年纪轻轻的,倒也能称的上是寒门贵子。
“没想到潘家祖坟也能冒上青烟。”就从前潘泽宇做的那些事,莫要说是探花了,就是状元冬青也瞧不起他。
只是感叹,他是走了狗屎运,已经跌落尘埃还能再次飞上枝头。
晦气的玩意!
本来安红韶出来也是透透风,成日里在家里呆着多少是有些无趣的,出来听个新鲜事吧,总也饶不过他!
恰在这时候,掌柜的进来了。
将那伙计刻的东西,用筐子装着送到这边来。
安红韶不懂得这些手艺,可是也是见过的,见的多了自然也就识货了。
这伙计刻的自然算不得上品,可是能看看就这么做成这样确实不错。安红韶随意的翻了翻,“确实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安红韶翻看结束后,让冬青端了水盆过来,仔细的洗了洗手,让掌柜的将筐子先搁置在一旁,“他原先是做什么的?”
掌柜的放下筐子连忙站直了,说是原先就是寻常的力气活,只不过瞧着他年轻,因为要赶活,所以给调过来了。
没想到也是对方的机缘,只看了那么几日,就能用家中菜刀打磨了,做了这些。
实属不易。
安红韶听后轻笑一声,并未多言。
“现下他正在外头候着,东家可要瞧上一眼?”掌柜的也看不出安红韶的喜怒来,总觉得越打交道,越觉得安红韶处事越发的高深,让人看不透。
安红韶点头嗯了一声,重新坐下,抬手让掌柜的去叫人。
隔着屏风,安红韶瞧见了确实是位年轻的汉子,身量高大,是个能做力气活的。
“小人见过东家。”对方说着,直接跪在了地上。
因为年轻,声音听着也是洪亮的。
安红韶没让人起身,“那筐子里的都是你做的?”
“是小人闲暇时候,刻了一些。”对方虽说低着头,可是听声音,也能听出里头的得意来。
瞧着,还挺自信的。
“都是用什么木头刻的?”安红韶越发的慵懒淡然,甚至每一个字都问的说的都很慢。
伙计以为安红韶会跟掌柜的一样,瞧见了很欢喜兴奋,态度这般冷淡,倒让伙计找回了些理智来,态度也比刚才拘谨了些,“回东家的话,都是些杨木,松木,一些锯下来不用的木头。”
他也不挑,木材松软了他刻的时候便少用些力气,木材硬了,他就将到磨的再锋利一些。
听了这回答,安红韶轻笑了一声,“如此,那么这上面的沉香木香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