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期的马可是比安红韶上次骑的还要高,手拽着马鞍,有些惆怅,不知道能不能上的去。
正在蓄力往上跃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直接被连如期托在马上了。
连如期坐在安红韶身后,将安红韶整个揽在自己怀里。虽说安红韶在女子里头,并不算矮的,可是坐在马背上,她的头正好靠在连如期的胸膛,挡不住连如期的视线。
这高头大马,在连如期的手上却是乖巧的很,即便是疾驰中,也依旧没有失控的感觉。
骑马,确实比坐马车快多了。
到了跑马场,太阳还挂在空中,地上的青草,随着风轻轻的摇摆。
连家的跑马场很大,一下来连如期便将水壶扔给安红韶,安红韶倒也不渴,只是已经拿到了,那就喝一口。
解下惟帽,微微仰头,咳咳,刚喝进去一口,安红韶的面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怎么这么苦?”
“熬了蒲公英水。”连如期去挑弓箭,却也没走远,扬声回答安红韶。
安红韶撇了撇嘴,这是将自己当孩子了,出门在外,还专门给自己带了喝的水。
这会儿功夫,下头的人已经将安红韶的马牵来了。
连如期背上弓箭,大踏步的朝安红韶走来,扶着安红韶上马后,捏着安红韶的脚腕,告诉她哪里用劲。
这跟李家不一样,她们只敢在旁边提醒安红韶两句,连如期可是直接上手的。
他的手腕力气大,放在安红韶的脚踝上,让人不注意都难。
有他在这教安红韶,安红韶自是印象深刻。
手里拿着缰绳,安红韶准备用力夹马背,让它出发,不想被连如期拍了一下,“抬起来。”
无论骑多长时间的马,这个习惯一定要养好了,只要上来就不能坐的那么沉,用力的地方一定要放在脚上。
安红韶的脸一红,“我知道了!”
回头瞪了连如期一眼,也不怕让旁人瞧见了!
马走起来,到底比上一次要快。
连如期骑着马,开始是护着安红韶转圈,瞧着这马性格温顺,安红韶没什么事,身子微微前倾,单手拽着缰绳,双腿用力,马便跑了起来。
速度逐渐的快了起来。
安红韶看着连如期策马奔腾,眼中自都是羡慕。
旁边连如期一跑起来,安红韶的身下的马也跃跃欲试,等得了安红韶的吩咐,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安红韶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可是马跑起来的感觉,似乎跃过了风。
耳边,听着长箭滑过天际,原本盘旋在头顶的雄鹰,直直的落下。
连如期回头冲着安红韶挑眉,似乎是在炫耀。
安红韶暗自咬牙,让自己的马再快一些。
她自然猎不了雄鹰,可是跑快些还是可以的。
看着安红韶跑起来后,连如期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待安红韶跑了第五圈的时候,连如期突然放开缰绳,一个纵身跳在了安红韶的身后,“好了,切莫心急。”
今日他带着安红韶过来,就当是练胆子了,等着改日再过来。
这骑马的时间太长,现在没感觉,等着回府就会觉出腿疼来了。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他站在余晖中,似乎就是发光点。
带惟帽的时候,安红韶看向了不远处的连如期,而后,那个苦涩的水壶便递了过来,“喝的太少了。”
“我喂你?”看安红韶皱眉,似乎满脸的抗拒,连如期随即往前走了一步。
安红韶那是利索的直接抢走了连如期手中的水壶,大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安红韶这孩子气的样子,连如期抿嘴轻笑,“我忘了带蜜饯了。”
等着安红韶喝水的时候露出痛苦的表情,连如期这才想起来。
安红韶擦了擦嘴角,“还真将我当孩子了?”
两个人依旧共骑一匹马,华灯初上,连如期放慢马程,慢悠悠的往回走。
安红韶隔着惟帽,惊叹盛京繁华。
“连公子,少夫人。”盛京很大,有时候却也很小,不想正好迎面碰到了同样策马而来的庞闻。
白色的缎面,配上白马,灯火璀璨下,显得庞闻愈发清冷,遗世而立的君子风。
他笑言,今日喝了不少,在街上散了酒味再回府,免得家人絮叨。
不过闲聊几句家常,两边就离开了。
待走了几步,连如期回头看了一眼,“庞家这是来了两趟?”
惠安县主差人给安红韶送了诗集,而后庞闻又去连家吃酒?
安红韶摇头,说是东西是庞闻带过来的。
连如期抿嘴沉默,心中暗暗思量。
不过,这事也就问了一句,等着到了连家后,连如期就没再提。
用晚膳的时候,果真如同安红韶所想的那般,满桌子都是极为清淡的菜。
安红韶愁的皱眉,这么寡淡的饭菜,瞧着就不想吃。
连如期亲自为安红韶夹菜,“行了,就坚持这么几日。”
等着火气下去了,该怎么吃就这么吃。
看着安红韶全程跨着脸,待吃完饭,连如期仔仔细细的净手,“若不然,我亲自帮你泄火?”
看着连如期手上的动作,安红韶忽然就明白了,“我都这样了!”
怎么成日里还想着那事?
连如期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理直气壮的回了句,“我又不用你的嘴。”
“你快做个人吧!”安红韶白了连如期一眼。
只是,连如期要帮安红韶看牙的事,到底是做到了,安红韶也不知道连如期端来了一碗什么黑乎乎的药,用棉絮沾在安红韶肿的地方,就觉得麻的厉害。
过了好半晌,连如期让安红韶漱口,远些还憋疼憋疼的感觉,这会儿个倒是轻快了不少。
现人曾说,对镜梳妆画峨眉,该是夫妻间的雅事。
可是她们倒好,与雅那是沾不到一点边。
安红韶还在那感叹着,连如期已经端了个铜盆进来,那大手将妆奁前擦的干干净净。
袖子挽起,还能瞧见手背上青色的突起,如此有力。
罢了,想象不到连如期画眉的样子。
收回视线,安红韶恍然间反应过来,“我一直以为是兄长弹的凤求凰。”
可怎么偏偏是君子风,心思转到庞闻身上,突然猜到,怕是这位庞公子手笔。
怪不得那琴声觉得是正气十足,想来他今日过来,目的只是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