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莫名的,心生畏惧。
走在相府的路上,安红韶的身子都比寻常挺的更直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喵!
刚要跨过东侧门的时候,突然串出来了一只猫,朝安红韶扑了过来。安红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头上的步摇晃了一下。
随即,又稳稳的站住。
旁边冬青扶着安红韶的手,似是更加的用力。
只这么一下的变故,让大家惊了一下后,在理智恢复的瞬间,立马端正了仪态。
不过这么一看,那胖嘟嘟的狸花猫,也并非真的是朝安红韶扑的,它大约只是正好从安红韶身边路过罢了,肥胖且轻盈的身子再次跳了出去。
“连少夫人受惊了。”领路的婢女立马领罪。
安红韶笑着摆了摆手,“无碍。”
这也只能是她说的话,总不能在是相府发难人家相府的人。
只是她刚说完,后面传来了匆匆脚步,安红韶后退一部,缓缓转身,瞧见庞闻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身后还领了四个小厮。
庞闻不愧是贵公子,走起路仪态翩翩,足见相府教养极好。
“连少夫人安。”到底是走到着急,庞闻说话还带着喘息,身子弯的极低,“让连少夫人受惊了。”
安红韶款款回礼,“庞公子言中了,阿狸不过是路过罢了。”
“谢连少夫人宽宥。”庞闻再次做谢,便匆匆离开。
婢女瞧见主子全程低着头,等着庞闻走远了,才敢正常抬手给安红韶带路。
相府的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除了那只养的极胖的狸猫。
这次是到惠安县主的院中,她以为也会像外头一样,富丽堂皇。却不想一进来,三三两两的盆景,格外的雅致。
惠安县主的待客厅很大,就如同连家的堂屋跟正厅加起来那么大。
安红韶单手拎起裙摆,走上台阶,到了正厅后安红韶放下。
这会儿惠安县主也已经得了消息,她站在中间,同安红韶行了平礼。
今日的惠安县主额头还沾了桃花,整个脸颊显得娇艳无比。
这样的姑娘,会瞧上乞丐?安红韶更是不信的。
惠安县主领了安红韶入座,眉目间含笑,“上次匆匆见连夫人,便是合了眼缘。后听父亲说起旧时情谊,更是钦佩男爵夫人该为女子楷模。”
“县主过誉了,母亲也时常念叨,相爷能挽天下之狂澜,是百姓的英雄。庞夫人谦逊知礼,大度和顺,京城中无人不知晓。”这恭维的话,安红韶张口便来。
她在家中已经仔细的想过了,这会儿个让她夸相府中任何人她都能夸出来。
惠安县主抿嘴轻笑,恰在这个停下的功夫,婢女瞅准时机,悄悄的在惠安县主耳边禀报。
惠安县主听后微微的皱眉,随即才一脸愧色的看向安红韶,“听闻今日过来的时候,让连少夫人受惊了,我替兄长与夫人陪个不是。”
安红韶连忙欠了欠身,“县主言重了,阿狸圆润俏皮,招人稀罕。”
惠安县主轻声叹息,“连少夫人莫要替我兄长说话了,听闻前些日子兄长的狸猫跑了进男爵府,我父亲得知后将兄长好一顿罚,若是知道今日又出变故,怕是不会饶过兄长的。”
安红韶随即面上带着愁容,“原是小事一桩,不想竟连累庞公子。”
“连少夫人心善。”惠安县主缓了缓脸色,“父亲常说玩物丧志,连少夫人也莫要介怀,家中本也是不同意兄长养狸花猫的。”
即便,庞闻常将陆先生挂在嘴边,也一样不得允许。
惠安县主刚刚那话,也不是希望安红韶做点什么,或者抱怨什么,只是单纯的告诉她,相府有处置庞闻,算是给她们一个交代。
说完庞闻,惠安县主便提起今日,也就是好友之间聚一聚,除了邀请了安红韶,还就是冯家的临阳县主。
安红韶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心中却是提了精神。
冯阁老已经明着踩相府了,惠安县主还讽刺临阳县主,这会儿个也能算上好友了?这里面必然别有深意。
安红韶很自然的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只一口便让安红韶侧目,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可是却同连家的不一样,初入口中带着淡淡的清香,而后便是浅浅的苦涩萦绕在舌尖。
低头瞧着这天青色的茶杯,价值连城。
安红韶只想到这句话。
相府果真是相府。
品茗自来就是雅事,在等临阳县主的时候,惠安县主让下头的人端了茶具过来。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打茶的声音,婢女们手法娴熟,姿态也优美,赏心悦目。
安红韶突然似有感悟,品茗的雅,到底是雅在哪里。
茶香四溢,那种感觉便就更浓了。
只可惜,下头的人匆匆脚步声,破怀了这茶香。
婢女过来禀报,说是临阳县主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赴宴。不过却特意吩咐了冯家的人,给惠安县主送贺礼。
惠安县主原是眯着眼睛的,这会儿个缓缓的睁开,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得了惠安县主点头,婢女低头退出,不消片刻便将冯家的人领了进来。
那婢女手里捧着一个精美雅致的锦盒,双手奉上,“我们县主说了,今日不能赴约深表遗憾,特意尽心挑选了书香味赠予庞县主,了表心意。”
那婢女虽然低着头,可是冯家出来的婢女,就这说话的姿态,显得并不怎么谦逊,甚至隐隐的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惠安县主笑着点头,“代我向冯县主道谢。”大方的,仿佛看不懂冯家的深意。
抬手,示意身后的婢女将锦盒接过去。
冯家婢女将锦盒交过去的时候,却顺手将锦盒打开。
里面果真如婢女所言,确实是书本,只是那书本的名字,让安红韶看的心提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近来京城传的最广了,那本相府千金迷上乞丐的,宝钏传。
冯阁老在朝中与庞相作对,如今冯县主就是连表面的平和也不愿意维系了?
婢女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县主说,冯县主就爱吟诗作对,希望这书送能到冯县主的心上。”
那一句吟诗,婢女咬的极重。
安红韶的手握紧了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上次宴会,惠安县主说的那句诗,让人传到冯县主的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