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的新靠山来自何方
“人生,这个‘情’字,实在难解。他们两个,不知是谁欠了谁的债,新月放着现成的福晋不做,以格格之尊,今天来做努达海的小妾,也是够委屈了。雁姬,你好歹是个元配,当今的达官显贵,那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呢?你要看开一点才好!再说……”太后语气一转:“这翻山越岭,奔赴沙场,去陪伴一个打了败仗的男人,这等荒唐却痴情的事,毕竟是新月做出来的!雁姬,你可没做啊!谁才是真爱,大伙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太后这几句话,像是从雁姬头顶上,敲下了重重的一棒,打得她天旋地转。她的脸色更加灰败了,当她失去儿子和丈夫支持时,还有背水一战的决心,面对一心偏袒新月的太后却半点怨怼之心都生不起来——出身黄金家族,年轻守寡,一手将年幼的顺治帝送上皇位,贤达有为、极具政治才能的太后是所有满蒙女性心中的偶像,她的犀利言辞使得她犹如万箭穿心,原来她这些年来的勤俭持家、生儿育女、孝顺公婆都比不上新月的一次淫奔来的“痴情”!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大错特错!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御前总好过忍辱偷生!
……
“雁姬,你一定要如此吗?你把我当成那些宠妾灭妻的糊涂汉吗?!你误会了,我爱新月,可你也是我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如何你总是我的结发妻子!”面对和离文书,努达海气急了,齐人之福才是他想要的呀。
“努达海!”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新月抱着门框,泪眼婆娑地看着这对即将被她拆散的夫妻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与雁姬的感情是如此深厚,是了,雁姬是如此的美好高贵,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是我引诱了你,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后悔,能够与你相爱哪怕只有一次,与你相拥只有一夜,我也心满意足!我去求太后,我不会阻隔在你两中间,就让我怀着美好的回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说完她飞奔离去,云娃敢怒不敢言地瞪了两人一眼喊着“格格”跟着跑了。
一看,努达海急得不得了,把文书一抛,丢下雁姬跟着新月一溜烟也不见了踪影。
直到骥远和珞琳进屋,努达海对新月毫无保留的爱的呼唤,爱的表白不断传来,气氛尴尬极了。
骥远梗着脖子关门关窗杜绝噪音,珞琳好奇地捡起地上的纸,下一刻就尖叫起来:“这是什么?额娘,这是什么?”
骥远也凑过来看。
雁姬淡然安坐:“这是和离文书,我要你们的阿玛和离。”
珞琳一听腿都软了,跪下来抱着雁姬大哭:“额娘,不可啊,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安安静静地做针线学管家,再也不骑马不出去疯了,求求你不要和阿玛和离!”
骥远也红了眼眶,大吼一声就要出去:“都是新月,招惹了我还要招惹阿玛,一定要逼得我们好好的一家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雁姬忙按住他,劝道:“新月身后站着太后,我们这一家子的性命比起皇家的尊严算不上什么。”
珞琳气愤道:“我看就是新月把皇家的脸都给丢尽了,还害得阿玛削职夺爵!”
雁姬心灰意懒道:“也是我识人不清,开门揖盗,养虎为患,让他两人真做出那等事来,我一败涂地也就罢了,连累的你们都成了全北京的笑话!”
一番凄苦话语说的一双子女垂泪,珞琳身在闺中足不出户还好些,骥远交友广泛,自从新月与努达海的丑事传出,哪个不来奚落他,嘲讽他,回府那对狗男女还要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以求得他的原谅,一身火气都没处撒,只能沉默沉默再沉默。
这时他也跪下来哭道:“额娘,这都是阿玛和新月的错,您自是行得正坐得端,谁能说您一句不是。您只管继续做这他他拉府的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等儿子建功立业孝顺您!”
珞琳也在一边点头,恳求不要让这个家散了。
以往她总是替一双儿女操心,担心他们总长不大,可现在见他俩迅速成长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母子三人抱头痛哭一场。
“骥远、珞琳,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可这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咱们再不愿意也只能随着主子的意思来。”哭完,她得把事情说清楚。
“太后娘娘都说了,你们阿玛和新月是真爱,努达海和我这二十年的感情不过是假的虚的。我也没能奔赴沙场去陪伴他这个‘打了败仗的男人’,我如此不贤惠,不大度,怎么能继续不知廉耻地坐在正室高位上,也不怕委屈了格格?也省的主子们瞧我不顺眼另找借口赶我出去,倒是我自请下堂,太后娘娘总要给我留两分颜面。”
一想到新月进门后可能会用种种手段把自己额娘赶走,珞琳气红了脸,骥远几乎气炸了。
“额娘别怕,你还有儿子呢!我一定会给你争气的!”
雁姬摸摸骥远的月亮头,叹道:“若是新月生出儿子来,你争还不如不争。”
是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会生孩子,新月已经全面夺走了阿玛对额娘的爱,难道还要生个孩子来夺走阿玛对自己和珞琳的爱吗?!想到往后的种种可能,骥远也蔫头耷脑了。
珞琳更是吓得发抖。
等孩子们冷静下来,雁姬继续说:“我娘家的祖宅在关外,空放着也没人住,哥哥嫂子也不会拦着我不叫我住,可我放心不下你们,眼看着珞琳也要大选了,骥远还没成家,我走了,新月上位,你们又算什么呢?”
我们又算什么呢?两人盘算着自己的将来,在新月当家作主的他他拉府,他们到底算个什么身份!
“你们阿玛是靠不住了,只能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趁我和他还没和离总要替你们争一下的!”
珞琳和骥远回去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双眼熬得通红,都是下定了决心:“我们跟额娘走!”俗语云:宁肯跟着讨饭的娘,也不跟做官的爹。一想到自家阿玛会失心疯地娶新月,让这个年纪比珞琳还要小的格格做正妻,让他们兄妹两喊她做额娘就恶心地不行。
听说雁姬自请下堂,要带走所有的嫁妆回关外,她还稳如泰山,等听说孙子孙女也要跟着雁姬回娘家,他他拉老夫人死死拽着骥远不放手,直喊雁姬要去自去,骥远是他他拉家的长孙决不能去瓜尔佳家。
最后还是太后请老太太进宫好一番劝解才让她放人,当然老太太舍不得孙子,除了雁姬原本的嫁妆还给了无数金银田地都是骥远的。
慈宁宫中,太后对新月说:“骥远是他他拉家唯一的男孙,又一直养在跟前老太太疼爱也是应该的。”
“太后娘娘说的正是,是我抢了雁姬的位置,本就该多多补偿她的。”雁姬带着儿女自动离开,最开心的就是她了,她从前把骥远和珞琳当朋友的,要是真做了他们的额娘……
“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他了,要看日后,如今你是他他拉府的女主人了,得赶紧给府上开枝散叶,也免得老夫人太过思念孙儿。”
新月脸红,喏喏道:“儿女之事还要看缘分。”
雁姬母子不在眼前,努达海整日里缠着她,却一直没有喜讯,老太太也暗示过几次。可从前在端王府她的额娘就只生了她一个,所以阿玛非常疼她,可说到儿子就只有庶出的了,她虽年轻,努达海却已是中年,提起子嗣总免不了忧心忡忡。
看着这小儿女的娇态,太后忍不住回忆起她的青春年华——
那年她才十七岁,抛下王府的锦绣前程冒着风雪与奶兄顾亚蒙私奔,即便被父王抓回来,也没有丝毫的害羞,没有后悔,只有种不顾一切的,令人心悸的狂热。为了这份狂热她的“丈夫”被充军流放,她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抛弃,不知所踪,可她依旧没有后悔。即便在新婚之夜对着罗至刚坦诚自己的不贞,自断小指对天盟誓,她的心中还是只念着顾亚蒙和她的女儿。
“枫叶经霜才会红,梅花经雪才能香!雪中之玉,必能耐寒!”这是顾亚蒙对她期盼也是她辛苦守候的未来,有朝一日她雪珂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家三口团聚的!
当年,她是这样认为的,可一觉起来颐王府的小格格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孝庄太后,在这百年之前,颐王府不见踪影,顾亚蒙更是还没有投胎转世,满腔热情的雪珂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个寡妇!
天知道当她发现这个事实时是如何的悲痛欲绝,幸好海月事件爆发,让她发现了这样一位“敢爱敢恨”“痴心一片”的格格!
就在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喧腾着“海月事件”时,新月已被皇太后留置宫中另眼相看了。从前她人小力微只能任人摆布,“丈夫”被拆散,女儿被遗弃,被迫嫁人,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儿子是皇帝呀,只要她想给新月撑腰,雁姬就要乖乖让出正室的位置,还不能有一句怨言。
一个字:爽!
看着新月就像看着从前的自己,听着她与努达海相爱的历程就好像回到从前那段无忧无虑只有爱情的日子……
雪珂终于发掘出一桩有意义的事情:守护小一辈儿的真爱,为真爱保驾护航!
作者有话要说:电视剧雪珂的扮演者和新月格格中孝庄太后的扮演者都是刘雪华,戏路真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