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玉随便四处张望,不小心又看回了那男子的身上,她突然看到他的衣服里有药。
白宛玉擦了擦额角上不存在的汗,这种出门在外带药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刚才她还有辛辛苦苦的在这周围找草药呀?讲真的,她的草药储备可不是很丰富呀?
白宛玉赶紧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还好,这样丢人的事情没有人发现,既然有药,不如给他用上,总比普通的草药好吧。
白宛玉便伸手打算从那男子怀里拿出药。
手刚伸了一半,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
白宛玉吓了一跳,差点就尖叫起来,还好她忍住了。
“姑娘,男女有别,还请姑娘见谅。”
哦,原来是她身边的这位男子呀。真是好心没好报,被这个人吓得她魂都快没了。
白宛玉没好气的对他说:“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嘛,难道你没发现你伤势很重吗?我能找到的不过是一些止血的草药,你竟然自己醒了就自己上药吧!”
说着白宛玉便往前走了几步,背过了身。
那男子似乎有几分无语,他没想到他好不容易逃出来竟晕倒在了这里。
本以为已经无力回天,万没想到幸亏被一个人救了,而且那人竟就这样将后背对向他,想必不是习武之人吧。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中人会这样放心的将她的后背交给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受伤的人。
他挣扎着拿出了怀中的药,服了下去,感觉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伤口上敷的药,如果没有这草药止血的话,他怕是没有可以再睁开眼睛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刚才他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不好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他第一眼便看见了这姑娘的脸庞,他从没有和一个姑娘这么近的接触过,心中很是有几分不自在,他下意识的多看了那姑娘的背影一眼。
她穿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头上挽着朝云近香髻,簪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真是人比花娇,好一个人间富贵花。
他咳嗽了几声,这才小声的说:“抱歉,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可以了,下面的就不用说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白宛玉赶紧打断他,她可不敢赌对方会不会说出那句千古名句。
他下意识的扯了一下嘴角,“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迷了路的话,在下愿为姑娘指路。”
“你怎么知道我迷了路啊?”
白宛玉感到很困惑,毕竟她和这人不过第一次相识,他怎么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迷了路呢,不能是她路过吗?或者是在准备回家的路上,或者是在准备串亲戚的路上,都有可能啊!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似乎被白宛玉可爱的眼神吸引到了,他看着白宛玉白净的脸庞,出神了几秒,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样直盯着一个女孩子脸是很不礼貌的,毕竟这女孩子看起来可不是江湖中人,他可不能唐突了她。
“姑娘,此处距离最近的墨阳城有300里远,方圆300里毫无人烟,在下只能猜测是姑娘你迷路了,毕竟谁会莫名其妙来这种地方?”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白宛玉心中想着莫名其妙来这地方的可不止她一个,但是她也明白,她嘴上可不会这么说。
“那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这里既然离墨阳城有300里远,你打算怎么带我过去?”
“姑娘,你是一定要去墨阳城吗?我劝姑娘还是过段时间再去吧,墨阳城最近乱的很。”
现在怎么能去墨阳城呢,如果他回去了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
“难道你的伤就是在墨阳城受的?”
他怕大不消这姑娘想去墨阳城的念头,赶紧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就是在墨阳城伤的。姑娘,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姑娘能答应我。希望姑娘不要说出我是从墨阳城逃出来的,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结草衔环报答你。”
白宛玉疑惑的看着这个人,似乎墨阳城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怎会有人受这么重的伤?他是从墨阳城逃出来,莫非墨阳城在打仗?
而且听他的口气,墨阳城现在怕是个火坑,可是一般的城池怎么可能会治安这么差,说是盗匪之类的恐怕更不可能了,毕竟她的运气没有这么差,随便就遇到盗匪了吧,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这一种猜测了。
莫非她现在呆的古代是乱世,不会吧,她现在可没有能力做弊了,若是在乱世生存,大不易啊!
“姑娘,我们还是不去墨阳城了吧?我打算去即若城,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走?”那男子担心这姑娘孤身上路,很不安全,便好心提议让她和他一起走。
其实还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他猜测这姑娘怕是离家出走吧!看她衣服上挂着的香囊,那刺绣用的都是金丝银线,工艺也很是繁复,想必就这一个香囊恐怕都值几百两子。
这绝不是一般人家女子能用的起的,就根本不可能是江湖中人了。只有那些想当大侠的规格女子才会穿成她这样,出现在荒郊野外,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她们自以为江湖潇洒,又谁知江湖的苦难。
白宛玉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从未在救命恩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应该怎么告诉他呢?
一个刚刚逃命在外的流浪之人,还是江湖落魄的侠士?
“我——”他张嘴说出了一个字就停住了,他其实在说之前也想好了要告诉白宛玉一个假的名字,毕竟现在他情况特殊,既使明知这姑娘不会伤害他,他也不该无防人之心。
没想到从没说过谎的他竟在此刻完全无法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名字安他在自己的身上。
看他一副把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的样子,白宛玉真是服了。
这样的人是怎么平平安安的在乱世长这么大的,显然,在白宛玉的心中已认定这是乱世。
“不如我唤公子一声青苍,你唤我一声白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青苍尴尬的笑了笑,显然对于白露的善解人意非常的感激。
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伤势颇重的样子,这药才吃下不过半刻,便可以生龙活虎的了。看来这药还是蛮管用的,这心思在白露心中转了转却也没说什么,二人便出发了。
走过前面的小径,两边都是高耸的树木,沧桑的树冠连成一片,树海无边无际,春日的斜阳照通过树冠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白露沐浴在这明媚的阳光中,显得很是惬意,在这样的环境中漫步也是一份另样的享受。
前面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人互相看了看,赶紧向前几步躲在了一个树后面。
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两个男子,其中有一个穿着白色的袍子,头发用锦衣玉带绑着,想必是哪家的贵公子。
另外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朴素的短褂,手中拿着一把大刀。
只听那个穿着朴素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开口说:“你别挣扎了,只要你交出手中的宝剑,我便饶你一命。”
“想要剑你自己动手来拿,想让我拱手让人绝不可能。”语气笃定,显然是一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的架势。
“小子,我劝你还是懂点规矩吧,你可知道这把剑害死多少人?你确定要成为这剑下第24位亡魂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前面的23个人都是你杀的?少在这里吹牛了?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吗?”
那男子嗤笑一声,说:“当然不是我杀的,但他们都是因为你手里握着的这把剑而亡,你还要坚持不交出剑吗?哪怕你很快就要步前面的人的后尘,也决不反悔?”
两方人马势均力敌,所以谁也不能确定是否能先发制人,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必是极好的结果。
“他们是为了什么这么喊打喊杀的?”树后的白露忍不住问出了声。
“是一把宝剑。”青苍的心思显然还在那两人身上,他只是下意识的回了白露一句。
既然一把剑害死了23个人,想必是把宝剑吧。
“什么剑?我没有听清楚。”
“嘘——声音小点,别被他们听见了。”青苍赶紧阻止白露再开口说话。
两人说话的档口双方已交起火来。
那男子将手中的大刀使得极为利索,只是转眼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砍出了十七八遍刀,刀刀直指另一位男子周身要害,显然是见过血的。
倒是那个俊秀非凡的男子慢了一点,每次都差点砍到他身上。他手中的宝剑似是极为锋利,这才一时半会没有落入下风。
但是,在白露看来,他的剑法不过是个花架子好看罢了,不是另一个男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