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车缓缓驶来,而后停在城堡外。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容亦无可挑剔,衣着也尽显高贵的女子。
“那个……该不会是?”昊绪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和白绪绮长得有些相似。
“不错,自然是白绪绮的母亲,白皖艾的爱女,白玺月了。”
“哇哦,这么漂亮?再配上她那不得了的身份地位,难怪能受到万人追捧。”
白玺月走进了这座城堡,她一上楼,就撞见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钰明寒,登时,她目瞪口呆。
如果自己还是他这般年纪,那自己肯定会一眼就被这个男孩征服。
“哦?小朋友,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爹家里?”白玺月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生涩感,问起话来的语气很是熟练。
钰明寒突然冒出个有意思的想法,他说道:“哦?我是受了白小姐的邀请,来这里陪她看望外祖父的。不知您是哪位?看您这么年轻,倒像是白小姐的姐姐,可是您说这是您父亲的家,莫非,您是……”
“啊哈哈哈,姐姐?你可真有意思,我是她的妈妈。真是巧啊,我也是来找那个老家伙的,看你好像是迷了路的样子,莫非是被他们两个给丢下了吗?”
白玺月身着一件洁白的连衣包臀裙,踏着脚下的高跟鞋,迈着纤细的长腿向钰明寒走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灵动的美丽女子,其实是一个有一子一女的老阿姨。
钰明寒看她步步紧逼,有意识地想往后退,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居然连老阿姨都能吸引,看来自己也是个十足的潜力股么?
“小朋友,我带你去找他们吧,这座城堡看起来很大,但走多了其实就那么几个地方。”
白玺月一把抓住钰明寒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这个个头不高的小男孩,长得倒是真讨她喜欢,让她都有些后悔,要是能再晚出生十几年就好了。
昊绪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啧啧出声:“哦,天呐,钰明寒,能被这样一位美人主动攥住手,该是多么令人心神荡漾的事情啊!”
“别开我玩笑了,天穹,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懂那些啊?”
“哦?可是现实世界里的你分明都已经成家立业,成年人的思维你完全是有的吧?”
“呵呵,天穹,擅长表演的可不只是你。既然在这里我是一个小孩的身份,那我的心灵自然也会回归孩童时代。”
“是吗?那,你有没有觉得,她身上很香?”
“香水的味道罢了,咳咳(呛),老实说我本人是不喜欢香水这个东西的,总觉得这东西缺了些朴实,添了分浮华。不过,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喷香水,那我照样喜欢。”
白玺月拉着他一路向城堡的高处走去,直到一扇大门前。白玺月一把推开这扇门,里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一排又一排的座椅,环绕着一个舞台,只见白绪绮此时正身处舞台之上,闭着双眼,拉动着肩上的小提琴,她的身旁,围绕着一群乐师,他们也各自操作着手中的乐器,附和着白绪绮小提琴的旋律。
白皖艾就默默坐在台下,欣赏着这一切。
而当门被推开的时候,台上的白绪绮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令其他乐师也停下了演奏。白皖艾也回过头去看,只是这一下,两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推门而入的正是白玺月,她一只手还推着门扉,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感觉自己被这么多人盯着,有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白皖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在上班的白玺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把那个家伙也带了过来。
白玺月用无所谓的语气答道:“没什么,办公室里实在太无聊了,我实在是待不下去,所以才想来找你说一声,这份工作我不想干了。”
白皖艾听到她说的话,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用低沉而饱含威严的语气喝道:“哦?你真以为那个地方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白玺月,你不要太放肆了!”
这突然的怒骂,在这处大厅中回荡,白绪绮和钰明寒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这父女两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看起来关系完全不好。
白玺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抓着钰明寒的手却一点没松。
“我放肆?哈哈哈哈,老家伙你真会开玩笑,我可一点都不想去当什么董事长,是你自己硬逼着我去的不是吗?”
“你自己有多散漫,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从小就到处翘课,和那群不知道哪来的狐朋狗友鬼混,每次你的老师来通知我你又没去上课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过。要不是每次都被我抓到,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女儿居然是这样一个游手好闲,不思上进的人!”
“游手好闲不思上进?在你眼里,你就是这么评价你女儿的吗?是啊,每一次我出去和朋友玩的时候,你都能及时赶到把我抓走,那为什么每一次家长会你都不在?每一次学校里举办亲子活动的时候,你总是说你有工作要处理,让管家叔叔来陪我。每一次我参加比赛获奖的时候,你从不夸我,只会说一句再接再厉。呵呵,反正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家伙罢了,我到底想要什么,你反正也不关心。”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要知道,你小的时候,你爹我还没这么有钱。那时候的我为了一家人的温饱,不得不东奔西走,每一次我都要在别人面前唯唯诺诺,为的就是求他们不要开除我,因为我要是丢了工作,不只是我,你也没得活!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忍气吞声受尽屈辱!结果每次回到家,从没见过你正经学习的样子,每次都要等老师先来找我,我才知道,你又背着我跑出去玩!”
“哈哈哈,是啊,你苦,你累,你忙里忙外,你高尚,你了不起,你总能为你的缺席找到理由。虽然你从来没告诉我,但是我知道,妈妈生我的那一天,不,那整整半年,你都在外面,从没有回来陪过她看过她,还是舅舅那天碰巧来家里,才发现妈妈已经昏迷在地,身下是一滩鲜血。如果那时候舅舅没来,恐怕我们娘俩就都没命了。我不知道你听到妈妈去世的消息时,是什么想法,但是虽然你从没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你其实对妈妈一点都不在意!”
“胡说八道!白玺月,你真是从小被我惯坏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了!”
“那你为什么在舅舅生病要钱治疗的时候,不肯借钱给他?你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舅舅病死在医院里,甚至都不敢去他的葬礼。”
“我说了,那个时候正是我需要发展事业的时候,我投资正需要钱,哪有多余的钱能借给别人!”
“别人?那是你妻子的哥哥,在你女儿出生的时候,第一个抱她的男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舅舅。我刚出生的时候你也把我扔在舅舅家里,我的一切都是舅舅一家在照顾。对妈妈和我都这么重要的人,你却用别人来称呼他,你也真是好意思啊?”
“够了!白玺月,他们不理解我也就算了,你是我的女儿却也不理解我!你不懂,当初我那个狠心的爹把所有遗产都留给我那个哥哥的时候,我有多么恨他们,我曾经发誓一定要夺回我本该有的一切,而且还要更多。我要让我那个爹知道,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个,那个哥哥根本就是个废物,就他也配得上白家的资产?你不懂为了这个目标,我有多努力,有多拼命!这其中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你根本没经历过,你根本不懂!”
“呵,是啊,你为了你的事业和你的目标,连老婆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这样的人我确实不懂。不管既然你懒得管我,那我也懒得管我的孩子。无所谓,我反正就来这里告诉你,你以后别再管我,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好好好!你爱死哪里死哪里去吧!你以后也别说是我的女儿了,我看没了我,谁还看得起你!”
“哼,正好,我也早就觉得当你的女儿实在是令人耻辱,以后你就好好守着你的那些钱吧,我只希望你将来死的时候,不要连我妈和舅舅的亡魂,都没脸去见。”
白玺月撂下最后的话,转身就走,但是她走就算了,连带着把钰明寒也一起抓走了。
白皖艾很明显是被刚才白玺月的一番话给气到了,当即气血上涌,昏倒在地,只留下白绪绮和那群乐师乱成一团,赶紧喊来佣人,把白皖艾送去医院。
“喂喂喂,这位阿姨,你走就算了,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啊?”钰明寒跟着白玺月一路小跑,冲出城堡,白玺月用电话呼叫司机,钰明寒就陪着她在原地等。
“啊嘞,阿姨,你没事吧……”钰明寒用弱弱的语气问道,因为白玺月的脸上很明显有泪珠在流淌。白玺月却笑了出来,她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珠,一边对钰明寒调侃道:“当然有事了,要是因为眼泪把妆给弄化了,那可就不好了。”
钰明寒讪讪一笑,“那,阿姨,你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过来啊?”
“没什么,看你顺眼,就想带你一起走,就这么简单。”
“啊?这,还可以是这种理由啊……”钰明寒有些无语,这个情况,自己前世可未曾遇到过。这可糟了,本来是想取白皖艾的性命,顺便把那样东西取到,结果居然碰上父女反目的这一出,自己还被白玺月给带出来了。
“那个,阿姨,我是白绪绮的朋友呢,你就这么把我带走,而且还没和她说一句话,这感觉有些不好吧?”
“呵呵,没有关系的,绪绮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怪我的。”
“是、是吗?”
“是啊,因为以前那个老不死就是这样哄我的,每次他因为工作的关系要失约的时候,就会对我说,玺月啊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怪爸爸的。我从小听到大,都快听吐了,但是我还要谢谢他,教了我一招,每次我不想管孩子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他们是懂事的好孩子,不会怪我的,这样我就不会内疚了。”
两个人没说多久,来接他们的车就到了。白玺月把钰明寒半推着哄进了车,自己也随后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阿姨啊,听我一句话,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们之间再有大仇大恨,彼此之间的血缘是永远无法断绝的。兜兜转转,最后你们肯定还是会在某处扯上关系的,因为无论如何,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这个事实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哼哼,是喔,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是哦,你知不知道,那个老东西从小对我有多苛刻。我记得有一次我获得了我们小学的作文比赛一等奖,我高兴地拿给他看,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希望我不要因此就满足,争取下次那个区竞赛一等奖来。之后我因为学习语文,把数学给落下了,结果他又拿这个来说事,叫我不要把数学给拉下了,数学也要争取拿个第一回来。你知道吗,小学的时候,我就要学习语文,数学,雅语,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历史,地理,政治,手工,美术,甚至还有音乐和舞蹈。他告诉我,一定要敢于直面自我的极限,不断地追求突破,才能变成更好的自己。最初的我也确实相信了,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想要变得更好,希望某一天呢能够获得他的认可,但是最后我发现了,他永远也不会对我满意,他总是希望我能更拿到更好的成绩,获得更高的奖项,他对我的要求永无止境,他永远也不会对我已经取得的成就知足,他自己想要更多,却连带着强迫我也更努力。终于有一天,我累了,我发现了,我再努力又能怎么样呢?也许有天,因为我的努力,我变成了世界最聪明、最富有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真的想要这些吗?我之所以如此拼命,真的是因为我在追求这些吗?其实答案,我非常清楚,根本不是,我这么拼命,只是想从他那里听到一句表扬的话罢了,明明在其他普通人家那里都能实现的愿望,在我这里却就是实现不了。”
“原来这样啊。嗯,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父亲对你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才对你要求这么严苛呢?”
“呵呵,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地有胜负欲罢了,他总是喜欢拿自己的东西和身边的其他人比较,孩子也不例外。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比其他任何人的孩子都优秀,所以才疯狂地逼着我努力。他总是对我说,学习永远是提升一个人最有效的手段,我也同意,但是我更想说,学习是用来愉悦自己的,不是拿来和其他人比较的。如果是为了心中的那股嫉妒才逼着自己学习,那我只能说,就算能获得比其他人都更高的学识,但是自己的生活却肯定不会快乐。”
“咦?白玺月阿姨好像,比我想的更加聪明一些呢,居然连这种道理都能说出来。”
“是吗?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给你本来的印象,是一个放荡不羁、水性杨花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又往往庸俗至极,所以能从我口中听到一些有哲理的话,感到十分吃惊不成?”
“啊哈哈哈,那倒也不是。对了,那个,您之前说到的,雅语,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说起来我就生气,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会有雅语这个东西。雅语就是那些字母组成的语言,abcdefg。我一直在想,明明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人日常说话用的是这个语言,为什么要搞出个这个东西出来呢?而且还美其名曰‘雅语’,这个意思是不是说,会雅语的人和不会雅语的人,就是天差地别呢?会雅语的人就是高端,不会雅语的人就是低俗,这不是赤裸裸地要把人给分层吗?明明只是一个语言罢了,那群会说的人就自诩为精英,而那些不会说的人就要被企业所排斥,仅仅因为他们不会说雅语,可是其实很多地方,是根本不需要用到雅语的,明明所有人都说的是笔,但就是要因为一个人听不懂pen而把他淘汰,我觉得,非常奇怪。”
“不能这么说啊,那些把雅语学好的人,他们也都是费了很大功夫的啊。毕竟人家努力了,那有些回报,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那些不会说雅语的人,难道就不努力了吗?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明明用日常说话的语言就能完成的工作,为了让那群精英显得与众不同,非要创造一个雅语出来,把那些不会说雅语的人排除在外,这种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
“啊这,可能就要去问那个,创造这个世界的家伙了。”
“是吗?创造这个世界的家伙啊,倘若这样的造物主真的存在就好了,那我希望祂赶紧毁灭这个世界吧,这个世界实在是没有什么,我能说出的好的地方了。”
“你没觉得有好的地方,不代表别人也没觉得啊。要是造物主真的因为你的愿望把这个世界毁灭了,那对那群希望好好生活的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这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公平与否,不就也都没意义了吗。那时所有人的问题都能被得到解决,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阿姨,你这是属于(违禁词)人格啊。”
“哈哈哈,可别给我扣这种帽子,(违禁词)什么的,我可没那么厉害。我啊,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发出呐喊,但是相比起这个庞大的人类社会,我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所以到头来,我喊的再拼命,结果能听到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钰明寒的目光微微倾斜,落在白玺月的耳环上,“阿姨,你这么希望世界毁灭,那对于神明和天使,你是什么看法呢?”
白玺月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他们是一点一点地毁灭人类的部分个体,那我觉得,他们很残忍。但是如果他们可以一瞬间毁灭全人类,那我会觉得,很酷。”
“哦?”
“屠杀一个村庄,会被称为恶行;但是毁灭一个国家,则会被称为壮举。也许,就是类似这样的吧。”
“阿姨,你还真是有些(违禁词)啊。”
“哈哈哈,是吗,我真那么厉害?对了,你也别老是阿姨阿姨地叫我了,好像我多老似的,明明之前还那么懂事的,知道叫我姐姐。”
“哈哈哈,那是因为还没认出您是谁啊,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您是绪绮她的母亲,那肯定还是喊你阿姨最合适了。”
“是吗?”白玺月俏皮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希望你是我的孩子的,正好我有一个儿子瘫痪在床,你就可以替代他了。”
“替代……阿姨,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是你的血肉啊,怎么能说替代就替代呢?”
白玺月哈哈笑起来,摆摆手说:“得了吧,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有孩子,甚至结婚都从来没想过。要不是那个老家伙硬逼着,我肯定是打算单身一辈子的。”
“咦?”钰明寒有些吃惊,“单身?传闻里您分明是一个喜欢和各种男人去各种地方玩的人啊,难道说您是那种只想要身体上的快乐,不想要形式上的束缚的人吗?”
“啊?哈哈哈,你才这么点大,说出来的话却很有意思啊。喂,你该不会其实是个已经三十好几的老男人,故意变成小男孩模样的吧?什么身体上的快乐,你都说出来了,正常的男孩子哪个会懂这些啊?”
白玺月越发觉得这个男孩有意思了,从最初见到他时,他眼中就没有几分小孩子的幼稚和纯真,相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再加上他说出口的话尽显老成,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来头。
“话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钰……昊绪天穹。”
“哦?很梦幻的名字啊,听起来不像是现实里存在的名字。”
“那就对了,这个名字本来的目标,就是希望梦幻一些。”
钰明寒未经昊绪同意,就直接用了他的名字来回答,而且还复述了一遍昊绪之前说过的话,让昊绪很想吐槽。
“昊绪天穹啊,不知你的父亲在何处呢?”
很有意思,问的是“父亲”,而不是“父母”。
“我的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我一家都不在人世了,就只剩我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哦?那不是正好吗?你正好缺个母亲,我正好缺个儿子,咱们俩那不是就一拍即合呀?”
“这种事情也能一拍即合吗?而且,不用问一下绪绮的意见吗?突然多了我这么个兄弟,她该会有什么感受啊?”
“没关系没关系,她的爸爸把她照顾得很好,她已经足够幸福了。”
“那也容我拒绝,再说了,阿姨,你究竟是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啊?不会要把我带去你家吧?”
“我家?我没有家。就算有,那去我家里不好吗?这位可爱又帅气的小朋友?”
“……”
钰明寒想不出去她家里有什么好的,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地方。
但是奈何已经被带上了车,不去也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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