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芳欲言又止。
晓静见状,笑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大姐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接着,在银月的示意下,晓静扶着胡芳芳去卧室检查了。
普通的凡人孕『妇』长时间跪在地上,自然是不妥的。但以胡芳芳的修为来看,今天这点小小的惩戒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和叶虚二人情投意合,木已成舟,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胡芳芳的肉身尚在密室里,元神寄托在白紫萱的躯体上。她做出这番事来,让银月心中着实有些恼火。
后来,银月想到曾经答应过白母郭雪儿,要保住白氏唯一血脉白紫萱,但终未能如愿。如今她若能生出一个麟儿,倒也是不错,心中才稍安。
“这丫头的眼光一向很准,只是这次事情太大,我不试他一试,心中也难安!”
等晓静二人离开,银月也起身来到了议事厅。
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然后,静静等他到来。
※※※※※※※※
中午,暖意融融。
但夏末的雨来的快,几分钟前还是艳阳天,霎时间就乌天黑地。
虽然没有雷声,雨点却是大得惊人。一些行人神『色』匆忙,撑着的雨伞却没有半点作用,身上的衣服如同水里捞起一般,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还有一些路人,则驻足不前,纷纷躲在屋檐下或走进附近的商厦里避雨去了。
此时,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撑着一把伞,顶着风雨,快步走进了白氏庄园。
他显然是轻车熟路,收好伞,走过庭院,穿过客厅,他很快就来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房门掩着,他犹豫了一下,心念一动,浑身的雨水刹那间化成一片白雾,消散了。
然后,他敲了几下门。
“进来!”里面一个声音道。
他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却愣住了——
一个女子上身捆绑着,跪在地上。
“芳芳!”他急忙走过去,抱住胡芳芳。
“叶虚!”胡芳芳一脸泪痕,哭道。
“没事,有我呢!”他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她双手护住小腹,连同上身被金『色』的丝线牢牢捆着,有的甚至深入的皮肉里。
他心急火燎地要解她身上的绳索,可是连解了几次,都没解开。
“好一对痴男怨女!”
厅前上首坐着的银月冷笑道,“你就别白费劲了。此绳乃是捆仙索所化,以你二人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
叶虚面『色』一寒,望向银月愤然道:
“公主这是何意?”
“何意?你岂非明知故问!”
“我素闻公主殿下贤良有德,今日一见,倒令我有些失望!”
“叶虚!”胡芳芳轻声提醒他道。
“没事!我常听芳芳说起,殿下胸怀似海,对待下属员工都宽厚仁慈。因此她也尽心辅佐殿下。但芳芳如今身怀六甲,你却将她如此,不是太过分了?
“哼!你既然听胡芳芳提过,那就应该知道,她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你!”叶虚望向银月,昂然道,“殿下要罚她,无非是她和我在一起。但我两情同意和,又有什么错?如果真要责罚,我愿意代她受过!”
“你代她受过?呵呵,难道你没错吗?你污她清白,『乱』我白氏,实则罪不可赦!”
“曾闻公主殿下,为前世情谊,殚精竭虑,甚至不惜以尊贵之躯身犯险境,如此重情重义,让我等钦佩。只是如今我二人情投意合,公主殿下难道反要存天理灭人欲,非要拆散我们不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这么做岂不是失了自己的本心。”
“至于『惑』『乱』白氏,更是无从谈起。芳芳自知责任重大,因此在人前以白紫萱的身份示人,我们也并无交集,只有独处一室时,她才示我以本来面目,这等做法,又何来『乱』白氏一说!”
“呵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是非颠倒,好锋利的一张嘴!”银月闻言,冷笑道。
“芳芳迟早要回归本体,而白紫萱终究是我的人,名义上还是千秋集团董事长。你却将她身体玷污,让她还怀有身孕。”银月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你们这样做,让千秋集团怎么办,又让我如何自处?”
“呵呵!如此看来,我多说无益,徒作口舌之辩,殿下早已有决断了!”
叶虚深吸一口气,道:“那殿下,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芳芳回归本体。我这还有其他元神,你选一个寄寓白紫萱肉体。然后,你娶了白紫萱,她生下孩子,两人双宿双飞,成就白富美嫁给寒门子弟的一段佳话。”
“荒谬!”叶虚道。
“白紫萱的相貌你也见过,并不逊『色』于芳芳,为何不可?”
“我喜欢的是胡芳芳,而不是一具皮囊。如果喜欢的灵魂不在身边,要一具再好的躯壳又有何用?”
“呵呵,既然这样,那你就种下血誓,我允许你与芳芳在一起。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自行处置。”
“自行处置?恕难从命!”叶虚摇头道,“我曾经承诺答应守护她们母子一辈子,如果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样苟活,还不如去死!”
“哈哈哈!”银月闻言脸『色』一寒,对胡芳芳道:“芳芳,你也看到了,这可是他的选择!如此这般,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叶虚!”胡芳芳凄然道,“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干脆就答应她吧!娶了白紫萱!”
“我说了,不可以!”叶虚强笑道,“大不了我们一起赴死!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叶虚!”胡芳芳泪流满面,依偎道,“此生爱上你,无憾了!”
“我也是!”叶虚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银月的冷笑声骤然响起。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们了!收!”
捆仙绳突然金光大盛。
“啊——”
胡芳芳惨叫出声。她面『露』痛苦之『色』,容貌扭曲变幻,时而胡芳芳,时而白紫萱。
“芳芳!”叶虚抱着胡芳芳目眦尽裂。她的容颜尽化成了白紫萱。
“叶——”
她红唇微启,身子却陡软,遽然音绝。
胡芳芳的元神化成一道白光从白紫萱身体『射』出,却被银月径直用一个玉脂瓶吸入其中。
她随手盖上瓶塞,淡然道:“何必呢!”
“银——月——贱——人!”
叶虚心肝俱冷,满口钢牙欲碎。
他抱起白紫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厅事一角落放下。
又轻抚了一下那微微凸起的小腹,眼神中尽是决然。
银月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叶虚朝自己走来。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他口中喃喃自语,身上红光遽盛,光影中隐隐显现出龙象嘶吼的影子。
咔嚓!他脚下议事厅的大理石地板猛然裂开,无数道裂缝蜿蜒而去。
银月终于动容。
“不好!居然是佛门龙象般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