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如若万千冲蚁在啃噬着她的筋骨异样，惊羽只觉自己的经脉似乎都要被彻底地扯断一般，穿心的痛，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让她的脸“唰”地一下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血色……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
撕心裂肺的痛，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生生地从自己的身体里头扯出来一般！
全身的经脉，更像是在这一瞬之间，完全地断裂，再重组……
啪啪啪……
只听得一阵阵像是爆炸声的轻响起，惊羽的脸色，愈发地难看。
帝无殇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惊羽这样，想要上前去帮她，但是，却又不得上前。
“她怎么会这样？”帝无殇感觉得到，惊羽现在，很痛。
墨曦眼中也是透着几分焦灼，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刑天已经住到了四星镯之中去，他们根本无处可问。
惊羽的全身还在痛着。
眼见得惊羽的脸色几乎煞白如雪，帝无殇再也是管不了其他了。
他猛然腾身上前，冲开了从惊羽的身上以及那四星镯之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气流，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惊羽。
在瞧见惊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甚至将自己的嘴巴咬出了血后，帝无殇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惊羽的口角边上。
“不要咬自己，咬我，我陪你一起痛。”
惊羽的神识，早已经是被痛完全地占满，对外头的一切，几乎已经失去了观察力。
她恍恍惚惚之间，感觉到了嘴边有什么东西放了过来。
下意识地，惊羽一口咬了上去。
身体里的痛还在延续着。
惊羽的血液全在沸腾，整个人的来灵脉几乎都要炸开。
也是因为这样，她嘴巴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不多时，帝无殇的手，已经是鲜血淋淋。
但是，帝无殇却硬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微微地低着头，另外一只手，不住地往惊羽的身体里头输着灵力，意图让她稍微减少痛意一点。
四周，血腥味充斥满。
帝无殇手上的鲜血，一点一点，往下滴落着……
光芒，将二人的身子完全地笼罩住。
那光芒之下，那一对璧人，只是紧紧地相依偎着……
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当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一样。
墨曦站在一旁，眼看着他们这样，心不由得一痛——
难道，他又来晚了吗？
难道，再一次相遇，他还是要错过她了吗？
墨曦墨色的眼眸之中，涌现出了无尽的荒凉。
直至良久，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往后退去两步……
却说惊羽。
当那痛意抵达了极致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那，是帝无殇的气息。
只有帝无殇身上的气息，才那么好闻。
也只有帝无殇的那阵气息，才会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她的鲜血，似乎终于不再那么沸腾。
灵脉，也终不是那样撕裂。
就在身体里头的一切全都抵达到了极致的时候，惊羽的脑海之中，倏然多出了一阵阵的画面！
还是当初的那个梦境。
只是，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亲耳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
在那个男人后头，更是站着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
那个女子，只是一脸阴狠、冷笑地看着她，笑着。“我的好姐姐，你看，你即便是楚家的嫡女，你最后，还是比不上我。”
画面，一幕幕地转换着。
千年之前的一切一切，全都在她的脑海之中重现。
惊羽原本一直将自己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
虽然之前已经在月轻音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事儿，可是，她还是不愿完全地接受千年前的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一刻，她的灵魂，彻底地觉醒了。
她，彻底地想起了曾经的一切一切。
恨意，在心间发酵、沸腾。
甚至连惊羽都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她的一双眼，几乎是完全地充血的。
从她的灵魂深处，生出的滔天的愤怒与恨意，让她下意识地深深地握紧了拳头。
十指，完完全全地嵌入了掌心之间。
有鲜血，从她的手掌之下，往下淌落。
一滴……
两滴……
鲜血落下，与方才帝无殇的伤口处淌下来的鲜血，这一刻，竟是完全地交汇。
也是在这一瞬，惊羽跟帝无殇的周身，再度溢起了异样的光芒……
便是这一刻，地动山摇！！
整个无极境内，不可控地，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至于墨曦，则是站在一旁，一双眼眸，倏然瞪大，眸眼之中，涌现出了几许惊楞，几许不敢置信……几许……兴奋！！
“天龙……天凤……都……都醒了……”他站在一旁，整个人略有失神地轻喃出声。
浅墨色的眸子之中，映衬着不远之处的那一对龙凤！
不错，就是龙凤！
此时此刻，惊羽跟帝无殇根本没有意识到，就在他们的鲜血交汇之际，他们的周身，分别升腾出了天龙与天凤的图腾。
金色的龙凤，在半空之中，相互交缠着往上升起。
龙凤交加，似乎在雀跃着，腾飞着……
直至最后，甚至连半空中的云霞，都被染上了金光！
也是这时，惊羽身上的痛楚，终于慢慢地消散。
她的神识恢复了清醒。
她睁开眼来，看着跟前的景象，眼眸之中，涌动出了强烈的惊愕！
她转过头去，与帝无殇对视了一眼。
四目相对之下，二人的眼神之中，纷纷多出了几许复杂……
天龙天凤，纷纷觉醒。
这意味着，他们，全都想起了过往的一切……
眼神交汇。
下一刻，帝无殇只是紧紧地抱着惊羽。
“娘子，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她，不顾自己的手上鲜血依然下淌。
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
墨曦站在一旁，愈发地失神了。
但是最后，他的唇角缓缓地勾起，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不管怎样，他们觉醒来就好。
只有觉醒了，他们才有杀回去报仇的资本！
只有觉醒了，他们才能够变得强大，才能够不再被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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