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癞皮明啊——基本上每个班都会有这种人吧！”谭海瑞意兴阑珊，仿佛此故事不值一提，但是他还是接着往下讲，“就是想着法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啊——上课睡觉，睡着睡着突然讲个梦话什么的；还有，老师叫他不要干嘛，他偏要当着大家的面干嘛那种……；等到老师发火了，他又老实了……”
“刷存在感？这样的存在感有什么好的——我在日本没人理的时候都不这么干，太没礼貌了！”金韩壹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新学校新班级新同学。
“我哪知道啊——我也是想成为全场的焦点，才不愿意守门的嘛！但是我也不会去这样傻乎乎的刷存在感呀！”谭海瑞翻了个白眼，“但是就是有这种人呀——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李明达他的尺度把握得真是好呀！我偷偷看了几次何导，我觉得他就是游走在何导爆发的边缘……”
“刺激教练能得到什么？”向来礼貌的金韩壹，此刻化身成了好学壹。
“爽啊！你想干掉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反正就是爽存在感呗。”谭海瑞继续翻着白眼，他觉得自己发现了李明达这一类人的秘密——他也确实是不爽李明达这一类人，却也属实拿这类人没辙。
“这……”金韩壹只能耸耸肩，这也属实是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的事了。
“小金——你是不是想说，他干嘛不在球场上证明自己？”丁徐诺捶了捶谭海瑞，主动接过了话题——不能欺负金韩壹这个从小在异国他乡长大的老实人不是？
金韩壹点点头——杨帆远抢先说了：“证明不了！他们天赋不够，又不肯吃得苦中苦——我们班阿狗也是这样。”
金韩壹这个有礼貌的老实人，他向大伙展现了他犟驴的那一面：“阿——宸贵他很聪明的呀！他上课都趴着，老师骂到他听课的时候，他也能跟着头头是道地回答问题。”
金韩壹与杨帆远同班，他对宸贵，也就是杨帆远嘴里的“阿狗”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王弋昊冲着金韩壹点点头，他难得地没有吟诵：“你取得现在的成就正是源自于你的犟——你认为他聪明，他就真聪明？你是不是还想说，鹤舞13号能踢成这样，也很有天赋？？”
金韩壹特别认真地点头——他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觉得我跟鹤舞13号的天赋比起来怎么样？或者说小杨的天赋。”王弋昊指着场上的李明达，问金韩壹。
星火足球小将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金韩壹——他们都知道王弋昊很强，但是他们没有人敢断言，自己就一定知道王弋昊到底有多强！他们期待来自日本足球名校，见过更高级别天才的金韩壹，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判断。
问题回到了金韩壹的认知范围内，他很快就恢复成了那个礼貌男的样子，他特别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了条理清晰地评价：“王若是汪洋，李明达则只能是源头未能疏浚的小河——我觉得，若能疏浚源头，他能流得更远，但成不了汪洋。”
众人知道金韩壹是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众人也不觉得这个评价高得太离谱，但是众人还是齐刷刷地看向了王弋昊——他们想看看戏精会不会有脸红时刻。
大伙儿还是失望了——王弋昊摇头晃脑吟诵了起来：“小杨如何？”
“小杨若能疏浚源头，得到补充，他未来一定能流得更远，甚至成为汪洋。”金韩壹目视杨帆远，言自肺腑出。
杨帆远的脸红了，他眨着明亮的小眼睛：“我会努力的，我们都要去国少队，一起干趴外国队！”
“妙哉——格局！”王弋昊吟诵完毕，就此不语——他转过头去，继续专注看球。
金韩壹是聪明壹，他已经明悟了王弋昊的意思——他盯着场上，那又开始化身鹤舞拖油瓶的李明达，自己陷入了沉思。
其余星火足球小将们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大部分都听懂了王弋昊的话；有几个似懂非懂的，却也有所获。
大伙的目光更多的是聚集在何年的身上，他们果然看到了，如谭海瑞之前所说的场景——暴躁的何年确实是将满腔怒火，都输出到了，总是迟滞本方传球节奏的李明达身上。
但是与此前何年对谁不满，就会喊他的替补起来热身不同——何年对李明达骂归骂，却没有采取任何换人的准备动作。
这大抵还真是谭海瑞说的——李明达就是在享受“你想干掉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让他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然后选择在关键时刻亮出獠牙，将装叉推向高潮。
“变态呀——我怎么会跟这种人是朋友？”余平顺终于忍不住砸了看台的座凳，“就算没法更进一步，也应该跟着集体一起做最好的我们呀！”
“余头你别气——你跟他成为朋友的时候，是他最努力的时候！”路迷也省悟了过来，他用真相安慰余平顺，“他只是错在，当他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焦点的时候，选择了在他自己看来最有效，但是在我们看来最可笑、最愚蠢的方法！”
“就是这样——足球艺术家真棒！”杨帆远眨着他明亮的小眼睛拍掌，“我们班阿狗也是这样，他刚升初中的时候可努力了——虽然他的聪明可能只是小聪明，但是可惜他没有用好自己的小聪明。”
谭海瑞则直接就张开双手，一左一右地把路迷和金韩壹揽入怀中：“还是我们好啊——哪怕明知道追不上戏王之王的步伐，但是我们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要去国少队闯一闯！哪怕自己真去不了，能成全比自己更努力更有天赋的人去，那不也很好玩嘛！”
谭海瑞手揽星火最纯洁的两位足球思想家，他抬头仰天放声嚷嚷：“踏马的，将来不管你们谁去了西班牙当球王，那不也都曾被我跑的七荤八素，撞得人仰马翻，零封得怀疑人生——再怎么样，我也是把球王给嚷嚷到不行的男人！”
星火足球小将们又再次围着谭海瑞闹腾起来——这边看台风景独好！这是属于星火集体的美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