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莫阏之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冷着一张脸摘下自己左手的镯子,然后将镯子重重的向桌上拍去。
她眼神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屋内站着的一众奴仆身子抖了一下。
别人不了解多莫阏之,他们这些随身伺候的人最是了解多莫阏之。
尤其是跟在多莫阏之身边十几年的人,见过多莫阏之平时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对多莫阏之更是恐惧大于好感。
别看多莫阏之表面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其实脾气阴晴不定,发起疯来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打。
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选择像奎利夫人那样的主子。
起码奎利夫人不会动不动就折磨人。
“将二王子给本宫叫过来,本宫有话要对他说。”
多莫阏之又端起平日里那副端庄的模样。
“……是,阏之。”
这个奴仆心中为巴图温克利默哀三秒钟,心想二殿下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娘。
这个奴仆是跟在奎利夫人身边十几年的老仆,这十几年里奎利夫人如何折磨巴图温克利,他们这些老仆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有心想阻止,却又碍于多莫阏之的身份不好阻止。
毕竟人家是巴图温克利的亲生母亲,只要不把巴图温克利打残了或者是打死了,不管怎么做,都是教育。
这两年来,多莫阏之稍微收敛了些,他们知道这是巴图温克利长大了,奎利夫人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样教育他。
虽然奎利夫人不像小时候那样打他,但是该有的折磨是一样也没少。
另一边
巴图温克利正兴致勃勃的瞅着贾熙纯的画像。
就在这时,一个奴仆进来禀报道:
“启禀殿下,阏之叫您过去。”
巴图温克利本来还算好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沉入谷底。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的手紧紧握着画轴,从他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他心里十分紧张。
巴图温克利眉头紧皱,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来禀告的人。
“她……”
他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巴图温克利一副十分痛苦又不情愿的表情,他纠结了好一阵,最终开口问道:
“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巴图温克利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虽然现在多莫阏之不再对他又打又踹,对他还算有个母亲的样子。
但长久以来的暴力所带来的心理阴影是不可磨灭的。
小时候,多莫阏之把自己叫过去,除了要打自己就没有别的事。
“那边的人说阏之看样子心情不好,可能是……想让殿下您过去………说些好听话,安慰安慰她。”
说话的这个奴仆很是勉强的说完这句话。
他跟在巴图温克利身边将近十六年,这十六年里,他看见每次巴图温克利从多莫阏之那边回来后,身上都会有各种大小不一的伤痕。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家主子不小心弄的,后来巴图温克利每次从那里回来后都会带伤口,他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一开始他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可汗,后来有老人告诉他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说这是阏之教育自己亲儿子,他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巴图温克利听后,眉头紧皱,他不用想都知道多莫阏之是想干什么。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想拿自己撒气。
“告诉阏之,就说本殿没空。”
“殿下,您还是去一趟吧,毕竟您是了解阏之的。”
巴图温克利听后,面如死灰,他是了解多莫阏之的。
如果自己直接不去,自己这个好母亲肯定会有法治自己。
巴图温克利纠结了片刻,最终狠了狠心,咬牙道:
“本殿去还不行吗?”
巴图温克利将画像放回抽屉里,随后吩咐道:
“把大哥叫过来,就说母亲心情不佳,让他过来和自己一块陪陪母亲,”
“是,殿下。”
他自然知道巴图温克利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想自己身边多一个人给自己分担压力。
毕竟两人挨骂好过一人挨骂。
很快,巴图温英奇就被带了过来。
“二弟,我们一块去母后那里吧。”
巴图温英奇说着,就要拽着他往外走。
巴图温克利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想你是真巴不得我早点被母亲打死啊。
巴图温克利希望能晚点到多莫阏之那里,起码晚点到晚遭殃。
“不用你拽着我。”
“我自己能走。”
巴图温克利直接甩开他的手,眼神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巴图温英奇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他有些想不通巴图温克利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
自己是又怎么招惹他了吗?
他记得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吧,不就是想拉着他早点去母后那里吗?
巴图温克利和巴图温英奇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多莫阏之这里。
多莫阏之在看到巴图温克利来的时候,不自觉的抬起手掌,她手中握着一个翡翠玉石。
在看到巴图温英奇的时候,她默默垂下了手。
巴图温克利是第一个进来的,他自然注意到多莫阏之手里握着个玉石,在看见多莫阏之握着玉石的手抬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在看到多莫阏之的手垂下来的那一刻,他立马放下心来。
别人不知道多莫阏之刚刚想干什么,他绝对知道。
多莫阏之刚刚分明就是想用玉石砸自己,只不过是看到了后面的巴图温英奇,所以不好动手。
“你们两个都找个地方做吧。”
多莫阏之和蔼可亲的招呼着两人入座。
“母后,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听二弟说您近来心情不好,看样子您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多莫阏之脸上笑容一僵,在犹豫了一两秒后,有些忧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