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一进房门,挥退秦家的婢女,吩咐姜婆子回去歇了,脚跟脚随着软轿跑半天,姜婆子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
叮嘱柳云二人好生伺候着便去厢房歇了。
“把房门关上。”苏柒柒等姜婆子一走,盖头一掀,头饰叮铃铛啷往下扯。
披散着一头长发坐下道:“柳云把点心摆出来,卤肉大猪蹄子一起拿出来,我饿了。”
饿了大半天,她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柳云一边摆桌一边笑道:“姑娘,我在轿外听你蟋蟋嗦嗦吃了一路,怎地还喊饿?”
苏柒柒抓着一个大蹄膀啃一口,撇嘴道:“没吃肉,小零嘴不抵事。”她招招手又道:“你们坐下一起吃。”
柳云瞄一眼房门道:“得弟先吃,我守门。”
“守门做甚,放心吧,今儿他不会来。”苏柒柒好笑,守着门管什么用。
三人围坐啃着大猪蹄子,方得弟抹抹油光闪亮的嘴角,神秘兮兮地说:“姑娘,今儿我瞧见新郎官了,啧啧~那家伙,长得那叫一个俊美非凡,美味可口。”
“我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要真是咱们家的姑爷就好了,姑娘我寻思不如....”
苏柒柒瞥她一眼道:“不如干嘛?是不是想窜掇我今晚干脆把曲华裳入土为安?”
方得弟一副你好了解我的表情,嗯嗯频点头:“姑娘,咱把他抢回去做你的夫君吧,你想啊,他如此貌美将来你们生的娃该多俊啊!”
她心想,族长迟早要成婚的,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族长,既如此,不如抢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回去生娃娃,生一个天下无双的少族长。
姑爷养在族里又养眼,族长天天对着一个美男,心情愉悦,一举数得!
苏柒柒剜她一眼,挥挥大猪蹄,“歇了你的小心思吧,长得美有个屁用,他心肠毒辣,睡的女人没一百也得有八十个,不干净,我瞧不上。”
方得弟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抢回去洗洗干净不就得了,他敢闹妖蛾子把他小腿打断……”
苏柒柒擦擦油渍渍的手,帕巾一甩,说道:“少出馊主意,我对男人没兴趣,我们是来求财的,美色误人。”
“行了,颠一天,我累了,你们不必守这儿,去外间软榻上眯一眯吧。”
“哦。”方得弟退出内室,愁云密布,拉着柳云道:“云姐,姑娘说她不喜欢男人是啥意思?不喜欢男人咋生娃娃,咱们泩族岂不是后继无人?”
柳云好笑:“姑娘年纪小情窍未开,长大一些就好了。”
方得弟陷入沉思,族长喜欢干净的男子,是不是得尽早寻摸几个俊俏的少年郎抢回去,不让他们见女人.....
柳云看穿她的意图,提醒道:“你呀,少操这些闲心,小心姑娘翻脸。”
方得弟尬笑:“我啥也没想,你想多了。”
子夜,聚仙阁主院屋檐下,一只白鸽轻啄窗棂,李世宁闻声披上外衫,推开窗,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他手心。
李世宁取下白鸽腿上的信件,浏览一番,次日一早唤来秀儿。
“老大来信了,着我寻两名与她身材相仿的女子,再置间胭脂铺,令你去打理,你把手上的活交接一下,三日后我选妥了人,你一并领去胭脂铺。”
秀儿垂首而立,恭声应道:“好。”
李世宁叮嘱道:“若老大前来,伪着不相识,莫要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
“是。”
秦府南院,姜婆子伺候苏柒柒起身:“二夫人,早食已送来,梳洗妥紧着用食吧,莫要凉了。”
苏柒柒问道:“南院无小厨房?”
姜婆子:“无。二夫人,秦府不比曲府,需小心谨慎,不可莽莽撞撞私设小厨房。”
“嗯,我晓得。”如今的形势可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嘛,要所图,当要有所收敛。苏柒柒又问道:“今儿是不是要去主院敬茶?”
姜婆子眼神暗了暗,回道:“暂不用,待公爵爷来过南院之后,二夫人才可去主院敬茶。”
妾室没有给公婆敬茶的待遇,洞房之后只需给正室敬茶请安。
苏柒柒乐得清静,吩咐姜婆子道:“奶娘,你把大夫人送来的婢女一同安置去偏院,待遇与那两位陪嫁一样。”
姜婆子颔首应是,音量压得极低道:“二夫人,秦府的婢子奴才你打算如何安置?”
苏柒柒眉心一沉,掂量道:“先不动,过些时日待观察一番择两名大丫鬟留在内院,遣八名去偏房伺候,余下的分去前院,花圃照看着吧。”
她倒是想全遣了去别处,不是一条心的外人在内院晃悠着总归不大安全,但这会不可凭性子胡来,少不得要有所顾忌。
姜婆子:“奶娘明白了,我这就去偏院一趟。”
待姜婆子离开,苏柒柒招来柳云二人道:“入乡随俗,莫再唤我姑娘了,随奶娘的叫法吧,我们日后一言一行切记勿要出格出挑,低调行事。”
方得弟有些不以为然道:“用得着如此谨慎吗?平白委屈了姑娘。”
族长担着一个妾的名头就够憋屈了,还要束手束脚的,她心头很是为族长抱屈。
苏柒柒扬一扬小脸,示意柳云去门口守着,正色道:“得弟,秦府那位主子颇为难缠,不可以寻常人待之,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权势滔天,一旦暴露我们将危机四伏,假若只我一人溜之大吉不难,可我得顾着你们三人不是。”
“我入秦府所图之事极为紧要,只许成功,绝计不能有半点闪失。”
“在秦府期间你谨记六字,讷于言,敏于行。”
找回芯片,凑足能源石才能回地球,哪怕回去看上一眼也好,自己妹妹和老妈过得好不好,不亲眼看过,心下难安。
来大梦朝一年余,苏柒柒一直压抑着不去想前世的种种,但心底的执念却从未消除,亲情不是想抛便能抛的,既然有机会回去当然要全力去争取。
方得弟见她如此郑重其事,不敢再心存大意,忙忙应道:“是,二夫人,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