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辞空轻柔地弯了眉梢,瞧着纵马一跃而来的朝凰公主,都感觉到有肆意的风在身侧浮动,卷动着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
气氛顷刻间森冷死寂,他仿若都听不到周围人的呼气声。
只瞧着战马上的朝凰公主勒住缰绳, 战马灵巧地停止奔跃,稳稳立在原地。
娇美的身影轻盈利落地下马,干脆毫不迟疑朝着他靠近,还轻微怔了怔,却是有笑意在弯着的眼眸淌漾。
刚要抬手行礼,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
“闻大公子,是你啊。”
“嗯,是臣。”
“闻大公子知道为何本宫一眼,就能认出是闻大公子吗?”
“嗯,臣知道。”
“哦?为何?”
“臣,貌美。”
“扑哧——”
闻大公子瞧着走到他身侧的朝凰公主,一袭紫色斗篷也遮盖不住的窈窕身姿。
尚未看清楚容颜,先闻柔和的轻笑声。
就见公主殿下走到他的身前,纤细白皙的手指摘下斗篷,扬起明媚笑着的面容。
这一双柔和清澈的眼眸,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瞧见公主弯着的嘴角,闻辞空也扬了扬嘴角。
“嗯,臣确信,公主认出臣,就是臣,太过貌美。”
闻辞空说着,瞧了一眼周围还未回神的众人,温和地笑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会认出他。
是啊,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元姮羲瞧清楚眼前的年轻郎君,弯了眉梢,知道是她来了,会面带笑容欢迎她的。
除了闻大公子,还会有谁?
瞧其他人,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眼神,有震惊愤怒警惕,还有杀意。
“你......你,就是朝凰公主?”
“会戴上公主发冠的,除了皇家公主,还有谁?臣子见到公主,不行礼?”
元姮羲听着试探的声音,回眸侧身看过去,却见他的瞳孔骤然间缩了缩,似乎受到了惊吓。
这般反应,竟然和陇西的那些将军初见她时,一模一样。
怎么,她的脸是怎么了?
“太......”
看到走来的女子,瞧清楚她的容颜,明大将军他们都要脱口而出,唤一声太子殿下。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朝凰公主竟然,生得像极了太子殿下!
刚刚转过来的一瞬间,这张侧颜,都要让他们以为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原来如此啊,圣上迟迟不肯立新太子,有她在,圣上怎么可能忘记太子殿下!
“诸位将军,本宫没有允许诸位不行礼,尔等穿着的可还是西宁国的将军袍。
本宫乃西宁国的公主,尔等想好好当这个将军,就给本宫恭恭敬敬地行礼。”
轻柔带着不容违抗的声音落入耳畔,再瞧着这张容颜,尤其是这双含笑却格外冰凉的眼眸。
明大将军他们竟是吓了一跳,不等他们多想,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弯腰屈膝抱拳行礼,察觉到他们下意识的卑躬屈膝,回神过来,气了一下。
太子殿下都逝世这些年,他们竟然还存着对太子殿下的畏惧!
这可恶的太子殿下!
可腰都弯下来,拳头也抱着了,再心不甘情不愿,再气愤她这嚣张的话语,总不能不顺道行个礼。
“末将,参见朝凰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
“参见公主殿下——”
“你,你们......”
邓节度使见是朝凰公主来,眼中压不下去的杀意,却见明大将军,陈督军他们竟是朝着她恭敬地行礼。
蜀南的将军们,竟然会将她的公主身份当回事儿?
可瞧着这些将士皆跪地行礼,听着这一声声的朝凰公主,面色实难不阴沉起来。
想到闻辞空说的通敌之事,她又是从岷山县来的,心中沉了沉,有股怒气涌上来。
守在岷山县的驻军,难道都是废物不成?
朝凰公主来南丘,可是没有带上兵马的,上千的驻军,杀不得一个女子!
不对,绝对有兵马相助她!
邓节度使见后面有追上来几位将军,皆是出自带兵攻打上来的这几家。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闻辞空能让这些将门出兵,东宫这死丫头为什么不能?
可这些援兵会出手,还得闻家这死小子,先攻打上邓家,才能让这些援兵确信,邓家确实是和南谷部落勾结。
邓节度使面色阴怒地瞪向闻辞空,这死小子,敢毫无证据,就带着这些将门攻打上来,还张扬地放弹火。
还真是对东宫死丫头有信心,相信会有确凿的证据,能定邓家的罪?
那又如何?
他都敢和南谷部落联手,还怕什么罪名?
这两年南丘郡大大小小的势力,皆靠拢邓家!
邓节度使冷笑几声,阴沉地剐向站在一起的两人:“有证据又如何?就凭你们,还想灭我邓家?
这里驻守的兵马,一大半皆是我邓家的,南丘郡的军营,我邓家说了算!”
话落,扬声命令:“给老子杀了.......”
“扑哧——”
“哧——”
“你,你们......”
邓节度使杀意暴起的声音还未落地,竟然是听到两道笑声同时响起,就见这两人竟然在发笑。
“邓家原先可就是小门小户,不过是得南谷部落的蛊术相助,让你们在战场上一战成名。”
元姮羲瞧着要杀他们的邓节度使,莞尔笑了笑:“迅速在南丘郡的将门站稳脚,你们就结交在南丘郡的权贵,这两年一直在扩大你们的势力。”
“这些势力能依靠你们,是邓家有用,现在,邓家叛国,和南谷部落勾结。”
“邓节度使,你觉得他们还会偏向邓家?”
闻辞空也温和地笑着,望向面色有变的邓节度使:“自然不会,蜀南没有哪个将门,会允许勾结南谷部落的将士存在。”
“这南谷部落可将蜀南的将门,害得够惨,得知邓节度使勾结南谷部落,蜀南哪个将门,不想派兵来灭邓家?”
“邓节度使,您和整个蜀南比兵马,这是能比得过的?”
闻辞空温雅扬眉一笑:“晚辈都说您死到临头,您当我们在说笑吗?”
“本宫都带着证据来了,会灭不得一个叛国的贼子?”
元姮羲也轻笑,瞧着面色难看煞白的邓节度使,轻哼一声,冷冷道。
“南丘,你说了算?我元家一日称帝,西宁国的疆土,我元家说了算!”
话落,声音庄严,话语是对着在场每一位将士说的。
“尔等为将,为臣,忘记如何敬重皇家,本宫念在你们护卫疆土有功,会一个个教。”
“可若你们忘记手握兵权,是为护卫疆土百姓,本宫就一个个灭了。”
“我元家的江山,不容乱臣贼子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