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霄意觉得不对劲,他们这些蜀南的世家,将选驸马的势造得如此盛大,朝凰公主怎么会感受不到他们的逼迫。
如此心甘情愿就选了驸马,这是想将驸马之事,踢回他们这些世家中吧?
挑选驸马到现在,他没觉得此事有对朝凰公主有什么影响。
挑选之前,世家烦忧,挑选之后,还是世家烦忧。
“父亲,派人去陇西打听打听,儿子觉得朝凰公主这会儿早不在陇西。”
“怎么会不在?”
池大老爷皱眉,看向有所猜测的池霄意道:“李大公子是带着五万兵马,朝着蜀南去,没听闻朝凰公主有跟着一起。”
“这么多人都盯着这些兵马,要是有朝凰公主的身影,怎么会没半点消息?”
“太尉府的大公子,也还在陇西,他带去的一万兵马,就在节度使的军营,说是帮着一起剿匪。”
“陇西的军营也没什么大的兵马调动,朝凰公主真要离开陇西,总不会她一人悄悄离开。”
池霄意听着,还是觉不对劲,他不认为驸马之事,能绊住朝凰公主。
同父亲说:“公主殿下都让蜀南王开城门,收下她的兵马。很明显,朝凰公主就是想去蜀南的。”
“我们将驸马的事情挑出来,是想阻拦公主殿下,可公主殿下听闻驸马之事,迅速就选中我们池家。”
“婚嫁,真能阻拦住朝凰公主?儿子反而觉得,我们在助公主殿下去蜀南。”
“岂会?”
池大老爷话是这样说,眉心紧锁,他是不敢小瞧朝凰公主。她选中池家,是吃准他的儿子不会答应。
池家没有当即应下,给了闻家皇家逼迫他们的机会,现在连带着这些世家,也在逼迫他们。
早知道.......
“父亲。”
池霄意抬头看向父亲,知道父亲在想什么,直言道:“就算儿子一开始应下,这门婚事就能成?我们池家不会面临现在的处境?”
“父亲,闻家知晓我为驸马,闻老爷子可是立即去池家,对二伯父一顿的威逼利诱。”
“有闻老爷子的这些威胁,这桩婚事,我们总要三思的吧?”
闻言,池大老爷很是不爽,暗骂了几句闻家,却又不得不服气。
“都说闻老爷子最为疼爱闻辞空这个嫡长孙,竟不知道分量如此重。”
“闻家竟甘愿拿出大半的权力,让我们拒绝这门亲事。闻家也是书香世家,各郡皆有他们的势力。”
“闻家的威逼利诱,对同是蜀南书香世家的池家,真是很管用。”
“哼,闻家还真是,相比家族,他们对权势毫不在意。”
说着,郁闷起来:“还不是闻家,让我们不得不先迟疑,没急着应下,想如何应对。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池家要面临的处境,就是三大势力逼迫,真是可恶。”
池霄意听着,手捏了捏衣袖里的信,这是闻辞空特意送来的。
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干看着的。
“闻辞空想带着五万兵马,去攻打禹城,无疑送死,闻家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能给闻辞空送兵马的,也只有朝凰公主,闻家自然不可能让我们绊住朝凰公主。”
池霄意想到外面的情况,不免头疼:“皇后娘娘召了母亲去皇宫好几回,妹妹也去王府,怎么看,都是皇家心急,在逼着我们答应。”
“贤宁侯他们难免觉得奇怪,去宫里打听,可那些嫔妃是蜀南的人,闻家也是蜀南的。”
“还有御史大夫他们,贤宁侯他们听到的话,能有几分是真?”
“我不认为圣上,真会封我为王,更不可能将公主殿下的封地,选在西平郡。”
“西平郡的节度使确实是姑父,可西平大大小小的势力,皆是蜀南的。”
“圣上如此宠爱朝凰公主,绝不可能将公主殿下放在,有丝毫危险的地方。”
说着,指着自己:“蜀南的世家们现在怀疑我们,早靠拢皇家,可我们自己什么立场,还不知道?”
“贤宁侯他们听到的话,是皇家闻家想要他们知道的,为的就是挑拨我们的关系。”
“可蜀南的世家们,不敢赌皇家的这番话,我们现在是应下不可能,不应下,怎么给他们交代?”
“这个驸马,我们池家拿着,就是烫手山芋。”
“真是可恶!”
池大老爷气着在屋子里踱步,却是明白了:“朝凰公主选你当这个驸马,一开始就知道池家会面临这些。”
“嗯,必然是。”
池霄意看向父亲说: “让人去陇西打听朝凰公主的情况,我们得知道公主殿下选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蜀南还有一个闻大公子,皇城的这些世家不信我们,要是蜀南王也不信我们,池家的麻烦更多。”
说着,见父亲立即去安排,拿出衣袖里的信帛,上面留有一行秀雅的字迹。
短短一句话,知晓他不想当这个驸马,闻辞空要助他一臂之力。
换做从前,他很相信闻辞空是想帮他,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家伙,是想帮朝凰公主?
这家伙,肯定是知晓朝凰公主选他当驸马的意图。
池霄意揉了揉眉心,自从朝凰公主要他当驸马,就没法去上朝,连门他都没法出。
一露面,无须猜测,也知道听到的,皆是他要当驸马的话语,还会有恭贺声,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答应是不可能的,拒绝,就是在打朝凰公主的脸面。
可驸马之事,绝不能这样拖着不回应。
也是奇怪,公主殿下就丝毫不在意名声?外面可都在议论他们的婚事。
“事情不对!”
“很不对劲!”
“现在外面可不止是议论你们的婚事,听闻朝凰公主都在陇西采办嫁妆,一副要待嫁的架势。”
“什么?”
池霄意听着父亲打探来的消息,不太懂:“公主殿下还在陇西?”
“在不在,不好说。”
池大老爷将信递给池霄意,皱眉道:“现在去陇西一打探,都在说,陇西的世家小姐们,在为朝凰公主挑选嫁妆,东宫的侍卫在一旁跟着。
百姓还去月老庙上香,为这门婚事祈福,整个陇西都喜气洋洋的。”
池霄意看着信报上所写,眉心也不由得拧起来:“也就是说,朝凰公主这几天都没露面。”
“她就是不露面,也没人觉得不对,东宫侍卫筹备嫁妆的动静,可是闹得极大。”
池大老爷明显感觉到事情很不对:“整个陇西的世家小姐们,都在帮着筹备,还有郡守府夫人她们。
朝凰公主不露面,反而让人觉得她就是待嫁的女子。那些世家们瞧着,必然觉得公主殿下很盼望着这门亲事。”
说着,就忍不住气道:“朝凰公主怎么可能,盼望和池家的婚事!她选你,没安好心!”
“不对。”
池霄意已经能肯定:“公主殿下绝对没有在陇西。”
“那她会去哪儿?东宫的侍卫都在陇西,她一个人朝着蜀南走?如此不怕死?”
“不,不对。”
池霄意看着信报上的每一个字,蓦然间愣住,面色瞬间变了变。
“不好,朝凰公主是冲着我们池家的兵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