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走过去踹了马木明一脚,马木明登时浑身抖如筛糠,以为又要挨打,嘴里呜呜的低吼求饶。
白糖走上前,蹲在马木明面前,马木明已不敢直视她,目光闪烁,不住的露出乞求的表情。
白糖直接将塞在马木明口中的布团取出,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嘘。
马木明刚呼吸到新鲜空气,想说什么,立刻老实住了嘴。仅仅过了两天,如今再看向白糖,目光深处都透着恐惧,乖巧得像一只哈巴狗。
白糖慢条斯理地说:“我今日傍晚会放你们回去,你们若是不老实,在外头污蔑我,虽然你们说的话外人不会信,可如果让我听到风声……”
不等她继续往下说,马木明就忙不迭的承诺:“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以后有多远滚多远,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不开眼的招惹你了。”
“很好。”白糖又看向旁边的马林氏。
目光刚一对上,马林氏就吓得抖了抖,白糖取走马林氏口中的布。
“我,我也不敢。”马林氏只看了她一眼就匆匆低下头。
“呵,你们这些人我信不过,你向来心思最多,今日把你放回去了,难保你不起报复之心,不过我把话搁在这儿,你若再来招惹我,落在我手里了,我会让你比今日还要痛苦一万倍。”
她也不理马林氏,直接指了指门边的木桶:“你们自行去木桶里泡澡,别脏了我的手。”
夫妻俩早已被打怕,和奴隶主驯化奴隶的过程有些类似,起先是锁起来殴打,直到他们内心彻底放弃抵抗时,就算松开枷锁,奴隶们也很少有主动逃跑的。
如今白糖说什么便是什么,别说是忤逆了,就是半个字也不敢顶嘴,口中的布条被松开,明明可以大声呼救,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放弃抵抗。
马木明面如死灰一般跳进了木桶中,不知白糖给里头放了什么草药,泡在里面舒适的简直不想离开,可随着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复原,他便知道绝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又会换来一顿毒打。
在白糖微微抬了抬下巴时,他立刻毫不犹豫地从桶中走出。接下来的马林氏也是一样,像一具提线木偶似的,机械地进入桶里泡完之后也是利落的走出。两个人换上干净的外衫,湿哒哒地站在白糖面前,双双低着头,像是两个等待主人裁决的奴隶。
“从现在开始,你们进入这间房里,不准说话,不准发出任何响动。若是表现的好,到晚上我自会放了你们,若是表现的不好,让你们再受数月的皮肉之苦也不是不可以。”
“是。我们知道,一定按您的吩咐来。”马木明恭恭敬敬地应了。
马林氏也赶忙点头,嗫嚅着说:“我们一定老实听话。”
白糖看着他两人老实怯懦的模样,心里倒是又安定了一些,不过,仍是警告道:“别以为我放了你们,你们就得到了自由,我能放了你们,也能再把你们抓回来,你们以后要记住,对任何人须得抱有平等尊重之心,害人之心不可再有,若是以后你们在城中继续做坏事,我不会饶了你们。”
“是。”两人异口同声说。
训斥完这些话,白糖便离开房间,将房门从外面锁住,交代狼崽子在附近看守。虽然这两人都表现出对她彻底的臣服,可难保没有伪装的成分,白糖是不敢大意。
白糖将木桶收回仓库,回房间休息了一会,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恰在此时,大门被敲响,白糖走出去一看,竟是孙彪来了,他一脸倦色,显然一晚上没睡,一见到她就着急地说:“一晚上都没找到人,方才又去陈家看了,没见他们母子俩回去,还是去报官吧,我总觉得出事儿了。”
白糖心里寻思着今日的打算,点了点头,孙彪刚要走,她赶忙叫住他:“你先回第一楼等我,报官的事等我来了再说,左右也不差这一半个时辰。”
孙彪走后,白糖直接去东边屋叫醒柳婆子,吩咐她今日早些开饭,又去内院叫白义白礼几人起床。
白柳氏揉着眼睛走出屋:“糖丫头,今日怎么那么早?”
“想让爹娘大伯大伯母你们回村里住几日。”
“回村做什么?”白钱氏疑惑:“可是老宅出了什么事?”
“等会儿便知道了,先去洗漱。”白糖说完,直接去屋里收拾一家人去村的细软。
卯时刚过半,外院里进来了人。白礼正好在水井边洗脸,就见到白泉从外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张婆子。
白泉直接说:“爹,二叔你们快些收拾好细软,我在外面已经安排好马车了,带回咱们便一起回去。”
白礼满面茫然:“我们回去做什么?”
张婆子说:“你们家里的鱼塘的鱼最近泛滥了,我也不会处理,糖丫头就说叫你们这几日回去把鱼给捞起来做些鱼丸,或者拿去卖了。让你们也回家住几日。”
白礼忙说:“一段时间没捞,这鱼就泛滥了,是该回去处理一下!”
白义也说道:“我们先去拾掇好,马上就去。”
话落,张婆子忙进了内院,一眼看见白糖在堂屋里拾掇包袱,立即大步走进去说:“糖丫头,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我现在都糊里糊涂的,怎么就惹出这些事了?”
白糖解释:“前头做木工在马木明家做的,事后他们又反悔,非要问我家要五十两银子,这不,前些日子就赖在家里了,这还不算什么,陈荷花的爹娘准备贿赂了仵作栽赃我们一家重伤马木明。”
白糖有选择地把这件事情挑明,并没有提及教训马木明夫妻的细节。这件事儿除了巧云白泉白二柱苏凤祁他们几个,她不打算给任何人知道,就是家里长辈她一并瞒下。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想让他们先离开县城回村里住几天躲麻烦。”
“嗯,这回麻烦张奶奶了。”白糖也不多说客气的话,只谢了一句便又说:“对了,这事儿我爹他们都不知晓,你心里知道就成了,别告诉我爹。”
张婆子点点头:“明白,只是我还有一点没想通,糖丫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官府击鼓鸣冤?官府才是咱们老百姓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