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即将起飞,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靠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望着窗外灰白的飞机跑道出神。
在旅行了几个月之后他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即将再次踏上旅程。
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好事情,他因为伤害不幸变成植物人的侄子终于醒了,他的侄媳妇也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紧接着侄女也宣布了婚期开始筹办婚事,真可谓是好事连连啊,既然答应了要在国内呆小半年直接参加婚礼,他决定暂且先在国内旅行一圈打发时间。
这一趟旅程,他的目的地是重庆,他拿出了一个随身的便笺本来涂涂画画,简单列举了到重庆之后要去做什么。
他习惯了按照自己的节奏旅行,也因为长期不工作根本不需要纠结时间的问题,一切散漫只当是打发时间就好。
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去过这个城市了,想着这十几年来一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终于兴奋了起来有了些许期待。
正想着去重庆四川走一圈,顺道再去云南看看也不错,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陆凌风瞥了一眼,是侄子陆绍延发来了微信。
“小叔,路上多小心,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和云珊带着小诺来接你。”陆绍延如是说。
接不接的,陆凌风根本无所谓,这些年来来往往的不少,他都习惯了一个人了,没有人接送反而自在呢,但一说要带着小诺来接他,他就欢喜得不得了。
陆绍延这个女儿啊,现在简直就是大家的心头宝,漂亮的孩子谁家都有,可像小诺这样可爱乖巧又漂亮的孩子就少了,每次他看见小诺,就感觉看见了小天使一般,整颗心都变得幸福柔软。
“一言为定,回来之前我就给你们打电话啊,到时候一定要带着小诺来接我,我给小诺买礼物!”
发着语音信息,陆凌风用肩膀夹着手机在便笺本上添加了不少字,想着一定要给小诺买几个大熊猫玩偶。
发出后,陆凌风手机又是一震,收到陆绍延发来的“OK”表情。
既然都说好了,陆凌风便松一口气,继续在便笺本上涂涂画画。
重庆之旅,和陆凌风出发前计划得差不多。
呆了两天的他倒是不纠结要四处走走,他每天都睡到中午起来,下午慢悠悠的找个临江的茶馆坐坐听听戏,然后找个特色餐厅吃晚饭,等夜幕降临,再去观景台看看夜景放松心情,再寻个不错的地方吃宵夜。
这夜,陆凌风才从观景台下来打个车,就靠在副驾驶座上听着司机用可爱的川味普通话聊着这些年的城市变化,然后漫不经心的打开了手机。
今天他自认为自己走了不少路,应该步数不少了,结果一点开微信中的步数排行,发现他不过才走一万步,而陆家的护士红叶今天却走了两万多步。
他正奇怪着怎么红叶走了这么多路,才忽然想到几天前红叶曾经找他询问要怎么做旅行攻略。
他点开了红叶的朋友圈查看状态,发现红叶在半个小时前发了几张照片,分享她在重庆看夜景的心情。
陆凌风看了看照片拍摄的角度,发现自己刚才可能和红叶擦身而过了,这可真是遗憾,要是碰上了还能一起吃个宵夜聊聊天呢。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红叶,想问问红叶什么情况。
可惜啊,一直到陆凌风打的车把他送到了下榻的酒店,他也没有打通电话,陆凌风只能作罢,觉得可能红叶是跟团旅游,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出来走走。
夜里十一点时,陆凌风下楼吃宵夜。
他现在作息都快彻底颠倒了,但他并不在意,随着天气冷了起来,夜里一个人出去涮火锅也不错。
裹着棉服外套,他走出了酒店的大厅,准备穿过前方路口,去附近的箱子里寻觅一些特色小店,他戴着耳机听着歌,看着身旁双双而过的男女,感觉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爱情、家庭、妻子、孩子,他曾经都拥有过,但最后给他留下的,只是伤害和遗憾而已,像这样一个人的夜里,他时常会有感慨,感慨这世上没有早知道,不然的话,要早知道得到就会失去只能空留伤心,他不如从未拥有过。
一个人这么走着,陆凌风掏出了烟盒来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着。
就在他拐进一条巷子准备寻觅一家生意热闹的店时,他忽然看见巷子角落里似乎有人在争斗。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正在打一个女人,揪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下跪,女人已经下跪求饶了,男人还是抬脚踹向了女人的肚子,嘴上骂骂咧咧着。
见此情景,陆凌风立即把耳机摘了,果然,叫骂的声音传来。
“死女人,老子只要五百块而已,你不是昨天才发工资吗,拿五百块给老子怎么了,老子要是买不到粉,今天就要死了,你是想害死老子啊!”男人一手揪着女人的长发,一边踢着,“你现在给老子拿出来,赶紧的!”
“老公,不要啊,我是发了工资,可我这点钱要留着的,我饿肚子不要紧,可女儿要吃饭要交费,我还得付房租……”
“早说了怀孕的时候让你去照一下,是个女儿就不给老子打了,你就是不听,生个赔钱货出来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说这个那个?赶紧的,把钱拿出来!”
“求你了,不要……”
女人被踹得奄奄一息,男人才终于松开她,把她按在冰冷的地上开始搜身找钱。
陆凌风看着都火大,刚准备挺身而出,一个路过的老婆婆就拉住了他。
“年轻人,他家的事儿别管,那个男人一年到头都这么打老婆,大家报警了好多回了都没用,他老婆想带女儿离婚法院也不给判,非说他们还有感情不适合离婚,哎,看不下去也没用,法都管不了,谁也管不了。”
老婆婆小声提醒了陆凌风,赶紧就像只猫一样溜了,消失在了不远处黑暗的楼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