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转动着手中热乎乎的马克杯,又说:“现在时间太晚了,也不好打扰关伯休息,他一向起得很早,我早上立即联系他。”
“等下早点洗漱休息吧,看你脸『色』真的很差……”
陆绍延担心她的身体,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好,从昨夜到今天,这胃疼难受的感觉虽然有所缓解但也让人颇为苦恼,她的确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晃了晃杯中的热可可,轻声说:“喝些热饮就好,舒服点了就洗漱休息。”
“嗯……”
“不过,我总感觉今天会睡不着,心情太忐忑了。”
“是啊,我也觉得……”
“不管怎样,等下先躺着吧,睡得着就睡。”
“放松一会儿躺着也是一种休息啊,人要学会调剂自己的心情,适当的放松。”
“绍延,你呢,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昨天晚上看你胸闷难受……”
“我现在没好多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云珊凝望着他的脸,就怕他担心自己会紧张而特地说没事儿,不过他看起来一切都好,除了疲倦。
赶紧把杯中剩下的热可可喝了,洛云珊立即去洗杯子,想拉着陆绍延早点休息。
从陆家出来时,洛云珊才洗过一个澡,所以她简单洗漱就好,让陆绍延赶紧去洗澡,这会儿陆绍延身上隐隐还有白酒大蒜的味道,赶紧洗好了换睡衣才是。
陆绍延去洗澡了,洛云珊就去拉开了衣柜帮他准备明天一早要用的衣服。
他有些换洗的衣物搁在这里,找出来随意搭配明天直接去上班都不错,这不需要洛云珊太过上心,挑好了衣服后又给他拿了睡衣,全都放在床边后,她转身去拿自己的衣物,翻找的过程中目光不心掠过了衣柜的一角,一个闲置的大化妆包放在那儿,看起来已经被她遗忘了许久。
洛云珊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那是之前她到英国时用过的。
伸手拿出来后,她拉开了化妆包的拉链,里面是些护肤品,还有些发贴之类的物。
既然看见了,那就顺便收拾一下,洛云珊去了化妆台,把化妆包内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准备好好的整理,结果不仅是一些化妆品掉出来了,还有一个的本子。
拿起来一看,洛云珊的神『色』顿时凝重了不少。
那是之前家人瞒着她偷偷弄得证件,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门路弄的,里面是她的照片和名字,登记显示她有精神残疾。
看到这个,她又想起了在戴莉庄园的遭遇,心烦意『乱』的拉开了化妆台上的抽屉丢了进去。
无语的拿起了其他的瓶瓶罐罐之后,洛云珊忽然动作一顿。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把手中的护肤品放下,又拉开了抽屉。
盯着里面半翻开的证件出神了半分钟后,洛云珊的嘴角忽然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她笑了,她想,这玩意没准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毕竟这年头,精神病不能自控,所以不用对什么事情负责任啊。
“渴……”
虚弱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陆嘉菲发出了声音,她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感觉自己好像特别渴。
多余的话她想不起来,只好竭尽全力的在黑暗中念着“渴”这个字。
听到她的声音,趴在病床边不知何时睡着了的百里炎立即精神过来。
他支起身子,顺手捶了捶酸痛的腰,立即激动的俯身问她:“嘉菲,你醒了?想喝水是吧?”
听到有人在关心自己,陆嘉菲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哼了一声:“嗯……”
“啪”的一声,百里炎伸手打开了病房的顶灯。
陆嘉菲傍晚才从监护室转入病房,他想在这里陪着她,所以让护工先去休息了,就是想着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自己,既然人醒了,需要什么照顾他打算先尽心尽力的去做,万一实在做不来再叫护工。
与百里炎望着她兴奋微笑的样子不同,陆嘉菲看见他没有半点欣喜,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慌。
她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百里炎端着温水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一弯腰,就对上她那奇怪的目光。
“来,张嘴,我给你喂水……”百里炎此刻就像是在照顾朋友一样贴心,言语也温柔极了。
陆嘉菲微微张嘴,半勺温水就缓缓的送入了口中。
这一口缓解了她难受的干燥,她吞咽下去,依然还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百里炎一愣。
随即他用紧张的嗓音问:“怎么了?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陆嘉菲无神的双眼呆滞了好几秒钟,才动动唇,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这个问题,吓着百里炎了。
他一个手抖,差点把手中的杯子都给打了。
强忍着慌『乱』,他哽着嗓子,又问:“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百里炎啊!”
“百里……炎?”陆嘉菲神『色』『迷』茫,还是很礼貌的又尽力挤出了几个字来:“是我爸……让你照顾我……吗?”
她浑身是伤,连说话都费力,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开什么玩笑,意识到这点后,百里炎陷入了彻底的恐慌之中。
医生也说过,陆嘉菲因为颅内出血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术后的情况难说,就算不变成植物人和傻子,恐怕也会因为神经损伤出现别的情况,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她像是失忆了?!
目瞪口呆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捧着水杯的手颤抖着。
“是……是你……撞我的?”陆嘉菲又『迷』茫地问。
见百里炎始终不说话,陆嘉菲神『色』慌『乱』了几分,看待他的模样更加紧张。
百里炎赶紧挤出尴尬的微笑,红着眼眶说:“我不是肇事凶手,我是你的男朋友。”
“呃……”
很明显,陆嘉菲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男朋友了。
虽然反应还很迟钝,但她记得几岁了,姓甚名谁,也记得家里有几口人,分别是谁,可她怎么都想不起眼前这位看起来胡子拉碴但底子有点帅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