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安菁见苏忆之接起了电话,激动的抽泣几声,很明显她刚刚哭过,以为这几声抽泣声能唤起苏忆之起初对她的怜爱,所以说话时都带上了哭腔,“忆之,我想和你谈谈,行吗?”
现在的她,说话声音特别柔,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再也经不起拒绝。
可是苏忆之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烦怎么可能坐下来和她谈谈之类的,“不用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别。”安菁着急的说道,话语落后电话另一边并没有传来挂断的嘟嘟声,这她才敢接着往下说道:“忆之,真的我就想和你谈谈,最后一次,也让我见你最后一面行吗,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是我保证,只要你和我见一面,以后,以后我绝对不对再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再让我爸爸因为这事和L集团破裂,行吗,我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忆之……呜……”见苏忆之迟迟没有回应,安菁的抽泣声更重,她是真的哭了,也是真的怕了,这种感觉要比五年真实的多,更让她心颤的多。
另一边苏忆之眉头紧皱着,时不时翻动着手的资料,纸页翻动发出呲呲的声音,冲减着安菁的抽泣声,突然间他猛地觉得安菁也挺可怜的,想到这他眉心间的戾气少了一些,思虑一会应道:“地点,时间。”
真心希望这样安菁能少嘈扰一些,以前的事先不提,该算得账不会少,但是她现在能安静一会,他博回许君清的几率就要大一丝。
安菁听到苏忆之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立刻破涕为笑,激动地握着手机紧张的嘱咐道:“今天晚上七点,我在家里等你,忆之,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电话挂断,苏忆之低头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去苏煜哲那里拿报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慢慢变短了,从车窗看去,连原本天际的那道嫣红都看不到了,黑意笼罩上来,遮住了晚霞却掩不住他嘴角的弧度。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轻倚在椅座上,含着笑认真地看着前方,不自觉的就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息,像是俯视着他整个偌大的王国,这么久了他将自己的情绪藏匿的很好,就算只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心里的悸动放肆的叫嚣。
今天不同,他将自己心里的激动暴露无疑,再也不怕别人窥探到他的内心,就算窥探到了又怎么样,他巴不得将这个好消息公布于众呢。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苏忆之并没有等人开门的习惯,既然手里有钥匙索性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安菁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走到客厅时还不忘理理自己的头发,想必是给苏忆之留一个好印象。
“忆之,你来了。”面对眼前这个致冷,高傲的男人,她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和距离感,这种感觉让她不敢肆意上前,更不敢再想她一开始想的那样,扑上去索性大哭一场,求他不要离开。
她想要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可是伸出手接到的却是一串冷冰冰的钥匙。
她紧低了一下头,让头发搭下一点,好些要装傻的感觉,笑着问道:“这是?”
“房子钥匙。”还是那么冷,“放在我这不合适。”
一句话就将他们这么多年都给否定了,到最后他连一把钥匙都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安菁轻扯了一下嘴角,到底有多么苦,苦的差点就把她的眼泪逼出,他现在交钥匙都没有正眼看她,那她这一身装扮又给谁看,这可是她画了一下午的妆容,挑了几个小时的衣服。
眼睛好酸,可是她却只能把眼泪咽回去,她还记得苏忆之不喜欢女人哭闹,他喜欢的是大方得体,温柔贤惠的女人,所以今天就算装她也会装下去,让他看看许君清和他心里的女人差的还有千里远。
她将眼泪硬生生逼回,没有强按着苏忆之把钥匙收回去,不要就不要,只要今天晚上拿下他以后他自然会和她要回去的,她是这么想的。
“好……我知道,忆之,来里面坐吧,饭菜刚刚做好,都是你喜欢的菜色。”说着安菁就拉着苏忆之向窗前走去。
今天她特意将餐桌摆在了窗前,13层的高度,从这俯视下去能看到a市最繁华的夜景,压暗灯光紧靠着桌面上的蜡烛照亮了两个相隔不远的面孔。
听说在暗处会压住身上的缺点,所以她这样做了。烛光晚餐也挺浪漫的,红酒配美餐希望这种恬静能让她们好好谈谈。
“忆之,你最喜欢的牛排,七分熟的,我记得你以前去餐厅只吃五分熟的,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你的口味也变了,不过还好,五分熟七分熟差不大。”站起来给苏忆之牛排的时候,她还特意挺了挺胸脯。
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紫色的蕾丝睡衣,她的身子底下,顺着她白皙的锁骨很容易就看到她凹凸的身材,暗淡的灯光在加上她时而发出的娇喘声,估计是个男人看到这里都会立刻解衣宽带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惜一番。
可是苏忆之如鹰隼般的眸子才瞄了一眼,里面覆上了一层冷峻和凌厉,心里也涌出了一种烦躁,只是一眼他就低下了头,不经心的吃着盘的牛排。
牛排入口他突然想起了安菁刚刚说的话,五分熟的牛排是五年前稚嫩倔强的许君清,吃起来有些生色之意,但是却喜欢那份生意带给他的爽口嫩滑;七分熟的牛排是现在脱变成长的许君清,没有了五分熟的稚嫩,却从里到外散发着成熟的淡香让他贪恋,还是真口味变了,但是人始终没变。
怎么吃一块牛排就联想到了她的身上,苏忆之你一定是疯了,疯了似的想着她。
他失笑着摇摇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倒是有些享受那种由心里翻上的甜蜜感。
他的笑安菁很快就扑捉好了,她也微微一笑,她以为苏忆之这是对着她笑的,这也让她有了安慰,自认为自己和他还有希望。
所以做起来也更加大胆了,坐好后她就刻意往下拉了拉衣领,有意制造了一种朦胧的感觉。
苏忆之见她这样,直接就扔下了手的刀叉,金属碰撞的声无疑是这密闭的空间最突额的,安菁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察觉到苏忆之传来冷峻的眼神,她赶紧又恢复了端庄的形象,拉紧领口,拿起桌上的红酒轻抿这掩饰着自己的受惊。
苏忆之见安菁一直在东聊西扯就是不说正题,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她耗,所以就直接将话题带到了正轨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谈谈心。”他的语气太冷淡,安菁眼的本有的闪光也在这一刻暗了下来,嘴角垂下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再笑,竟然笑的有些苦意了,但是还是强忍着,“忆之,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五年了,你一直在忙,给我的全是推辞,呵呵……那我们也过了这么久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窗外的夜景,外面很繁华,但是她的心却是那么凄冷。
为什么我陪了你这么久连说句话你都可以这么厌烦。
“陪我喝杯酒吧。”说着她就举起酒杯,轻笑一声,多半有些从容,还有些强撑。
还是会让人心生怜悯吧。
苏忆之眼的尖锐和戾气并没有减弱多少,只不过他不想再听安菁谈他们之间的以前,以前就是虚的。他还是持着自身的那种冷漠,举起酒杯敷衍的轻碰了一下她的杯壁,不给她多说什么的时间,接着就喝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就说道:“夜景看了,牛排吃了,红酒也喝了,你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只管做到你说的就好,其他的和你无关。”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铁打的,好像除了许君清所有的眼泪和嘶吼都卡不到他的心里,就算进到他的心里换回的也只有嘲讽的眼神和鄙夷的鼻音。
“和我无关……哈哈……苏忆之我爱你十几年,你现在说和我无关,你失意的时候是我陪着你,你是事业高涨的时候是我与你比肩,现在你却要将我唾之以鼻,你不是说你喜欢大方雅的女人吗,不哭不闹许君清身上能体现出几点。”安菁也是疯了,字字句句都朝着苏忆之喷去,她不甘,更多的是不愿意就此罢手。
凭什么她要输给一个出身卑贱,全身粗俗的女人。
“忆之,你看看我好不好,到底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之前。”也许是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她的声音小了不少,上前抓着苏忆之的手臂,紧紧地,死都不想放开。
她本就是家的公主,她也试着放开自己的自尊,求着他。
他低头睥睨着她因为激动有些绯红的脸孔,手臂一甩,除了冷漠再也找不到其他别的情绪。
“这辈子和我比肩的只能是许君清。”
他如鹰隼般的黑眸折射着凌厉木然的神色,恍然间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上散着一股由内的热意,这种热意迫使他将眸子的冷意上升。
他的力气太大,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他一甩,安菁的身子就紧跟着一踉跄,她强忍着身子上传来的痛意努力张开眼睛,正好瞥到他的左耳上,原本伫立在那的耳钉已经消失了。
那是菁菁的代表,现在他竟然亲手摘下来了。
安菁猛然觉得心里一慌,这才真正感觉到许君清带给自己的威震力,许君清既然把菁菁从他的心里挖出去了。她的满脸的诧异,嘴角颤抖着,脚上的动作跟上,一步步伸出手向苏忆之靠近,她不相信,她用了十几年都抹不掉的一个人,许君清竟然做到了。
她还想骗自己,至少苏忆之从来都没有亲口说一句他爱许君清,可是他这个表现已经证实了,要她还怎么骗自己。
她的手一靠近他的身子紧接着闪开了。
安菁抬眼看到他俊脸上慢慢覆上的红意,在靠近一点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炙热,伴着淡淡的清香,真的好香。看到这她心里就算再痛她也忍下了,苏忆之会是她的,一定。
“耳钉摘了,你是全都忘了吗?菁菁呢,她现在还躺在冰冷的墓里呢。”
菁菁是她最不愿意提的人,也是她从一开始就嫉妒的人,现在她只能靠这个名字来压着他。
一提到这个名字,苏忆之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冷冷冰冰的将他整个人都团团包住,没有一点空隙,用冷冽的眼神扫着安菁恨不得将她现在就吞了。
她竟然还敢提菁菁。
她竟然还有脸提……
天下竟然还有这么舔着脸的人,气氛压下,苏忆之猛地就扼住安菁的手臂,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这里,传来的咯咯声似乎都磨不掉充斥在他身体里翻动的怒气,他怒了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就算拧断她的手腕都不为过。
手腕上火辣辣痛早就让安菁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和许君清不一样,许君清倔强就算再痛她也不会多哼一句,可是安菁从小养尊处优又哪受这些罪,“痛……好痛啊……不要……”
他并不觉得看到别人求饶的嘴脸心里会有种快感,尤其是安菁这张狰狞的嘴脸,思绪不有自主就回到了十几年前那片冰冷的海水里,安菁就算掐死你,你这条贱命也抵消不了的罪恶。
突然间他的眸子再也不单单是冷欲郁,另一种是神情是轻蔑嘲讽,就靠嘴角一个邪魅的弧度就将这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用缄默回答了一切,越是缄默才越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还不到时候,留着她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报应会降临,就不知道到时候你们安家还能不能受的住。
呵……
他猛地甩开安菁的手臂,可是就在安菁手臂脱离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好像力气被抽尽了一样,身子往前一晃,紧靠着一双修长的腿无力的支撑的地面,灼热的感觉让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呼吸都变得浓重起来,打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温度一点点上升,好像陷入烈火一般,要瞬间吞噬掉自己的身子。
有种不好的预感冲上神经,他紧攥着拳头努力保持着镇定,殷红泛着不止止再是怒气,原本的怒气早就被泛起的欲望掩埋。他转眼看向桌上的杯子,那猩红的液体里全是挑逗,一点点流淌过他的血液,发挥着药力,融着他的心智。
酒有问题,他竟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