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日天早上起来梳洗完毕，穿上一身运动装，溜溜达达就到了猪场，工人已经把二十头野猪装在了一辆大车上，丁梅等在办公室里。
毛日天进去问：“装车干嘛，我们还带着猪去呀？”
丁梅说：“虽然红光肉联厂欠我们钱，但是毕竟是老客户了，这次又要了二十头猪，我准备给他带过去，王经理说好了，这次的帐和以前的一起都给算了。”
“那我还去干吗，让人过去清了帐不就行了么。”
丁梅担心地说：“我就怕这个王经理不守信用，你跟我过去，万一他变卦也好有个商量。”
毛日天怒道：“变卦不就是骗人么，那就是揍得轻！”
“可不行！”丁梅连忙摆手，“这个红光肉联厂在当地也是知名企业，欠钱那是民事纠纷，你要是打了人家老总，弄不好你又要进去了，多林不是咱们省的城市，到时候恐怕栾兰的干爹也是鞭长莫及。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你有事，我们只能通过正常渠道来要钱。”
“那你去不就行了么。我这暴脾气要是万一忍不住咋办？”
“我是害怕他们不走正常渠道，你过去算是我的保镖怎么样，又不是白让你帮忙，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我姐姐有难处就是不给我钱我也得去！”
“叫婶子。”
“那不把你叫老了，你这么年轻，这么缺德的称呼我可叫不出口！”毛日天说着又要在丁梅屁股上拍一巴掌，但是想起上次丁梅的警告，强行忍住了。
丁梅到楼上去拿衣服，李颖走了进来，看见毛日天一笑，说：“你来啦，最近我听说……你和杨雪处的不错？”
“马马虎虎，我俩属于臭味相投！”
李颖又是一笑，笑得多少有些不自然，说：“你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唠唠……算了，等到你从多林市回来的吧。”
毛日天看她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不过对自己来说肯定不是啥重要事儿。也不多问，反而问道：“我听说你妈和海老头处的不错，你怎么看？”
李颖脸一红，说：“她的事儿我不管，我的事儿以后也不用她管！”
这时候丁梅下来了，穿了一件黑色毛裙，很显身材。
毛日天问：“现在就走么？”
“走吧。”丁梅把小背包挎起来，对李颖说：“小李，我这次去要走几天，你和狗剩子照顾好家这边。”
李颖点头，又偷眼看看毛日天，可惜毛日天没有看她。
毛日天出来上了驾驶位，他的车票花马已经帮他办下来了，这时候是头一次开着大车出门，四米二的箱货改成两层，上下拉着一共二十头野猪。
丁梅坐在副驾驶上，说了一声，走吧，毛日天脚踩油门，出了猪场大院。
上了公路，毛日天第一次驾车远行，不由心里高兴，唱到：“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丁梅笑道：“你唱的还挺有韵味呢，这是什么歌？”
毛日天不回答，摇头晃脑接着唱：“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闭嘴！”丁梅赶紧制止，“你这孩子，哪样都挺好，就是没正经的！当着我的面再唱这种荤调子我就不用你去了。”
毛日天嘿嘿一笑，唱到：“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回头问丁梅，“这回够正经吧？满满的正能量。”
多林市是一个山城，三面环山，进多林市得走大半天的山路，毛日天从来没试过走这么险峻的道路，一会儿穿越山林，一会儿爬越山坡，他聚精会神开车，不敢大意，到了险地车开得像牛车一样慢。这里有的路径又窄隐蔽，要不是丁梅以前跟着车来过几趟，就凭着被树枝半遮半掩的路标都的走迷路喽。
别看进城的路不好走，这多林市还真挺繁荣，城市气息还挺浓，道路宽阔，高楼耸立，虽然是个小城市，但人口还挺密集的。这里的人是靠山吃山，有不少家的木工厂，采伐场，还有山珍加工厂，说是这里的山货都已经远销国外了，所以虽处深山，但是居民都挺富裕。
欠丁梅厂子钱的是这里一家私人肉联厂，也叫多林市红光肉联公司，私人的企业，老总姓王，外号王大肥，胖到什么程度呢，他要是在家里往出走，楼梯上遇到个人，这人就得一直退到楼下缓台才能把他让过去。初一见这个庞大的总经理把毛日天吓了一跳，看不出这山沟里还有长得这么油腻的人。
丁梅把车上的猪卸了泡秤，这次是二十头，每头三千元左右，一共不到六万。猪款当时还真答应结了，但提到以前的十二万猪款时，王大肥脸就撂下了：“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还能黄了你钱是怎么？只不过暂时周转不灵，你不要急，过个个把月也就行了，你要是急就回去，不急你就住这等！”
任丁梅好言相商还是不行，丁梅只好答应先拿回这一批的猪款。
毛日天几次想发火都被丁梅制止了，丁梅和财会经理去结算了，毛日天就坐在总经理门口的走廊里等着，这时一个妖娆的女秘书进了王大肥办公室，毛日天出于好奇，趴到门上听了听，听见里边传出浪笑声，毛日天伸手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就进去了，王大肥的手还在女秘书的屁股上放着呢。
“干啥？”王大肥不高兴了。
“哦，我找我们老板。”
“她不是去财会室了么，到这找啥？”
“那对不起。”毛日天退了出来，关上了门。里边传出王大肥的骂声：“傻×！”
毛日天继续坐在走廊等着丁梅，过了半晌，女秘书出来了，趴在门口还冲里边说呢：“今晚别忘了，我可是还在那儿等你呀！”说完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毛日天，冲他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长相还算是有几分姿色。
丁梅回来了，又进屋和王大肥寒暄几句，毛日天这次也跟了进去。
说话期间王大肥桌上的电话响了，听说话是他老婆打来的，王大肥脸上堆着笑，肥肉直抖，唾沫星子乱飞地忽悠着他老婆。
“呦，今天是孩子老爷的生日呀！我这都忙蒙了，早上一来就全是要帐的，一会儿还得开个会，研究一下怎么把外边的欠款要回来，要不这些讨债鬼都快要我的命了。哈哈……好，我就不回去吃了，晚上也说不定啥时候回去，不用等我，好，代我向咱爸拜个寿。”
丁梅听他说话身上这个不得劲呀，那也没办法，现在欠账的都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