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夙月掌中那个精致小巧的物件,李煜微微怔了怔,尔后扬眉扫了对方一眼。夙月的身份已是毋庸置疑,这个时间出现在参合庄中,所为也就变得单纯了。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他却是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紧。
“东西就在这里,你若是想要,自行来取便是。”夙月在顿了一阵后说话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决。
李煜闻言心中再次一紧,看着夙月紧紧握着的拳头,其意自明。要动手么?随着他轻轻敲打着桌面,屋中的气氛一时单调了起来。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却是能够确定。”良久之后,还是李煜打破了屋中的气氛,长身而起的同时,手中一探,纯色剑已然在握。看着夙月眼中更加坚毅的神色,他一扬手中长剑。“不过很可惜,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呢!”说着身形一转,便是要离桌而去。
夙月见状,脸上神色一惊,“站住,难道你不想要这个东西了么?”声音中略微带着一丝急切,“这参合庄中有且只有我手中这枚信物,你若不要,我这便毁了它。”说着便是一扬手。
李煜回头看了夙月一眼,摇了摇头,这才朗声说道:“如果有一个女人能为了我去死,我便是再没用,出来一见的勇气还是应该有的。顾兄,你觉得呢?”话音方罢,手中纯色剑亮光一闪,一道黑色真气已是直奔一处边角而去,顷刻间便是带来了“轰隆”一声巨响。木断门催,黑浪席卷之间,一条长长的通道已是被打了开来。尽管撕裂的洞口颇显整齐,但那张牙裂嘴的模样还是多了几分煞气。
就在响声传来的同时,夙月也是发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叫,香风闪动之间,她已是直扑破开的洞口而去,身形惶急,分明一副不顾一切的模样。
李煜在出剑之后,便没有了动作,在看清了通道尽头的情形后,夙月的举动也就理所应当了。只是,尽头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讶然。这,似乎与他料想的有着很大的出入。
“咳咳,你呀,又自作主张了。”轻咳声中,通道尽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是李煜不曾闻听过的。紧接着,却是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抽泣声,婉婉约约的样子,正是夙月的音色。不时间,还有她呢喃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呜呜呜……”
看着远处昏暗的尽头,听着夙月柔弱无助的声音,李煜心中叹息的同时,瞬时间倒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有外人……唔,好了,别哭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应该习惯了才是。”在苍老的声音的安抚下,夙月渐渐止下了哭泣之声。“好了,随我一起去见见他吧,该来的总是要的来,说起来,这次倒是比前两次都久了许多呢。”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尽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寂静之下,顿时有了几分阴森。
一刻钟转瞬即逝,坐会椅子上的李煜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想不到,咳咳,我的眼光终究还是不如她呢!”在夙月的搀扶下,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出现在了李煜面前。对于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李煜下意识地还是多看了两眼。“月儿,把东西给我,你先去外面等我。”在李煜对面坐下后,老者一甩袍袖,柔声对夙月说道。
“可……”夙月明显有着一丝抵触,不过在接到老者的目光后,还是嘴角一撇,将那精致的小物件取了出来。
诚如夙月所说,这参合庄有且只有一个的信物,很快便被老人推到了桌子中间,满是褶皱的手臂上,赫然生满了黑色的斑点。
瞥了一眼李煜的面容,老者却是微微一笑,“我这副模样,你之前都不曾预料到吧!”说着不等李煜回话,继续又说道,“如果这里还是江湖,如果你还只是李煜,我,兴许还能是你料想中的慕容博。兴许还会为了命中之物大战一场,你死我活。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不得不俯首捧胸,那般模样与垂垂老矣的老者无异。
李煜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物,心中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还真是颇为幸运呢!”
顾陵书将手帕收起,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幸与不幸,谁zhidào呢!好了,你先将东西收起来吧,时间看来是不多了。”在他说话之时,远处已是传来隐约的沙沙声,如同一阵骤雨突来一般。说着也不顾李煜的反应,正准备继续说话时,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再次袭来,顿时令得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咳咳,现在看来,终究还是不如她呢!不过,这不代表我认同你。”
在将信物收入怀中后,李煜静待对方的说话。
“当初,虽然我的遭遇比你要简单许多倍,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比你要幸运多了。”顾陵书说话之时,眼神灼灼地盯着李煜,“可惜,命中注定便是命中注定,便是想比也没有可比性呢!唔,你觉得纯色那丫头怎么样?”在一番追忆的神色中,他却是话语猛转,“若是可以的话。”
李煜对顾陵书有此一问倒是早有预料,听罢只是笑了一笑,“如果可以,顾兄还会愿意和她做兄妹吗?”说着径直回答道,“应该还是愿意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顾兄和我想的应该一致才是。”尽管顾陵书给他的姿态一直是有所图谋的模样,对于纯色更是有种隐约的忌惮,不过他刚才刻意留意过,顾陵书在提到纯色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有一线收缩,便是脸容也会有那么片刻的一舒。若不是他这般实力刻意留意,怕是绝少有人能注意到。
顾陵书听罢却是一怔,举着手帕的手也是微微顿在了空中。可是想见,李煜这番话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怔神片刻,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来,看着李煜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