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8
殿外的混乱已是渐渐沉寂了下来,而这一切都没有引起殿中那个女人的分毫注意,李煜的接近更是毫无所觉,依然在那里自说自话着。“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要这么苦,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为了这个破城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却是死在了自己最为亲近的臣子手上,是不是很讽刺。哦,你不要误会了,他还不值得我付出一切。”
“她是楼兰的罪人,杀死她,这是你父王临终前关心的地方,正是她毁了一切。杀了她,为了你的父王。”李煜的迟疑顿时引来了连绵的敦促声,那本来隐约的声响越说越大,音量也是越来越刺耳,甚至让他不由得抱住了脑袋。
“你是来接我的么?”李煜的动作终于引起了那个女人的反应,陡然看到他装扮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眼中流过了一缕喜色。不过在看清楚他的情形后,顿时面色大改,“不,他不能这样对我……”声音凄惶中,已是连连后退了两步。
李煜这才发现,玄铁剑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被他拔了出来,剑刃上凝练着犹如实质的剑光,流光溢彩的剑芒便是他自己都未曾看见过。接着他又发现,他竟是持着利刃一步步在往前走,浑然不受他的掌控。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啊……”惊呼声中,女人却是被绊了一下,与地上血泊中的男人摔在了一块,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一些血腥。她抬起一双沾了血腥的双手看了看,然后神经质般地笑了笑,“呵呵,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是你的妃子,你死了,我也就活不了了。”
李煜对这个女人自然全无好感,对杀人更是毫无芥蒂,只是如现在这般如玩具般任人摆布自是万万不能。当即便想暗暗调动体内的真气,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却是差点让他将手中的玄铁剑丢了出去,剑刃上的流光也是瞬间碎散。接着他又试了两次,结果却皆是如此,仿佛容不得他半点反抗一般。而一待那疼痛感消失后,他的身体又朝那个女人迫了过去。
那女子似乎也觉察到了李煜的不对劲,本来已有几分颓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希冀,嘤嘤哭泣中,更是不时以柔弱的眼神看向他,梨花带雨中更显了几分柔弱。如此这般似乎有了成效,虽然只是十来步的距离,那个男人却是走走停停,不时还会捧住脑袋,一副痛苦莫名的样子。
李煜在接连的痛感刺激下,精神已是出现了些微的疲惫,不过他还是继续坚持着。
女子见状心中暗喜,一边继续凄楚地哀求着,眼角却是偷偷张望起来。就在李煜再一次忍受不住捧住脑袋时,她身形一动,竟是如弹弓一般一跃而起,接着便疯狂地朝殿门外跑去。近了,近了,只要再跑上几步便能跑出去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殿门,女人脸上浮现除了一抹甜甜的微笑。男人,就是见不得软弱无助的女人啊!只是,这般念想才堪堪在她脑海中浮现,接着便骇然地发现,她竟是莫名其妙地摔倒了,浑身的气力也是贼去楼空,再也用不上分毫。
“啊!”一声犹如野兽般的怒吼在大殿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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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地间,周围熊熊燃烧的大火似乎要将天地烧穿一般。
“只要杀了她便好了,何必还要多受一番折磨呢?”楼兰公主淡漠的声音响起。“你和你的父王,果然还是有些不同。那么,我便继续往下面说罢!”
李煜这时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了,这一场抗争虽然看起来毫不激烈,但对精神的消耗和刺激却是超乎想象。再加上剑刃上流光溢彩的剑芒对真气消耗也是前所未有,他现在已是身乏体困到了极点。只是,他还是只能硬撑着,连表露一下都不行地硬撑着。
“父王的忧心忡忡终于化为了现实,当一名楼兰儿郎浑身浴血地进城来时,我们意识到,战争降临了。而就在这前一天,他的书信对此却是只字未提。楼兰实在太弱小了,便是举国之力又能有多少可战之力呢?战火很快便燃烧到了楼兰城周围。”
对此,李煜倒是知道,“他”的那位父王对这一突然袭击其实也是后知后觉,等到后来已是尘埃落定。可惜,现在的他便是连发出一点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父王本来是要安排我和那个女人离开的,可是只要有人出城便会被飞蝗般的利箭射穿。对此,我除了站在最高处观望一番外,没有任何办法。看着楼兰的儿郎们一个个地陨落在嗜血的铁蹄弓矢下,看着楼兰人的鲜血将一片片黄沙染得血红成片,看着楼兰的子民们惶恐万分地抱头痛哭,我却只能就那么看着,将一切映在眼底,记在心底。这些场景,即便我死了我也要记住,永生永世地记住。”
“你听到了吗,楼兰哭泣的声音?”
当这有些熟悉的言语在李煜的耳中响起时,周围那些燃烧的火焰竟是陡然增长了几分,滔天的焰火中竟是开始出现一些隐约的画面。
“两个时辰,并不算长,但对于那天的楼兰来说,却是那般的漫长。站在高处的我分明看见,平日里看着牢固无匹的城门轰然倒塌了,铮铮马蹄声伴随着席卷的风沙冲了进来。他们踏破了我们的一切,生命,家园,还有尊严。”
“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本来充满恨意的心总算是平静一些,这人我认识的呀,只要他来楼兰,这个人便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要带我走,并告知了父王亡故的消息,同时还提到了他卧病在床无法亲来。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激动,脚下的杀戮与哀嚎瞬间都从我的脑海中消失掉了,刹那间我明白了,我该为楼兰做些什么了。”
李煜听到这里,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安,眼见对方闭目沉吟了起来,当即便不管不顾地盘膝坐了下来,全副身心地进入了真气的恢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