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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希蓝因钟情于秦湘煜对我的敌意已经相当明显,只是她这几天明明神态都很正常,对我的态度却比以前倒还亲近了很多。

而且她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把我的消息透露到秦二世耳朵里去,这事真的令人费解。

但我现在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一类问题,只得按照吩咐,换上秦装去大厅再见胡亥,赵高。

待我到达大厅时,胡亥已上主位,赵高在左侧,老太妃坐右侧,全已分宾主落座,看得出算是家宴,没按君臣之礼。

我刚进厅门,老太妃就拍了拍她旁边的座位要我坐下,我依言落座。

这次我发现黄希蓝竟然坐到了秦子婴夫妇后面,她穿一身并不亮丽的素衣厚长裙,手脚无措,很显然已经吓得不轻了,看得出她尽量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天不遂人愿,胡亥和秦子婴,太妃寒喧几声后立即转入正题道:“听闻黄县令有一女寄居在此,生得国色天香,我特地来看看,皇叔祖何不把人叫来瞧瞧。”

胡亥显然没有看上黄希蓝,要不然怎么会没注意到黄希蓝就坐在下首,他也只是听赵高所说罢了。

胡亥话音未落,黄希蓝已经面色泛白,拽了一下秦夫人的衣襟。秦夫人犹如不知,站起身来行礼道:“陛下,舍侄女,只是蒲柳之姿,哪配来见陛下!”言下之意是不来见了。

既不来见,为何要她待在下首。这显然是秦夫人是见胡亥并不知黄希蓝是谁?临时想蒙混过关。

秦夫人心里肯定在想,既然希蓝就在下首,胡亥都没注意到,那或许就是见了,也不会看上。

再说秦宫那么多美人,个个天资国色,哪个不比希蓝胜一筹。胡亥是万花丛中出来的人,看不上希蓝很正常,我不如赌上一堵。

“叔祖母说笑了,我既来了,肯定得见见,若是合我心意,我加封黄县令为监御史。”胡亥得意道。

秦子婴叹了一口气,转而向黄希蓝道:“蓝儿,既然陛下要见你,你就莫再扭扭捏捏的,出来见见。”

秦夫人见状无可奈何,遂牵起黄希蓝的手走到大厅中间道:“陛下请看,这便是我家侄女希蓝。”言下之意,我家希蓝就这样子,你看得上吗?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黄希蓝还是一个比较聪明冷静的人,一下子就明白秦夫人的意思了,马上就镇静下来,三呼万岁。

这胡亥一见道:“黄希蓝,你抬起来要朕看看。”口气中竟然带着些调侃的意思。估计黄希蓝这会儿心里在直打鼓,不知胡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黄希蓝仍旧只是低头不抬。

胡亥从上位缓慢渡下来,围着黄希蓝走了一圈,见黄希蓝还是低头不语,发火道:“黄希蓝,你可知罪。”

他这话一出,整个大厅上的人都不敢出声。秦子婴只得站起身来,向胡亥作礼道:“陛下不必生气,希蓝只是既怕直视圣颜,又恐自己容貌一般,会被陛下怪罪,才不敢抬头,待我与她说说就好。”

随即温和的对黄希蓝道:“今日陛下既有心于你,要见你面颜,你抬头就是,是美是丑,陛下都不会怪罪。”秦子婴想保全妻家侄女也算是用了真心。

黄希蓝这才缓缓抬起头,胡亥见她一身素衣,脸有憔悴之象,双眼之中满是害怕。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将目光向我扫了过来。

坏了,这小子似乎瞧不上黄希蓝,又要打我的主意了,我心里直呼。该死的秦二世,你要是真要我进宫,看我不整死你。

我一瞧旁边老太妃脸上开始露出担忧之色,我心道,老太妃待我真的是实心实意啊!

我正担心之间,赵高开口了:“陛下,希蓝姑娘一直仰慕陛下已久,今日肯定因为终于见到陛下真颜,心中欢喜过度,忘了梳妆打扮才似现在这般模样,不如陛下先将黄姑娘带入宫中,请宫中嬷嬷调教一番再来伺候陛下,岂不又是另一番趣味?”

赵高一番话,又轮到秦子婴夫妇,黄希蓝三人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赵高为什么要接连二三的推黄希蓝入宫,好像黄希蓝不入宫,就不行似的,看来其中大有隐情。

秦子婴认定,胡亥只是赵高唆使他来出来玩的,也没说一定要什么人,只要随便弄几个舞姬,歌姬让他开心一下,到时候再送两个漂亮点的女人给他,不信他不松口。这样我和黄希蓝都保下来了,没想到这赵高非要黄希蓝入宫。

胡亥自是最听赵高的话,闻言道:“赵师这话有理。我到曾祖母这儿已经大半日了,我想回宫了,既然赵师说这黄希蓝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今天就带回宫,请嬷嬷教导,他日再把黄县令调回来,加封官职。”

直接带回宫中,无名无份,秦夫人,黄希蓝当场摇摇欲坠,幸好后面还加了句,把黄县令调回来,加封官职,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胡亥这小子,有没有把秦子婴这皇叔祖放在眼里了。

黄希蓝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不敢流出来。什么叫“打掉牙往肚里吞”我想这就是了。

“起驾,回宫!”胡亥道。随着几辆马车的起动,胡亥赵高拜别太妃开始回宫,只是后面又新增了一辆马车,那便是黄希蓝与她的丫鬟坐在上面。

车尘滚滚,官道两旁尘士飘飘,迷糊了我的眼。今日要不是赵高,此时坐在后面这辆马车上的人便是我了,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赵高这明摆着是帮我,成了我的恩人,但我仍不敢大意,我实在不知道这原身和赵高这权臣还有什么渊源。

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秦子婴夫妇已经发飙了。待所有人进入大门后,转身就叫人把门关了,直往大厅走。

这下老太妃也自称身子乏了,要回卧室休息,我刚想扶太妃去卧室,秦子婴温和的叫了我一声:“珊珊,你且和我们一起去大厅分晰一下今日这件事,揪出内鬼,要不然真当我秦氏无人了。”

“好。”我犹豫一下,跟他们去了大厅,我也想听听,到底是谁在出卖我,怎么对我的日常生活这么清楚,因为我为避事端,一直很少出门。

到了大厅,秦子婴夫妇在主位坐下,我和秦景煜各坐上首一边,涟妈妈站在身后,环语坐我旁边。有些地位的管事等,都按家中分职大小坐好。不得不说秦子婴家给了仆人足够的尊重。

家中奴仆,全部到位。秦子婴开口了:“今日这事若是没有人传出去,我就不信了。今日早晨,所有大臣都去上朝,等了许久,却不见皇帝上朝。后大家一起商量,才让太监前去内室查看。一问才知道,秦二世已随赵高一行,早已出门往我家别庄而来了。”

“我听完后,急急和夫人,抄近路赶回,却又遇上景煜前来寻找,我听闻景煜说:皇帝已到老太妃别庄,我们便一起赶回,幸好赶上了,要不然以珊珊的性格,恐要出大事了。”秦子婴道。

我心道原来如此,景煜竟然为我冒雪骑马去寻父母,我心里顿觉感动。难怪他与秦子婴夫妇一起返回。

秦子婴停顿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又道:“我一惊,准是前段时间赵高要见珊珊,见我迟迟没有回应,今日唆使秦二世过来了,却不曾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顾礼仪,直奔后院。”

“我也不曾想到,今日赵高竟会如此偏坦珊珊,直到把希蓝带走。很显然珊珊在此之事不是赵高告诉胡亥的,要不然胡亥不会直奔后院来看珊珊舞剑。你们到底谁有亲人朋友在皇宫当差,现在报上来,还赏你们个全尸。”

“主家,我家没有。”

“主家,我家也没有”

“主家………”

一时之间,大厅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忽闻一身着厨服的妇人道:“主家待我等恩重如山,我们怎么可能背叛主家。只是…只是…”

“翠萍,你看到什么不要隐瞒,说出来给我们分晰分晰。”秦子婴道。

那叫翠萍的厨娘道:“前段时间我出门釆购菜蔬的时候,看见黄姑娘的丫鬟和翠香楼一打杂的下人在嘀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欲上前与她搭腔,她见到我竟然慌慌张张离开了。我顿生疑惑,想跟上那翠香楼的下人瞧瞧,又顾着庄里厨房里的事没做完,就回庄里了。”

秦子婴还要继续问,秦景煜抢先问道“翠姨,你既见过那翠香楼的下人,你现在还认得出来吗?”

翠萍正要回答,秦夫人却有些生气道:“翠萍,你不要乱说,蓝儿怎么会把秦家的事往外传呢?”

秦景煜却道:“母亲,家中出了内鬼,什么人都得问,我也相信希蓝不会,但是不一定她身边的人不会。”

行啊!这小子这段时间智商长不少啊!我在心里感叹道。

“翠萍,你有什么说什么吧!我们不会怪你的。”秦子婴又开口了。

厨娘翠萍这才又道:“主家,小主,我认得出来,只是如今希蓝姑娘主仆已经入宫,无法查证丫鬟当日和那翠香楼的下人说了什么?”

“这个没事,只要你能认出翠香楼那下人即可,我自会去查。”秦景煜道。

“那好吧!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景煜你大哥一出门,我和你母亲又不在别庄,祖母和家里的事你要多担当起来。”秦子婴有些疲惫。

“是,父亲,母亲,从今以后景煜不会再淘气了,一定会把功夫用到正事上来的。”秦景煜答道。

“今天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我也要去休息一下。”于是,全厅的人一下散去。

全程之间,我竟然没有插嘴的地方。我见众人都散了,正要也转身回卧室。

“珊珊,你留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秦景煜道。

“景煜,你说吧!你怎么现在跟我这样生疏客套了。”我道。

秦景煜道:“珊珊,你想哪儿去了,我没有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可能真的是我表姐希蓝特意着人向陛下说起你的。你知道她心里一直喜欢大哥,但大哥一直把她当小妹。后来蓉表姐自杀,希蓝表姐又觉得自己有希望了,才想来这别庄居住。”

“我初时也不知道她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想利用秦二世把你收入宫中,他就有机会和大哥在一起了。”

“前段时间,我真以为希蓝表姐真心想和你交朋友,就天天带她过来串门,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吧!因为我想见你,又不好意思单独过来。而自从那次我带你出去差点丢了性命,父亲母亲及大哥都不允许我再来找你。”秦景煜又道。

“景煜……”我方才听他说话时,才发现他这段日子清瘦了很多。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看来我太大意了,总以为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这会儿他大概已经情难自控了,我该怎么办?

“珊珊,你不必替我难受,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甚至也不曾喜欢大哥。可是我却看出大哥可能真的喜欢你了。”秦景煜接着又道。

怎么可能,秦湘煜不是喜欢李蓉蓉吗?多半拿我当李蓉蓉的替身了吧!

我道:“景煜,你想多了,你哥应该是把我当李蓉蓉的替身了,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导致李蓉蓉间接自杀的凶手。我又有可能就是李蓉蓉的妹妹,他把他对李蓉蓉的愧疚之心转移到了我身上,替李蓉蓉关心我而已。”

“不,珊珊,你还是不太了解大哥,大哥绝对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对感情很内敛的。他和李蓉蓉在一起我也看到过,但他绝对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惊喜,佩服,欣赏。大哥现在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是只用“关心”二字来形容的。”秦景煜说到此时,脸上已露出了难过之色。

我见他如此就说道:“景煜,就算他有此意,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今天祖母为救你,已经在皇帝面前点明此事,难道你还有可能嫁别人吗?难道我大哥配不上你吗?希表姐自己做的事情,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与大哥并无任何关系。”秦景煜急切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能告诉他我来自现代,三代以上血脉才能结亲,要不然就会生出智障儿吗?

我能告诉他,也许哪一天我就会回现代吗?我能告诉他,两年之后,你们全都会死吗?我一句话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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