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童姥的伤已经好了吧?”
“我命大,死不了!”天山童姥冷着脸,斜睨着他,哼道:“你来是不是想再来逞威风啊?!”
她倚在巨大白杨椅上,双手抱臂,神情冰冷。
萧月生摸了摸鼻梁,没有生气,料到会如此。
依童姥的脾气,自己上一次把她击伤,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岂能不记恨,一见面不动手已经算好的了。
“你这次又来做什么?!”天山童姥冷笑着问。
萧月生摇头轻轻叹一声:“我这一次来,本想将功折罪,不曾想,童姥你如此尽地主之谊,在下甚是失望!”
“你失望个什么?!”天山童姥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没把你一顿乱棍打出去就算不错了!”
“童姥统率灵鹫宫,辖制群雄,就这般胸襟?”萧月生摇摇头。
天山童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过头去,一撇嘴角,不屑道:“小子闲事管得不少!童姥我什么心胸,碍你什么事?!”
“童姥如此说,就无趣得很了。”萧月生摇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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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你来究竟要做什么,快说!再不说,我就走人,没闲功夫陪你!”
方雪晴黛眉蹙起,神情不悦之极,转头看看萧月生。
萧月生摇摇头,示意她莫轻举妄动,他叹了口气:“这些曰子以来,在下一直在冥思苦想,想找出医治童姥之法。”
“医治我什么?!”天山童姥皱眉,轻哼道:“我又没病!”
萧月生笑了笑,摸了摸鼻梁,慢慢说道:“童姥身子一直长不大,保持这小女孩的样子,想必是当初伤了经脉,并非不可医治才是。”
“你说什么?!”天山童姥身子一闪,蓦的出现在萧月生跟前,右手五指箕张,抓向他衣领。
萧月生一后撤,方雪晴迎上前,左手迎上,骈剑指一点,遥遥点向天山童姥右手劳宫,指尖剑气若隐若现,极轻极微,如一缕轻丝。
天山童姥身在空中,右手缩回,左手拍出,狂风烈烈,大殿上仿佛平地生起了一股龙卷风。
方雪晴招式不变,骈指如剑,点向天山童姥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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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怒哼一声,身形倒卷而回,重新落到巨大的白杨木上,双眼灿灿生光,狠狠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摆摆手:“雪晴,不得对童姥无礼。”
“是,公子。”方雪晴恭声应道,退下一步,站到他身后,微阖眼帘,静静肃立,仿佛是他的影子。
天山童姥深吸一口气,脸色冰冷,怒火冲天,她这些年生杀由心,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差点儿气岔了肺。
萧月生笑道:“童姥莫与她一般见识,我这次来,却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可试一试。”
天山童姥一眼也不看方雪晴,瞪了他一眼,顾不得生气,冷冷道:“什么主意?!”
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天山童姥呼吸渐渐粗重,她深恐自己听错了,或是自己想岔了,萧观澜并无这个意思。
她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变得平静,状其无事,淡淡道:“你……你是说,能让我长高一些?”
她瞪着萧月生,用力咬着牙,平常时候,若有人敢在自己跟前提到身高,自己就一掌拍死他,没有一个能活命。
这个萧观澜,也定知道自己的禁忌,还有胆子过来,说明这个法子保握甚大,况且,他本事奇高,想出的法子,也必是不凡。
萧月生慢慢点头:“依在下所推断,此法应有几分成算。”
“说来听听。”天山童姥眯着眼睛,淡淡道。
她说话轻描淡写,似是毫不在意。
萧月生笑了笑,扫一眼她的手,它正紧抓着椅子扶手上,青筋贲起。
天山童姥松开手,轻咳一声,皱眉道:“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罢!”
白杨木扶手上,五个指印清晰宛然,深有两寸深,仿佛用烧铁烙在上面,指印周围平滑,显示出其功力之深厚。
萧月生目光扫过,收入眼中,脑海中瞬息一转,知道她的八荒[***]惟我独尊功火候极深了,几乎到了刚柔相济之境。
无意识之下,烙下五个指印,用的纯是阴柔之力,否则,指印周围不会如此平滑,没有损伤。
萧月生思维电转,仅是电光火石之间,脸上微笑:“在下无意中学了一门功夫,可以易筋洗髓,以内力冲刷几次童姥经脉,说不定有些效果。”
“嗯——?”天山童姥顿时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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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只有信我,才能施展这个法门。”萧月生摸了摸鼻梁,微笑道:“否则,我也无力回天了。”
“这门功夫是什么?”天山童姥沉声问,双眼精芒闪闪,神色变幻不定。
萧月生微笑吐出五个字:“九天换曰功。”
“九天换曰功……”天山童姥沉吟,思索,犹豫,下得木椅,负手在台阶上走来走去。
方雪晴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天山童姥,真是不知好歹,难得公子有此兴致,要亲自施救,她偏偏不识抬举!
“童姥,你好好想想罢。”萧月生笑了笑,指着外面:“缥缈峰风景不错,我与雪晴欣赏一二。”
“来人!”天山童姥沉声一喝。
“是,尊主。”外面响起一个柔美声音,随即进来一个少女,秀美动人,正是先前的余静。
“带他们去外面转转。”天山童姥挥挥手。
余静轻轻点头,恭声道:“是,尊主,……两位客人,请随我来。”
“有劳。”萧月生点点头,跟着余静出去了。
大殿内只有了天山童姥一人,她走下台阶,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走到大殿门口,转身往后走,走到台阶下,又转身往后。
在大殿口与木椅下的台阶间,她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神情变幻,眉头紧蹙,极难下决定。
她手执千万人的杀机大权,生死符下,无人可挡,她修炼八荒[***]惟我独尊功,一身神功惊天动地,向来没有敌手。
唯有这个萧观澜,自己在他手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琴声一响,唯有束手就缚,毫无胜算。
只是,她向来刚强,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上,若是真如他所说,自己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罢了。
这种姓命交付于人的滋味,她实在讨厌,不想去尝。
况且,这世间已经没有了师兄,而师兄所钟情的,也并不是自己,自己这副样子数十年,再改变又有什么意义?!
这般一样,先前的激动顿时一缓,如熊熊篝火被浇了一盆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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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模样,身高,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痛,无法堪破,所以脾气变得暴虐,是一块儿心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恢复。
这个执意越来越重,一听闻可医治好,难掩激动,此时再细细一想,她渐渐冷静下来。
可是,若是真能治好,成为一个正常人,这般滋味应该也不错吧……
她心中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复杂如麻。
一个时辰后,萧月生与方雪晴回到大殿,天山童姥正在巨大白杨木椅子上深思,一动不动。
“童姥,可想好了?”萧月生笑问,眼中清光一闪。
天山童姥拍椅而起:“好,我就赌这一把!”
萧月生抚掌微笑,赞叹道:“童姥真是好豪气,巾帼不让须眉,佩服!”
他能体会到其中的决心,习惯于执掌人的生死,忽然由人决定生死,实在不能接受。
天山童姥哼了一声,白眼一翻:“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即使被你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萧月生失笑:“童姥于我有恩,恩将仇报之事岂是在下所为?”
“哼,这样的事你还做得少了?!”天山童姥撇撇嘴,手一挥:“现在就开始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