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烈焰划破夜空,与寒冰碰触,升腾起哧哧水雾。璀璨的钻石在星空下闪闪发亮,与黑曜石撞出响亮的脆鸣。尖锐的黑铁撕破空气,与那灰白的长刀轰然相撞,火花四溅金铁交鸣。
空气在颤动,零星的火光在闪烁。
“父亲!你——”豆子既担忧又恐惧,似乎不知所措。她招架着不断朝着自己挥砍而来的刀刃,惊惧溢满双眼。她在这个中年男子眼中,看见了如恶魔般嗜杀的怒火。
“女儿——说不定我还有恢复的可能呢——川奈院长医术高明不是吗?”深田面目狰狞,不停地用语言刺激着这个女子。“她成功研制出了分离意识的设备——”
豆子满怀绝望,但又抱有一丝希望。父亲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她。她脑中思虑着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而在她恍神的一刻,锋利的黑铁长刃向上一挑破开了她的防御,随后胸口便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向后倒飞砸入建筑之中,沙尘飞扬。
“不要听他乱说!豆子!他的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父亲了!”欣雪大喊一声。
“你说别人?那你自己呢?”枫宇燃着烈火的长刀挥下,少女迅速向后撤离。“我也不是枫宇——你为何久久不朝我挥刀?我知道你实力比我强劲,轻而易举就能打败我——”
“少废话!”欣雪目光扫向四方。那些本就被狂风摧毁的建筑在他们六人的交战下,已经碎裂成一块块。她朝着一块还算完整的石壁跃去,再一次躲开对方劈来的一刀。“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出手吗?”她说。
“为什么?因为我长的像你的伙伴?因为我的脸吗?”枫宇冷笑一声落到地面,缓步靠近石壁。
“不!是因为我不愿意——我知道,枫宇还在那里!他只是被你蒙蔽了!”欣雪一闪而现,凝出一颗水球朝对方丢去。
“所以你打算用水来浇醒他吗?”他丝毫不惧,长刀轻而易举地刺破水球,清凉的纯净之水洒满全身。“现在的我,可不怕你的净祟之力——”
“不!”欣雪说,“尽我所能,尽一切可能地唤醒他——也许他如今醒不来,但或许未来可以——”她一闪而过,又是一枚水球投了过去。
“未来?人族没有未来——你们不可能点亮净化之门——数万年来,人族尝试点亮过几次,但都失败告终了!”枫宇又是一刀挥下,目光不停地在石壁之间来回切换,寻找着少女的可能出现的位置。
“为什么?”欣雪问,“门已经给我们找到了,‘心声’吗?”她又是一枚水球丢去。
枫宇冷笑一声,任由那清凉的纯水洒满全身。“因为‘门’本身,并不因为他长得像门而存在,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门’。没有人能领悟到这一点,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数万年制造出来的幻梦而已。”
“又是你们扭曲历史的谎言吗?这些骗人的招数——”欣雪从一块石壁后走了出来,手中握着那柄银色斧头。
“说实话——你的那本历史总集中,掺了许多虚假的信息。”枫宇说,“起码百分之七十吧——除了后来三万年那段消失的时间里——不过因为前面历史的虚假,也误导了那段历史有了许多错误。许多与曾经不相符合的信息,那些信息是真,但是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又变得不可信——”
“噢?那我以后就当作故事看了——仙灵族为我们编写了十万年的故事集。我想这里面记载的故事,够我打发无聊的余生了!”话落一刻,欣雪高举斧头,寒冰的气息迅速蔓延。
“终于要展现出来了吗?你的真实实力?你真的下得了手吗?这可是——”他的话被这名青发少女身上绽放出来的能量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把斧头的来源吧?”欣雪嘴角上扬,口吐寒气,青色的秀发在空中飞扬。“这可是为了囚禁你们而诞生的枷锁!”她高举斧头,随后毫不客气地朝着枫宇落下。“在我们还没找到治疗你们的方法前,就在永恒不化的寒冰里待着吧!”
城墙之外,周遭一片黑暗。唯有那浑身覆盖着钻石铠甲的男子,如璀璨的明星般耀眼,他利用一身铠甲,抵御着从黑暗中袭来的攻击。他放慢脚步,饱含敌意的目光扫视每一处阴暗的角落。“伯伯!你不会连对付一个比你年纪小的侄子,都要这般躲躲藏藏吧?”罗多意图用语言刺激对方,却迟迟等不到回答。
“我知道你提防我——”他话刚落下,一道黑光忽闪而逝,恐怖的力量将他撞飞出去,砸的镶嵌在城墙之中。他挣脱地爬了出来,慌乱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铠甲有无碎裂的地方。
“伯伯!没用的——你的攻击对我造成不了伤害。”罗多冷笑一声,“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罢了——面对计划陷害雀茶的人,你这样可显得多无能啊!我知道你喜欢筱茶。那时候我虽然还小,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我讨厌那个女人,她抢走我的父亲,还生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女儿!真不要脸!当时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如何毁了她!我想着要让她如何生不如死地活着!”
“够了!”一声冷喝从角落里传来,罗多将早已凝出的三把钻石飞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去。叮叮两声脆响,还有一声发出刺入肉体的声音。旋即,他发出阴冷的笑声,“伯伯,你没事吧?”
等待片刻,他见没有人回答,继续问道,“你知道雀茶在稻国,都受了什么样的罪吗?我来告诉你吧!”他缓步走向角落,目光紧盯四周。“那可是我第一次品尝到‘肉’的味道!”
罗多似乎想到了那一夜的狂欢,忍不住地仰天长笑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漆黑的手握着一把钻石刀刃从黑暗中伸了出来,猛地扎在了他的左肩膀处,只听‘咔嚓’一声,钻石刀刃破开铠甲,插入了他的体内。
“该死!你这家伙!”罗多怒喝一声,感受到肩膀的疼痛迅速向后退。目光死死盯着阴影之中,但刚才攻击他的人已经趁他慌乱的瞬间离开了那里。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计划会成功吗?蠢侄子?”
托尔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他猛地回头,却又不见声音的主人。他视线四处寻找,同时口中问道,“为什么?我聪明啊!难道不是吗?”
“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提防——那个时候,我对你的父亲,对你的母亲,忠心耿耿。我把你们当亲人,忍受着一切痛苦,我想着如何经营起我们的商会,如何管理那座被你们称之为‘蛆城’的城邦。我以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便会互相帮助、互相照顾——谁知道,你们一直在欺骗我、隐瞒我!”
罗多再次回头,又是一柄钻石刀刺入另一个肩膀,这一次扎得更深了。他的眼神逐渐出现恐惧与不安,面对如同黑夜幽灵般的托尔,他身上的钻石铠甲就像是指路的明灯般显眼。他迅速向后倒退两步,目光因惊恐而变得涣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个诡计多端,如幽灵般的家伙对手。
“托——不!伯伯!我可是你的侄子,我们可是一家人不是吗?”他的语调软弱无力,眼中带着哀求。四周的黑暗似乎有恶兽潜伏,感觉自己往哪里逃都是死路一条。
“可惜——那是曾经了——”冰冷夹杂着些许柔情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他猛然抬头,便看到一柄耀眼的刀刃朝自己面门刺了下来,随后听到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起。四周再一次回归安静,没有了烦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