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如同一弧火焰,升到了世界的边缘上。附城外的喊声响彻云霄。
一栋建筑上,青发少女与红衣男子交战激烈。附着火焰的刀横扫过,与冰刃撞在一起,发出哧哧声,水汽升腾。
“净祟之力把我们克制的死死地。”枫宇说,“但也不得不说他是攻击力最差的能力。”他一边说话,一边挥刀。
“差?能力的强大在人,不在能力本身!”欣雪感受着呼啸而来的灼热气息,迅速向西门撤离。然而天空中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几道藤蔓朝着她甩来,拦住前方的去路。“溏桦桦!”她凝视着头顶上那长着棕色羽翼,鹰爪的白发女子。“两日不见,怎么改造成这副模样?”
“这可是仙灵族赐我的身躯!这次看你往哪里逃!”白发女子冷喝道,目光却四处张望。“你弟弟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欣雪没有回答她,身体后撤一步,躲掉她的一次攻击,寻找着逃离的路。建筑下方传来的惨叫声在耳朵里徘徊。她刚扭头望向北面,便感觉头顶一阵寒意,立刻一跃而起,朝北门方向冲去。身后烈风刮来,她知道溏桦桦和枫宇正紧跟自己。
“白帆!能看到西月国的军队吗?”她朝传声机喊。
“还不能,托尔被乾先生拦住了。我现在正往你那赶!”
一道藤蔓擦身而过,欣雪在天台上翻滚闪躲。紧接便是炽热的刀锋,冰刃惊险挡下,但一秒便融化成水。她迅速脱身,喘着粗气,凝视两人。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高耸的建筑将他们分隔在明暗之中。
“西月国军队?”白发女子冷笑一声,“雯月先生昨日便出发,他们是来不了的。”
欣雪紧紧攥着手中冰刃,望着枫宇似乎考虑了许久。“行吧!”她不再逃跑,反而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找死!枫宇可是你昔日的好友噢!”白发女子在空中笑道,“你居然向他挥刀?说不定川奈院长能将他救回来,你要是杀了他,可就没办法了!”她刚说完,欣雪便和枫宇打在了一起。四周温度骤然降低,冰柱四射。
“杀了一个枫宇,你能对往日好友动手吗?多莉?柴栖?深田?末子?”
一刀掠过,青发女子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火焰将伤口烤焦。她面色苍白了几分。溏桦桦见起了效果,继续嘲讽道,“你们不过是棋子,为何要这般卖命呢?乖乖死了,一了百了。”
“少废话!”欣雪大喝一声,面对直劈而来的火刀,她寒气迸发而出。刀身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无数水雾升腾而起,将俩人身影淹没。然而在这一刻,欣雪猛然抬头,看向空中的那个不停扰乱自己心神的女人。一跃而起,穿过白雾,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兵刃朝着对方的脖颈落下,速度之快,毫不拖沓。
唰的一声,一具无头的尸体摔落在地面,紧接着头颅落在一旁。双目失去了光泽,仿佛枯萎般。
“有点本事!”枫宇望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凝神屏息,考虑着是否继续进攻。而在他思索之时。嗖的一声,一道红光以极快的速度从北面穿梭而来。他连忙闪躲,但猛烈的爆炸冲击波依旧将他冲飞,跌落在另一处天台上。他起身站直,面目狰狞地凝视那远处拉弓射箭的红发男子。
“白帆!盗我时灵国至宝!”话刚落下,又是一箭射来。他连忙闪开,对方显然不会像青发女子那般手下留情。“两个打一个!下次再对付你们!”他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逃离。
欣雪并未追击,只是紧握着拳头,心中不知如何是好。白帆来到她的身旁,“天清国、稻国、东阳国已经增兵支援白沙国、时灵国、晶国。”他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血痕,问,“没事吧。”
“我们的救援军队如何?”欣雪俯瞰巷道,到处是鲜血断肢。
“还剩三百余人,现在正往北面赶。”白帆说,“托尔拖住了时灵国国君。”
“我们也赶往北面支援他们!”欣雪说,随后打开传声机。“德辛!”
“收到,请讲!”
“让医务人员将列车和运载雪船开到南角峰北坡,我们从南角峰往北撤离,与西月国南下的军队碰面。”她一边往北面走一边说。
“收到!”
接着,她切换到另一个频道上。“所有士兵登上南角峰!会有医护人员在北坡等你们!”
“收到!”
她发号命令后,眺望远方,掠过高楼,那里一座山峰的山脚下,黑压压的两批人相互对峙。他们身上的装甲在金光下闪闪发亮,手中武器敲击着盾牌。几秒后,那被围堵的人员迅速向身后的山峰移动。
而她与白帆在此时来到了附城北面的城墙上方。在这座城池的阴影下,是一大片长着稀疏荒草的沙泥地。沙尘四起的中心,隐隐中有两人激烈交战,一人浑身黝黑如铁,一人浑身璀璨夺目。
头顶的天空无遮蔽,充盈着金光。
——
“‘黑’想要消灭拥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他们尝试着去创造一个以‘黑’为主导地位,容纳‘白’的一个生活环境。”知秋与沐糖不知不觉来到了净化之门的修复井中,日光依然升至半空。“而想要击溃黑暗,打破这个‘黑’为主导的格局,我们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包含’他们。我们消灭他们作祟的实体,吸收并利用他们的思想力量——那是两种思想所碰撞出来的一个绝对平衡的新思想。
“这种思想要进入到人族每一个个体生命的躯壳之中,需要一种手段——而‘黑’,他非常熟练这种手段的应用。”他注视着沐糖的双眸,试图引导对方说出那个手段。
“教育?”沐糖回答,“思想寄生?”
知秋欣慰地点头,“他们在教育之中注入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思想改造方针,他们让人从小就开始放大物质与欲望。‘时灵币’打开了交易方便的大门,但也令无数儿童从小被注入一种错误的观念,他们标榜富豪商人往往以他们多么富有为衡量标准,从不谈他们对整个社会的具体贡献。他们扭曲作品的传达意思,将单纯对昔日国家的缅怀曲解成国家君主的不作为——他们给一切事物注入了一个错误的定义。他们建立一套看似完整的思想逻辑体系,并以此来影响他人。他们成功将思想以文字的方式实体化,以此为武器对其他文明进行思想灌输,使我们的心染上了病症,他把我们的信心转化为焦虑和苦恼,把我们的爱扭曲成欲望与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