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没有多想,纷纷看向生物的腹部,在藤蔓与杂草覆盖的一处地方凸起一大块,其中顶在这只生物身上的一角裸露出显眼的白。众人迅速走上前,慌忙的清理起上面的覆盖物。几分钟后一块两人高三人宽的白色石碑便从杂草中剥离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雕刻着符号。
他们不由的兴奋起来,这上面或许就是关于这个梦幻世界的答案。“和石板上一样的符号!知秋,麻烦了!”沐糖眼眸中透露着对真相的渴望。趁着破译符号的这段时间,她赶忙把上面的字符记在本子上。
另一边的雅柰见到这块石碑后,却面露疑惑之色,上面散发的能量波动证明这并不是她想找的东西。她走到一旁拿出那张沉眠地图,开始研究起来,独自思忖。无声的气氛持续了许久,黄色的光斑在绿茵地里游动。石碑上每个符号都涵盖了诸多信息。知秋的双眸一时闪过困惑、一时闪过惊骇,一会又变得炽烈。其余的人没有打扰他,他们站在克茵树旁边眺望整个区域。这里是一个凹陷的深洼地,唯有克茵树突出一块,就像是供奉的祭台。调查小队就这么站在祭台上,仿若供奉克茵树的贡品。
在他们胡乱猜测这片独特的天地如何形成时,沉寂许久的那个少年终于破译完成。他的声音缓缓传出,打断了他们的猜测。“上面记载的是一对恋侣闯入这片森林之后的事情。”他,整理思路,随后将目光放在沐糖略显惊诧的面孔上。
“是那对从寺庙逃跑的恋侣?”沐糖愣了半晌才说出口。她不敢相信。
知秋点了点头,随后将上面记载的事情告诉大家。“石碑上大致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住持追杀的恋侣逃进森林后,遇到了一名居住在这里的仙灵族,他们祈求仙灵族帮助他们逃脱能力者的追杀。在他们苦苦哀求下,仙灵族答应了他们,但必须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同时与他们签订誓约,男子将以自身血肉与能力孕养这片森林,化为巨树永远守护于此处实验的秘密,同时他将会获得操控这片森林的力量。而那名女子则化为一朵蓝色的花。”
“上面称这朵花为‘梦’,巨树为‘克茵’。”知秋继续说,所有人听的格外入神。“后来,仙灵族人在‘梦’这种花里培育出来了另一种可以使人长眠的花。”
“沉眠?”平子问。
“应该就是了——上面形容的花的形状和沉眠相差不大。”知秋说。
沐糖摸着下巴,问,“仙灵族研究沉眠是为了什么?”
“上面写的是治病。”知秋看向石碑。
“治病?”青舆问,“睡眠能治什么病?”
“上面没有写,但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我猜测应该是免去死亡的疾病。”知秋严肃地说,“仙灵族将死亡视为一种疾病。”
“什么?”深田冷峻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难道真的和你们猜测一样?长时间睡眠相等于长生吗?”
“不,还记得楠溪的事情吗?”知秋看向他。
他们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接着,沐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难道他们通过夺舍他人身体!来达到长生的目的?”
知秋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是的,石碑解释了其中缘由。通过梦境相连的方法,将一个人的意识调换。让另一个人永远陷入沉睡,而另一个人则通过夺舍占据身体,这样一来便能治疗‘死亡’。”他推测道,“就这样,每当这幅身体老去,只要用同样的方法更换一副新的躯体,就能达到永生。”
“这——”平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深呼吸好一会才说,“像衣服一样,穿旧了就抛弃——仙灵族为什么要研究这样邪恶的永生方法?”
“或许是为了逃避自然的生死规律吧——”知秋说。
沐糖微抬下巴看向知秋,“愿国这个故事,像是他们为了吸引更多的人进入这里,而谎造出来的流言。”
“是的,他们利用心愿为饵,吸引想要实现愿望的贪婪的人进入这片森林。最后沦为实验品。”知秋回答,“正如之前久组长所猜测的那般。”
“永远陷入梦境之中的人——”平子说,“这就是永恒愉悦的国度吗?在梦里,只属于自己的国度——”
“是谁在那里!?”他们的谈话被头顶处传来声响打断。这声音低沉且嘹亮,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压,仿佛从万古岁月中奔流而出,冲击着他们小而脆弱的心灵。
他们纷纷抬头,看向那只巨大的生物,手中兵器展开,铿锵作响,同时迅速后撤。“这只生物难道——还活着?”平子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不是它!快退!是克茵树!我们快撤!”知秋大声疾呼。他一直在思考石碑上记载的事情,加上之前被验证的故事,他已大致了解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而调查小队听见他的呼喊,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后奔离,微躬着身体如临大敌。
“怪不得!怪不得!”雅柰声音带着寒意,似乎了解了阵法的运转规律。她一边后退一边解释,“这里的魔纹阵法地以克茵树为媒介调动四周能量存储在它庞大的身躯里,再通过地下的根茎将能量传导出去,激活整个魔纹。就和我们魔纹师一样,以自身为存储能量的媒介,再将这些能量传导到已经绘制好的魔纹阵法之中,将其激活。”
然而她的话刚结束,巨树的声音便狠狠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之中。“是恩人派你们来的?”低沉的声音充满仇恨和怒火,引的地面微微颤动。
没有人回应它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恩人’是谁。知秋对着克茵树大喊,“楠溪!你知道楠溪吗?”沐糖躲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尽管她很害怕。
“楠溪?”克茵树迟疑道,“很熟悉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也不记得我是谁,楠溪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只记得,我与恩人立下誓约,镇守此地,守护这里的秘密。”
“楠溪——”克茵树的情绪异常不稳定,一会冷静沉思,一会恼火愤怒。他不停低喃着‘楠溪’两个字。忽然,他好像又从睡梦中惊醒般怒吼,“记不起来了!”
“你还记得庙宇的事情吗?”沐糖鼓起勇气问,“那是你一直要保护的人!”
“什么庙宇?”克茵树回答,“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什么庙宇?但是,楠溪这个名字,很熟悉。”
“那是你深爱的人的名字啊!”沐糖仿佛要唤醒整个世界一样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一定还记得!你与他逃到这里的事情,还在人们口中流传啊!”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知秋说,“可能是梦境与岁月侵蚀了他的记忆。”
“可是。”沐糖的手松了又紧,“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她低着头啜泣。
“算了!”克茵树的茂叶剧烈晃动,打断了俩人。他的声音恼怒且狠毒,“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里的秘密不该被外人知道!”
“是从楠溪的遗物里,我们发现通往这里的地图!”沐糖解释道,她依旧尝试着唤醒克茵树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