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的身体直接僵住。
他今晚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奇怪,于是在餐厅门口分开后,他跟了对方一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但心里总是在期待知道点什么。
他直觉对方是认识他的。
对方能牵动到自己的情绪,想必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刚刚附近有一群人在进行毒品交易,发现了对方。
不好暴露自己的阴使身份,就直接把对方拉到这个缝隙里躲着。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
周青迟把对慕青的无尽思念,都发泄在了这个吻当中。
慕青一动不动,任由对方索取,体内的心,跳动异常。
他不解,明明可以拒绝的,身体却不为所动。
心也任由着对方!
他并不抗拒,为什么?
对方的气息又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接触过。
当慕青想着如何处理眼前这种状况之际,周青迟已离开了他唇。
慕青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
理智恢复,周青迟看着他平静的眼眸,歉意道:“对不起。”
慕青轻声说:“追你的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们出去吧。”
周青迟点点头,“好。”
从两墙之间的缝隙出来后,道路上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许多。
他们二人看清楚了彼此的五官。
周青迟神色落寞,点了根烟,朝一旁吞云吐雾。
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看向慕青,淡淡的语气透露道:“我十年前喜欢一个男的,刚好你跟他长得很像。
当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太想他了,而你又跟他长得非常相似,就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刚刚就冲动得对你……
真的很抱歉先生,我给你一笔钱,算是对你精神的补充吧。”
说着,周青迟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一张银行卡,塞到了慕青手中。
“上面有密码,再见。”
塞了卡,说了句,周青迟掉头就走。
那白如雪的衬衣,在夜色下,圣洁美好又尽是落寞。
慕青平静地看着远去的身影,脑海里突然闪过零零散散不完整的记忆,导致脑子有种想要炸开的感觉,好疼。
他拿着银行卡的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很是郁闷。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脑海里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看着已经走远的身影,慕青心很慌,感觉告诉他,他不想对方离开。
那个白色背影,美好得像个干净清爽的少年。
当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慕青便对那个背影脱口而出两个字:“少年!”
闻声,周青迟脚步一顿,浑身一颤。
少年?
那不是以前慕青对他的称呼吗?
难道……背后的人真是慕青?
周青迟缓缓转过身,已经湿润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慕青。
他丢了手中的烟,快步走回来,逼近慕青问:“你刚叫我什么?”
慕青一手托着仿佛要炸掉的脑袋,摇头,“我不知道,我感觉我认识你。”
周青迟一把握住他的双肩,哽咽问:“慕青?是你吗?”
除了慕青,不会有人叫他少年。
慕青?
慕青眼睛一瞪,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叫慕青?”
难道,他就是对方曾经喜欢的那个男人?
他成神后没有了成神前的记忆,难道成神前,他是对方的喜欢的那个人?
周青迟又惊又喜,情绪极度不稳定,“你真是慕青?”
慕青想到自己是阴使,又不敢承认这个名字了。
他反握住周青迟的肩膀,安抚周青迟的情绪,“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去找一个人,等我了解完一些事情,我再来找你。”
他要去找上司,了解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为何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直觉告诉他,他就是周青迟曾经喜欢的那个人。
周青迟摇头抗议,一脸慌乱,“不,不能走,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慕青轻声安抚:“不会的,相信我。”
说着,他咬了一下指腹,然后摁了一下周青迟的掌心。
把他的仙丝往周青迟身上注入了一点,以后,无论周青迟在哪,他随时可以找到周青迟。
周青迟感觉掌心突然被蚂蚁咬了一下似的,当他看向掌心时,掌心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以为慕青是把血摁他掌心了,他怕不小心擦掉,就没敢去碰。
“好了,回家去吧,我……最迟明天来找你。”
说着,慕青又把银行卡还给周青迟。
周青迟一脸不舍,“我不想跟你分开。”
慕青轻声安慰:“相信我,我还会来找你的。回去吧,等我忙完,马上来找你。”
想着对方现在是薄少廷的大舅哥,找对方应该很容易,周青迟便没那么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男人了。
“好,你明天记得找来我。”
之后报了老家的具体地址,在慕青的目送下,周青迟依依不舍回家去了。
慕青没有直接回庄园,而是回了地府。
当他去档案室找存档官,问要他的档案看到时候,存档官一脸惊讶:
“怎么那么巧?早上那会,阎王大人刚把你的档案调走,还没给下官拿回来呢。”
慕青一脸不解。
上司要他的档案干什么?
难道也是知道他和周青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青迟身为薄少廷的朋友,请客吃饭他们夫妇去就行,上司却叫上他……行为有点反常了。
仿佛是特意让他去见周青迟的一样。
…
在健身房楼下见到保筝的时候,保筝蹲在电梯边,神情沮丧。
外面车子拥挤,薄少廷正在外面尝试把车子停好。
宝正先一步进来,在保筝面前蹲下,关心问:“阿筝,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餐厅接到保筝电话的时候,保筝在电话里说,柏少丁出事了。
说柏少丁的连锁健身房开的好好的,但一夜之间宣布破产不说,还携款潜逃。
健身房已经彻底停业。
她联系不上柏少丁,就在平时柏少丁经常去的这间健身房楼下等。
电梯已经停止运行,她根本上不去。
就算上得去她也知道,健身房的门也一定被贴上封条了。
消息一经发出,很多健身房的会员都来这里蹲负责人,要求退款。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外面停了很多车子,很多人集合在外面议论怎么把投在健身房的钱要回来。
联系不上,保筝很担心柏少丁的安危。
她相信柏少丁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携款潜逃的事。
今天,父亲更是找她谈话了,不允许她跟柏少丁在一起。
还威胁她要是继续跟柏少丁在一起,就毁了柏少丁。
估计柏少丁的公司会一夜间倒闭,就是她父亲弄的。
好歹是四大集团,柏少丁经营的这个小公司,怎么对抗得了她父亲掌管的保氏。
“阿宝,怎么办?我找不到少丁了。”
保筝看到宝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乔希的大哥出事了,她不敢去麻烦高昀桀,只能求助世界首富,帮她找到柏少丁。
她哭着说:“我真没用,谈个恋爱,都保护不了喜欢的人。
一定是我爸,不准我和少丁在一起,把少丁的公司给搞垮,还安了一个携款潜逃的罪名。
我很担心少丁的安全,但我联系不上他,阿宝,你老公人脉广,能帮我跟他说说,帮我找一下少丁吗?”
宝正把她扶起来,安抚道:“我们会帮你的,你先别着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去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再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目前的难题吧。”
一会薄少廷刚把车停好下车,就看到妻子搂住状态很差的保筝走了过来。
他看到保筝,不禁想到了今天在餐厅接到助理的那个电话。
季辛临告诉他,保氏这两天打压小公司,手段极其卑劣。
估计,柏少丁经营的连锁公司,不能幸免。
宝正:“老公,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吧。”
薄少廷没说什么,把后座车门打开。
随后等妻子和保筝上了车,他把车门关上,回了驾驶座。
车子上路后,保筝挨着宝正的手臂,默默流着泪。
一想到柏少丁面临破产,孤立无援的样子,她就感觉心痛不已。
保筝抓住心口的衣服,忍着心上的痛。
瞥见她的动作,宝正问:“怎么了?”
保筝哽咽说:“阿宝,我心好痛,我担心少丁,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父亲那么冷漠,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心痛。”
宝正下意识碰了一下自己心口的位置,眼底掠过落寞的神色。
心脏痛起来……到底是什感觉?
和刀子割到肉那种疼痛,是一样的吗?
明明她体会得到七情六欲,也感知得到伤害到身体的那种痛,唯独……心脏。
她的心天生就是不会痛的,哪怕拿刀子直接插进去。
历劫百世,又当了五百年的神佛,心脏至今没感受过一丝疼痛,那种生理上的痛。
她很想知道心脏不会痛的原因,每次问佛祖,佛祖不是已读不回,就是答非所问。
一看就是隐瞒着她什么。
很多事情,佛祖也老是说时机未到,那什么时候时机才到?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薄少廷瞥了一眼妻子放在心口的手,眼神不明。
但很快,他移开了视线。
宝正正为心脏不痛的事情郁闷着,没有去注意到男人那个眼神。
过了一会,宝正问保筝:“阿筝,你确定是你父亲搞垮了柏少丁的公司?”
保筝说:“虽然我是保氏未来的继承人,但我爸从不让我掌管公司,他说了,等我结婚后,再慢慢交给我掌管。
我也是听我妈提起我爸最近打压了很多小公司,我才留意这件事。
可是今天我联系少丁,发现联系不上了,之后看了新闻才知道少丁公司倒闭,他携款潜逃这事。
我去找我爸了解情况,我爸反而痛骂了我一顿,说什么都不让我和柏少丁在一起。
我爸到现在还逼我去勾引你老公,我跟他说,薄总已经结婚了,可他三观已经完全扭曲,竟然让我介入薄总的婚姻,把薄总抢到手。
除此之外,还扬言只要我继续跟柏少丁在一起,他会彻底把柏少丁毁了。
如今我非常确定,柏少丁的公司就是我爸搞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跟少丁在一起。
这件事,估计让少丁对我失望至极,恨我至极了。
他怎么恨我都没关系,我就是希望他别做傻事。
可是我联系不上他,我很担心他的安危。”
柏少丁也是大富大贵之命,这宝正是知道的,毕竟她在参加龙家订婚宴那晚,看过柏少丁的命。
保筝的命她也看过,虽没有柏少丁活得久,但也活到让人羡慕的年纪了。
所以,保筝担心柏少丁会做傻事,倒是不可能。
宝正像个母亲在安慰:“不用担心,少丁是个理性冷静的人,不会做傻事的。”
这时,薄少廷开口:“保小姐,你回去要劝劝你父亲了,他再继续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等待他的,可不仅仅是罚巨款那么简单。”
保筝哽咽道:“薄总,你说的我都懂,但我父亲的事情,我只能先放一放了,您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找到少丁吗?他携款潜逃,毕竟是件对他极其不利的事情。”
薄少廷:“我可以帮你替柏少丁解除罪名,重整他的公司,但是,让我找到他,估计要花点时间,但想一个小时内找到他,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神仙才办得到。”
神仙?
薄少廷突然一怔。
是哦,忘记了,他老婆就是神明,乔希都能找到,柏少丁也一定能。
保筝心里很慌,“我就是担心他面临这么大的事情,会想不开做傻事,所以想着尽快找到他,可是天大地大,去哪找呢。”
宝正刚要开口,这时男人比她先一步开口,“保小姐相信佛吗?”
“……?”
宝正眉头一挑,丈夫想干嘛?
保筝愣了愣,不解薄少廷话里的意思,“薄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少廷:“听说有个菩萨很灵的,你去诚心拜拜,说不定柏少丁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宝正感到好笑又无语的看向窗外。
这个男人,搁这宣传她这位菩萨呢?
保筝心底郁闷。
这薄总还是那位让人高不可攀的世界首富吗?
怎么这个时候也迷信起来了?
“刚好我这里有一尊长闲菩萨的佛像,你虔诚诉求,估计真会实现呢。”
说着,薄少廷一手握着方向,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伸手去够车窗下面的凹槽。
他把那尊佛像拿出来后,用另一只手拿着,送向后座。
他没有往后看,并说:“就是这位菩萨。”
保筝拿过佛像,皱着眉头看向宝正,持着怀疑的语气问:“阿宝,你信佛吗?它真能有求必应?”
宝正嘴角扯了个僵硬的弧度,“呵呵,要不……你向它许个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