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坐下去的刹那,陈烽两腿往藤椅上一搁。
“啊呀,我的老寒腿毛病又发作了,怎么这么酸。”说完拼命揉着自己的腿。
夏木青差点笑出来,这才十月,虽然入秋了,但秋老虎来势汹汹,这段时间气温还是挺高。老寒腿?如此美女前来搭讪,这家伙居然赶人家走,真是不解风情啊。
美女坐不下去了,侧头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陈烽。陈烽心头震颤,屁股不由向后挪了挪。可眼前的美女突然一个俯身,一张赛霜欺雪的美艳面孔如泰山压顶,自上而下几乎贴上陈烽的脸,那粉嫩的红唇还有三公分要碰上陈烽的嘴巴,美女姿势暧昧,可眼神凛然。
只听见她冷冷一声:“上次,你跑得挺快啊。”
看着美女那张引人犯罪的脸,陈烽哭笑不得,美女这是要算账的架势啊,可是她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招谁惹谁了?不过被一个美女,霸王硬上弓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不由暗自腹诽起来:姐姐,你要贴就快贴,正好感受一下七头身黄金比例美女的身材,是否名副其实。此时陈烽的心思却随着他的眼神变化而变化起来,心中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思想,不
,可玫瑰花都是有刺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刺得遍体鳞伤。
可正当陈烽暗自腹诽的时候,美女轻笑出声,眸光一变,水光潋滟的在陈烽脸上溜了一遍,随后伸出一个手指在陈烽额头上轻轻一敲。
“看你小,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
这位美女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少男就这样结束了?陈烽顿时傻眼了,年纪小让我?年纪小又不代表那啥的能力差,……呃,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个妖精,不然我这个18岁纯情小男生怎么会有这样的yy想法。
不过今天她好像变样了,不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马尾辫,肩头画满蔷薇的棉质衬衫,牛仔裤,整个人显得清丽朝气。可这变脸的速度,如同六月的天气,让人叹为观止,可也给她平添了7分亲切。
可是我们认识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虚幻了。
美女看着陈烽盈盈一笑,眸光离开了陈烽的脸,马尾长发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坐到了夏木青的旁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白妙芯。”
“你好,夏木青。”
两位美女轻握了一下手,互相认识了,不再理睬我了。
潜意识间,陈烽看到蒋文翰捏着号牌站在隔间外,眼神阴沉。那摸样简直与正房大太太来抓小三的模样如出一辙。
陈烽不由暗忖:真他嘛的,人生何处不相逢,一旦相逢必抽风。
都是女妖精惹的祸,蒋文翰对这个女妖精情有独钟,他不找自己麻烦才怪。
果然,蒋文翰恢复了一贯的彬彬有礼,意味深长的说道:“陈烽,夏警官,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夏警官休息天还出来执行任务,真是辛苦啊。”
陈烽笑了一下,傻子都能听出他什么意思。他是要告诉他心目中的女神,陈烽是个嫌疑犯,警察都跟来监视了。
“职责所在。”而夏木青不冷不热,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而白妙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微笑如初。可非陈烽的感觉是,这个女妖精笑得和狐狸一个德性。
蒋文翰也是人精,有些事点到了就可以了。随后看着陈烽搁在藤椅上的双脚,那球鞋上满是灰,微蹙了一下眉。
“蒋老师,你坐。”我立马放下脚,手在藤椅上胡乱扫了几下。
眼睛却瞄向他,一尘不染白色西裤,曾经有个颜色分析师说过,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人,除了装一下玉树临风,多少有点洁癖。
“先生,不好意思,请您赶快坐下,不要影响拍卖会的秩序。”一位礼仪小姐小步跑来,低声跟蒋文翰说道。
“要不我跟你换换?”白妙芯欲站起来。一听白妙芯要坐到这个位置,蒋文翰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这样,6号桌空了出来,7号桌多了两人,两男对两女,面对面坐着。
“五十五万,18号桌的老先生出价五十五万,还有谁比五十五万高的。”这时,女拍卖师拿着小锤横扫了一圈。
“陈助教,对这幅画有兴趣吗?”蒋文翰忍着屁股底下如有被虫咬的难受问陈烽。
“将相之才的李靖,知进退的虬髯客,有胆有识思想前卫开放的红拂女,画得都挺生动。是刘但宅一件不错的作品。”陈烽实事求是的回道。
“也只有唐代能出这样前卫的奇女子。”夏木青喜欢武侠,对红拂女很敬佩也插了一句。
“六十万。”蒋文翰瞬间高举手中的号牌。
“六号桌男士实力非凡,一下子加了五万,出到了六十万。”女拍卖师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不过怎么6号桌的人怎么跑到7号桌去了?奇怪。
“半年前,刘但宅一幅《苏东坡的解鞍醉眠图》,嘉德华拍出一百八十万的高价。”白妙芯看着拍卖台上的画作笑着说道,显然对拍卖市场了如指掌。
“大家都知道刘但宅先生从事连环画,插画等工作,擅长人物描绘,创作多取古典题材及历史人物,众所周知的《红楼梦-金陵十二钗》组画,《石头记》组画都由刘但宅先生所做,这幅《风尘三侠》画的是虬髯客、李靖、红拂女。造型清俊,情思横逸,秀拙相蕴,
生动雅健,风格别具,是刘但宅先生难得的一幅佳作……而且他的画作现在水涨船高,陈助教不想收藏一幅?”蒋文翰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
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一个男人没本事,让自己想要的女人折服,一味迁怒于别人,还是男人吗?自己又不傻,没必要为讨好美女和手下败将一争长短。
再说花自己的钱最不能意气用事,花钱要花在刀口上。
想到这些,陈烽拿起桌面上标了数字7的号牌,捏在手里转着圈。在蒋文翰以为陈烽要举牌的时候,笑着说道:“我还要再看看。”
蒋文翰脸色僵硬了一下后,轻笑一声:“陈助教,文化底蕴深厚,上次已经赐教过一次了。对这幅画,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吝赐教。”
“蒋老师知识渊博,就不要让我丢丑了。其实这幅作品,纯粹从画技上来说,没有可以挑剔,刘但宅国画功底扎实,特别是人物方面,红拂女一个女子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飒爽风姿,一点都不弱与男子。”陈烽笑着说道:“是一幅佳作,我也挺喜欢的。”
最痛恨被人逼迫,转念一想,陈烽毅然举起号牌。
“六十五万。”
“六十五万,举7号牌的先生出到六十五万了。”女拍卖师笑容甜美,连带嗓音也甜起来了。
“七十万。”蒋文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再次举起号牌。
拍卖会场很多都是老玩家,也知道这幅画的潜力。纷纷参与竞拍。
一时间,一道道竞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竞价异常激烈,不一会价格提升到八十五万。
“九十万。”蒋文翰直接加了五万,出到全场最高价。
蒋文翰眼带得意,扫视了陈烽一眼。刘但宅的这幅作品能拍到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因此后面一些竞拍者,感觉出有人对这幅画势在必得,价格再加,就不合算了。很多人都偃旗息鼓下来。
“6号牌的男士,出到了九十万了,还有谁出更高的价。”气氛微弱,很有经验的女拍卖师,开始煽情:“拍得此画人,嘉德华赠送刘但宅先生的一本《卓文君和司马相如》连环画。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自此两人琴瑟和鸣,描绘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陈烽差点笑出来,这家嘉德华拍卖行还真会做生意。那明明是一版再版的印刷品,当作馈赠品,实在是奸诈。不过看蒋文翰的样子,女拍卖师那句《凤求凰》琴瑟和鸣比画作更加有诱惑力吧。
“九十一万。”陈烽眼神晶亮,立马举牌又加了一万。
“九十五万。”蒋文翰眼睛冷哼了一声,快速抬高了价格。
“九十六万。”陈烽继续一万一万的加。
女拍卖师眉开眼笑,她最喜欢看到这种情形了。
蒋文翰一见陈烽举牌和自己竞拍,愣怔了一下,在中州听说了陈烽捡漏了一块翡翠原石,开出玻璃种帝皇绿,卖了一大笔钱。所以这小子这么有底气,敢和自己叫板。不过每次一万一万的加,也太无耻了。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一百万!”蒋文翰手臂高举,大声说道。
“一百零一万”陈烽抓了抓头发,好像有点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抬起号牌,还是加了一万。
“一百一十万。”蒋文翰嘴角微扯了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就知道你小子支撑不了了。
在蒋文翰的意料之内,陈烽果然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似乎还有点不甘心。
“蒋老师,实在争不过你,你赢了。”
蒋文翰见陈烽不竞价了,心里自然得意,几轮竞拍下来,这小子就抵不住了。这就是实力。一时间,他心里那个舒坦,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随后,蒋文翰坐了下来,眼中的得意之色,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可就在,蒋文翰得意的时候,只听见陈烽泰然自若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