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虾看到了我的书居然排在了新人作者签约新书榜,虽然是最后第二,但红虾还是激动了好一会,这些都离不开大大们的支持,红虾在这里非常感谢,希望我的书能越走越好。)
……
这是要试试自己肚子内有多少墨水了节奏。
陈烽无奈的笑了一声,从一开始见这个老头,自己就警惕起来,和蔼面善的老头,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轻轻一推,就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自己了然,助教一职,可不光光跟在教授后面做打杂的事,提前根据教授的安排,提前布置课程预备工作,全程随学生上课,辅助课堂教授的教学,教授不在之时,还要解答一些学生的问答,或者画上几笔。
如果助教的艺术知识,手中画技,甚至画作鉴赏力都不能让学生们信服满意的话,得不到尊重不说,课堂上助教会很惨,被学生指示来指使去累得像一条狗一样,何况是他这种学生助教。
陈烽扫视了一圈,见很多师生都看着自己,都等自己的点评,骑虎难下,那就说吧。
“此画用笔遒劲有力,墨采之浑厚,在行笔谨严处,有纵横奇峭之趣。和黑宾虹时代的画风很象。不……”不过有点拘谨,没有彻底放开。
下面一句陈烽没说,这时画魂点评这幅画说的,虽然大气磅礴,可还是没有完全放开,那种恣意放纵心怀的意蕴没有彻底抒发开来。
说得浅显一点,这幅画所缺的就是疯老头闻人定那点赤子之心。当然他不会傻得给美院副院长挑刺,这么多头衔挂在那里,显然这个老头相当爱面子。
爱新觉罗博修见陈烽吐了一个不字,就没有下文,直接追问。
“不过什么,继续……”
“没有不过,只觉此画豪气浓烈,苍茫朴茂,让人观之豪气直抒胸臆,心胸开阔。”
爱新觉罗博修顿时开怀的呵呵一笑,随后他对着闻人定说道:“你这个助教不老实。”
陈烽一愣,按照他对闻人定的第一印象,闻人老头凡是涉及到书画,一丝不苟,肃穆严苛。他不会踹自己吧?
“没有,我感觉他挺老实的。”突然,闻人定一本正经的回答。
陈烽差点笑出来,闻人老头实在太可爱了。
对于博修这样的人,陈烽并没有把画魂所述的所有点评都说出来,保留了一部分。一来自己初来乍到尽量不要得罪这种笑面虎,二来,自己也不要锋芒毕露,引人反感。
接下来,闻人定画作,陈烽轻车熟路的重复了一遍。可那句闻人定认定有拍马屁嫌疑的话没有说。
当他讲完,赢得师生们满意掌声。陈烽知道自己过关了。
“陈烽,点评得精彩之极,佩服佩服。”这时,站在一旁的蒋文翰也赞扬了陈烽一句。
“陈烽见解独到,画技超群,不知道在以前在哪里学画,师从何人?”爱新觉罗博修随口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是自学绘画,平时在净月湖畔帮人素描画像。”随便谁去查一下都能知道的事,陈烽没有藏着掖着坦然而言。
爱新觉罗博修愣了一愣后,立时笑着打起了圆场。“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陈烽内涵画技都是不错的。”
“古代那些大家,很多人都卖过书画。让人感怀啊。”蒋文翰接了一句。
这话说的境界很高,褒贬两说。听上去好似在称赞陈烽,可细细想来,古代卖画为生的画家,都是为生活所迫的穷酸。
“把我和古代那些画家比我怎么敢当!多谢两位的夸奖和肯定,我也算美院的一份子,以后请领导老师们多多指导。”陈烽只当他们在夸奖自己,笑着给自己锦上添花,一改低调谦虚的作风。
爱新觉罗博修眯了眯眼睛,新奇的看着陈烽,默默的观察他,越看他越是云遮雾绕般让人捉摸不透。这小子点评自己的画作的时候,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显山不露水明显保留了部分没说。
就算这样,一个卖画为生的穷小子,怎么会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青睐有加?
陈烽从博老头的眼睛里看到深思和考量,从蒋文翰眼中看出了暗藏的敌意,心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难道刚才自己一席点评,挑起了这位留学海龟满腹的傲气。还是有意图的针对自己?
目前缘由还不明朗,只能静观其变再说。打定好主意,陈烽缄默不语,等着下文。
“呵呵,我来出个题目,等会你俩一起点评一幅画,谁的点评最让大家满意,我做主,美院图书馆内精品馆藏区,为他无条件开放一个月。”这时,爱新觉罗博修说了一个建议。
一时间,美术馆内人人惊叹,精品馆藏区有一些古籍画册和画技概论,这些世面上买不到的经典书籍,能进去一观。定能增长不少见识。每个学期也只有几个品学优良,绘画技能佼佼者才能进入的地方,这个学期还没人进去过。
爱新觉罗博修凑到闻人定耳边,打着商量低声说了几句。
“你又没有老年痴呆,赶快去拿。”闻人定一听,眸光顿时散发出狂热的色彩。立马让两个老师去取画卷。
蒋文翰温文尔雅对四周围观的师生笑了笑。
“刚才陈烽的点评很精彩,估计以后的风头直逼我了。”幽默风趣的话,引得美术馆内的师生都笑出声来。在笑声里,蒋文翰对着诸多师生继续说道:“等会我就和陈烽切磋一下,就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了。”
这是变相的要和自己打擂台啊。
“哪敢,哪敢,蒋老师你就不要说笑了。”既然被人推上了擂台,不战已经不可能了,陈烽欣然应战。
没有硝烟的战场,拉开了序幕。
过了一会,两个老师捧着一个木盒回来,随即把画挂起来。
当画卷慢慢展开,只见在磅礴大雨中山川层峦叠嶂,墨色一层比一层浓黑,在画的右下角却突兀的画了一家掩映在竹林内的破酒肆,一人衣衫尽湿,歪斜骑在马上,一手持缰,一手握壶,正在仰天畅饮。拉到最后,画卷上面款识钤印一一显现出来。
雨摇山空明,人稀草亦深。凹藏沽酒店,客醉亦狂吟……等字样,最后以青阳结尾。下面钤印,秦青阳印,月庐居士。
周围的师生们看到这幅画直接傻眼了,这幅画在美术馆的日子比他年纪还长,有些历史。听说是旧时代一位喜爱舞文弄墨的爱国华侨,捐助了一大笔钱给残破中州美院,帮美院修葺一新,后来还出资建造了这座展览馆,才有了中州美院现在的模样。
可他留下这张画后,就失踪不见了,有的说他去了国外,有的说他死了,扑朔迷离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这幅画就成了他失踪前,最后一幅画。
为了纪念这位为美院做过贡献的爱国华侨,所以这幅画每次国画展览都要开卷一次。但至今还无人正面品评过这幅画。
看着这幅画,陈烽眉头深深皱起,心海翻腾。
“陈烽,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蒋文翰见陈烽皱眉深锁,上前说了声。
陈烽回过神来,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蒋文翰也没客气,风度翩翩的走到画作前。
“那我在两位老师面前献丑了。此画笔墨攒簇,层层深厚,积墨、破墨、渍墨、铺水,无所不用其极!却是水墨淋漓,云烟幻灭,雨意滂沱,任意纵横氤氲,颇有一代大师黄宾虹的画风。”
随后又指着那右下角的一方酒肆人物:“但里面又有微微的不同,那酒肆人物寥寥几笔,有着元朝王绎“非惟貌人之形似,抑且得人之神气”的神韵,这位作画者多才多艺,画技不凡,雨下狂饮美酒,这位青阳君情怀着实狂傲豪放。”
蒋文翰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犹若一位气定神闲正在指点江山的君王。
“能看出《醉客狂饮》图这点小意思,嗯,不错。”爱新觉罗博修本来学的就是黄宾虹的画技,蒋文翰若没有对各种画技的了解,是找不出不同的两幅画上不同之处的,仅仅这一点,就是过人之处,不由点了点头。
而闻人定硬底鞋无意识的在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没有表态,也没有说不好。整个人陷入到深深思考之中,说明他对蒋文翰的说法还有保留意见。
这下,美术馆内掌声雷动,一些美眉把粉嫩的小手都拍红了。因为大家多少也这样认为,再说又有两位教授的赞同,更加肯定了这幅画的意蕴就是如此。
其实几十年来看过此画的人,数不胜数,这副画除了山川层层深厚,焦墨、泼墨、干皴加宿墨齐聚,气势磅礴,惊世骇俗之外。画作者要表达什么样的意境与情感,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尽相同,到现在也没有得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结论。
“谢谢大家的认同!”蒋文翰谦逊的微微弯了弯身体,一派谦谦君子风采。
陈烽对掌声置若罔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幅画吸引住了,眸光在画面一点点移动过去,越看越觉得这幅画,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很熟悉,拼命的在脑海里寻找着记忆片段。
突然间,大脑中好似有万针攒刺,疼痛难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陈烽眉头深蹙,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时,蒋文翰见陈烽额头冒汗,淡然一笑。
“刚才大家都见识过陈助教的精彩点评,现在我们再次领略一下陈助教对艺术的高深造诣,你可不能谦虚。”说着,他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鼓掌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