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弹药在视野里划出短暂的轨迹,像是零星飘洒的雨点,直直透入暗黑怨灵的身体之中。
就算大部分的圣水都被蒸发殆尽,但是残留在弹壳上的最后一丝能量也足以对邪灵造成不小的伤害了。
这才射击十几秒,它的生命值就陡然降低了五百多点,成效斐然!
灵魂体被机炮打的不断抖动,立刻就注意到了在地面上扛着火炮的陈砺。
邪灵在仇恨的驱使下,大半个身体向前一扑,鬼爪从左右两边快速合拢,推挤开大块的碎石废墟。
眼看两把宛如尖刀的爪子就要碰撞到一起,镰刀般切割陈砺的身体。
他此时抱着沉重的火炮,带来的减速效果还不止是数据上的20%移速减少那么简单。
这一下攻击肯定是不能硬接!看到尖锐的爪尖上泛起的暗黑色金属光芒,暗黑怨灵必然是使用了收魂爪的技能,两爪下去,最少也有数百点的伤害。
陈砺两千左右的生命值,之前已经掉了好几百的血量,现在就算计上每秒恢复,也不过是刚到一千八百点。
他两只手倒拖着枪筒,直接使用血天使之翼,降低了自身的重量,大腿上肌肉暴突,闷头迎着一只鬼爪奔了过去。
燃烧的黑色火焰滚滚卷动,看似烈焰灼人,实际上等陈砺迎上去,深入骨髓和灵魂的冰冷寒意就一下扑打在他脸上。
眉角上凝出一块冰霜,他活动下僵硬的脸皮,手指握着机炮的关节发白发青,一脚跺下,转身就射。
弹链上的子弹飞速减少,与此相对的是长达两米的鬼爪被打的节节败退,去势受阻,力量来回碰撞之间,死死的被机炮上的动能压在一个地方,不得寸进分毫。
但是另一边的爪子还在继续前进,马上就要从背后滑过陈砺的身体。
他向后看了眼含怒而来的黑色尖刀,转头继续按住扳机,一刻不停的喷出长长的子弹。
撞入灵魂体之后发出的“噗噗”声,忽然一下就变成了“碰碰”的坚硬物体撞击声。
陈砺凭借自己的强大属性,控制着机炮的攻击位置一直保持在一个大致的方向,终于把怨灵的一条手臂打落在地。
就算灵魂体具有可以自动恢复断肢的特效,它也不可能瞬间就弥补伤势。
他趁此机会,抱住冒出热气的枪筒就跨过地面上化成一团黑灰的利爪,向着前方躲开攻击。
“呼~”,暗黑怨灵收起自己的手臂,面前的一个区域内已经完全被清洗了一遍,寸草不生。
它仰天发出凄惨的咆哮,发泄自己的断臂之痛,冒着黑色火焰的虚无面目上,灵魂扭曲流动,邪恶到了极点。
陈砺站在地上,两脚呈八字迈开,顶住地面,炮口又是毫不犹豫的对上怨灵的身体,瞄准了中心那颗时隐时现的灵魂珠子。
旋转吧!
赤色的流光划过天际,充满了杀气的轰鸣声继续响起,弹头敲击在邪灵的身上,如水的表面出现坑坑洼洼的小洞,诡异的惨叫开始从邪灵的周身传出。
好歹邪灵也是不大不小的boss,立刻就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手段。
浓郁至极的黑色能量在它身体里出现,漩涡里和黑云下呼啸不断的低级邪灵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数以百计的灵魂被暗黑怨灵抓到身边,缠绕纠结成缕缕黑烟。
它的爪子以奇异的规律摆动起来,整个身体也膨胀又收缩,拔高又矮下,邪恶的美感令人头晕目眩。
魂之挽歌!在那么一霎那,牵引在一起的怨灵,游动速度成倍增加,然后伴随着鬼怪们凄厉叫声,黑色的能量包裹着邪灵,向着四面八方爆炸射开来。
在旋涡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内,再也看不到任何人或尸体,就连建筑物的废墟都消失不见,仅剩下一个数米深的大坑洞留在了地表上。
刻意控制之下,最少有超过一百多只黑色灵魂呼啸着冲到了陈砺的面前。
灵魂的速度看似不快,但实际上给人的反应时间还不到半秒。
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他挥手布下守护技能,每个灵魂的伤害顿时就降低到了个位数。
但是也经不住这么多数量的恶灵同时攻击!
一波侵袭过后,守护的白色火焰一眨眼间就被熄灭,陈砺还是被刷掉了超过六百多的血量。
吐出胸前的寒意,抖落掉爬满全身的冰霜痕迹,活络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膨胀的战斗意志已经跃上了他的脑海之中。
发出这样的一个大招,暗黑怨灵也消耗不低,停留在原地,双手的动作缓慢了很多。
拥有可怕贯穿力的线状弹药又开始坚定不移的覆盖上怨灵的身体。
暗黑怨灵的生命值很快就降低到了两千多点。
针扎的痛楚刺激着它精神体开始紊乱,惨白的人脸浮现在虚无的身体表面。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另一只被陈砺打断的胳膊已经恢复了原状,飞射出去的灵魂又带着更多的死者灵魂回到了它身上。
爪子在身前捏出一个造型,黑色的光点在两个爪尖上凝聚。
陈砺忽然就有种被什么恐怖的生物顶上的感觉,从指头尖上和皮肤上传来强烈的刺痛,神经不自觉的发麻,像是陷入了泥泞的沼泽,难行半步。
他细眼看去,黑点越来越大,形成一团能量球,爪子摩擦之间,还在压缩这黑暗的圆团,轻轻抖动的球体让陈砺心中发毛,这究竟孕育了多少能量?
在胸中强行憋住一口气,他脸色发青发红,抵御住大脑的情绪,不管不顾的奔向远处。
还未提起速度,一道黑色的灵魂射线就刺穿了陈砺的身体,抹去了四百多点生命值,阴冷的气息紧紧缠住了他。
“你的精神判定失败,你陷入了长达五秒的震慑状态。”
不好!
暗黑怨灵就是盯着他在打,此刻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带着旋涡飞临到头顶上了。
果然,这还没到两秒钟,陈砺就感觉气温越来越冷,快要被冻成了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