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段对话被一字不漏的传到秦璇的耳朵里,她也只是笑笑。
淳姑姑站在旁边给她扇着风,秦璇坐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窗户外面的游廊下,就是几个丫头坐在这里,正在为秦璇绣着一件快要做成的外裳,还有四日就是秦璇的生辰了,皇上可是重视的很,但是她们却听说娘娘不准备大宴,只是说要和皇上及将军府的人在一起简单的过一下就好。
而她们这半年多深受皇后娘娘的照顾,大的寿礼自然是准备不起,做件衣裳聊表心意还是可以的。
她对淳姑姑道:“那慧妃还真的是安分不下来。”
淳姑姑微微皱起眉头:“以前奴婢瞧着慧妃娘娘是很温和的,谁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而真正让她吃惊的是,皇后娘娘居然能轻易的就知道慧妃和琳公主的谈话内容,这可得经常的监视着,否则的话哪里会那般的凑巧。
想到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在自己这些个下人身边放置了这样的人,她的心里就是一阵发寒。
秦一站在旁边不说话,宫内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向小姐汇报,而宫外的事情则全部都是秦二的事情。
“秦一,去给慧妃娘娘的茶里加点料吧,让她这些日子安分一些。”说完,指了指房间里的那个紫金檀木的匣子,“蓝瓶的,大补之物,若是还继续不安分,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是,小姐。”秦一取了一个蓝宝石的瓶子,就走出了栖凤宫。
“娘娘,那是什么?”淳姑姑好奇的问道。
“补药,不会对身子有什么损失,只是会全身无力,起不了身罢了。”还有就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相当于半个植物人一般。
就算是想要利用第五琳,可是她却找错了对手,若是真的想要让慧妃不好过,她只需要动动一个小手指,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从轩辕谷回来,她带了十几个人,不包括自小就隐匿在身边的秦一和秦二,算一算这些人也是能监视起京城中的那些顶尖勋贵,大大小小的消息,但凡是能得到的,全部都保存在她这里。
想一想,她似乎成了古代的某个皇帝,就连别人家里吃的什么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以前总觉得那位慧妃娘娘是个很好得人儿,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歹毒得心思,奴婢还记得浣衣局的一位婆子不小心冲撞了慧妃娘娘,她一点都没有怪罪。”秋赋回身向秦璇说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谁想到慧妃娘娘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春诗感慨道:“娘娘,这宫里真的非要这个样子吗?”
“谁让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这么多女人总是要分出个高低上下的,至于你们,有命进来,有没有命出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等你们到了年纪,本宫就会把你们放出去,婚嫁或者是别的,在宫里存的银钱也就差不多了。”
她一说完,那四个大丫头都有些不知所措。
冬赋叹口气道:“娘娘,奴婢们就算是出去,也不一定等找到合适的夫婿,还真的不如继续留在娘娘身边。”
吃得好住得好,也不用整日的提心吊胆,而且就算是走出栖凤宫,也因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头,被别的人高看一等,就算是皇上身边的永福公公和她们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从来不给她们脸色看,出宫之后谁能保证也会像现在这样。
“若是你们实在没有事情做,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们找点营生。”
“那是什么营生?娘娘,难道是让奴婢去娘娘的铺子吗?”
秦璇不由得眯起美眸笑的开怀,“本宫哪里有铺子,不过倒是有个想法。”
“那娘娘以后让奴婢们去哪里?”这宫里的侍女,有的是想出去的,因为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姐妹等着,有的是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大部分都已经是孤儿了。
“本宫想着在全国各地建立私塾,让那些念不起书的孩子都能读书,女子当然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你们可以去私塾做女学生的教习,岂不是很好?”
“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几个丫头包括淳姑姑都有些难以置信。
若是真的如此,她们就是教习,以后那些女学生若是嫁的好,她们依旧是那些女子的老师,受到爱戴的事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嫁人或许她们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只是心中必定还是有点念头的,若是就这样出宫,身上的银钱指不定就会被嫁人给搜刮一空,毕竟若是家里条件好的,谁家的爹娘会舍得让女儿进宫为奴为婢,而家境不好,她们被家人送进宫,也足以说明在家里是不被重视的,不论哪一种,回家之后势必会不太好过。
而如今娘娘似乎给他们选好了一条很好的后路,让着几个丫头都特别的喜欢。
“自然是真的,国之大计,教育为本,能力好的官员多了,自然对大周是有助益的,女子自然也是要有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事事都依附着男子,后宅是她们的战场,有些事也不能只靠着拳脚就可以的。”虽说在她认为,暴力是解决麻烦最直接根本的办法,她很喜欢。
就在秦一再一次转了一趟咸福宫,就在当晚,慧妃全身绵软,说话也是一字喘三次,更别说是坐起身子吃饭了。
太后闻言,赶忙让太医过去看看,奈何太医院的人挨个检查了一边,慧妃是半点的事情都没有,体温正常,脉象正常,甚至脸色看上去都是正常无虞,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让慧妃娘娘这样有气无力,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不用说,太后自然是勃然大怒,挥手让太医滚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看着伺候在慧妃身边的众人,包括陈嬷嬷。
陈嬷嬷跪地已经好一会了,双膝早就疼痛的厉害,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小了。
“回太后的话,奴婢也不清楚,今儿中午娘娘午休之后,起身就没有了力气,然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知道?你们这奴才到底是怎么做的?无缘无故怎么会这个样子?”太后心躁的厉害,这个侄女真是让他越来越失望了,如今居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她的眼神透着恐惧,她定然是认为她在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博得皇帝的垂怜。
在场的奴才全部都吓得战战兢兢,随着太后的话,他们全部都噤若寒蝉,生怕因为一个呼吸的加重,就让太后的责难落到他们身上。
如今主子染病在榻,他们就是叫天不应,入地无门,稍微一个不慎,小名就会丢在这里。
慧妃躺在榻上,心里急的更是火烧火燎,她今儿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全身无力,好似骨头都被人抽掉一般,即使微微活动一下手指,都累得要命,更别提是说话了。
听着太后在旁边的训斥,她很想告诉她,自己定然是被人下毒陷害了。
而那些太医的话她自然是听到了,她体内没有任何的毒,她也没有觉得身子有任何的不适,只是却感觉到累,甚至就想这个样子的睡过去,希望再次醒来,能觉得好受。
景福宫内,珍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的娇若黄莺,乐不可支。
“哎哟,那还真的是报应,定然是在背后打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才被惩罚了。”
“娘娘,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打听的是,中午用午膳的时候慧妃娘娘还好好的,只是午休之后,就无法起身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被太后喊过去了,挨个的上前去给慧妃娘娘号脉,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一样的,慧妃娘娘身子没有任何的不适,这还真是奇怪,莫非真的是冲撞了什么?”
珍妃冲着身边的刘嬷嬷勾唇笑道:“嬷嬷在宫里别说这种话,皇上最讨厌这种事情,不管是怎样,这件事总归和皇后娘娘是脱离不了干系的,不过皇后娘娘的性子有些怪,所以慧妃这次定然是做了什么让皇后娘娘无法容忍的事情,才做了手脚,活该她倒霉。”
刘嬷嬷点点头,本来觉得不清楚,如今想来似乎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这怎么做,才能让人看不病症,却有动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个谁晓得。”珍妃呵呵笑了两声,“过几日就是娘娘的寿辰了,咱们的寿礼准备好了没有?”
“娘娘放心吧,奴婢已经让内务府帮着准备好了,虽说不算是稀罕的物件,皇后娘娘定然知道,娘娘是用了心的。”
“只要用了心,不是稀罕的物件,哪怕是条帕子,皇后娘娘收的也会很高兴。”对于这一点,珍妃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这些日子每日请安之后,她总会留下来陪着皇后说说话,偶尔还是会被留下来用早膳的,见到皇上的面反而比以前多了很多,对他也是多了一些了解。
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从来都不会自称臣妾,说话也很是随意,埋怨,撒娇,温和,霸气,折腾,每一种表情,皇上都会用不同的态度去面对。
而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在两个人的面前,就完全是个局外人一般。
所以后来皇后娘娘让她留下用膳,她也着实是没有了那种心情。
七月初七,是秦璇的十七岁生辰,一大早华氏夫妇就陪着秦裕进了宫。
“祖父,父亲母亲,你们来了。”秦璇在宫门前等着他们,见到人之后,上前挽着华氏的胳膊就走进了正殿。
这是秦乾章第一次踏进栖凤宫,作为皇后的寝宫,他从来都没有进来过,这次是皇后的生辰,他定是要走一趟的。
“外面燥热,娘娘在殿里坐着就好,不用去外面站着的。”华氏看着秦璇那红润的小脸,心疼的说道。
“没关系的,也没有等多久,现在还是早上,哪里会太热。祖父,你们用过早膳了吗?”
秦裕笑着点点头,“早就已经用过了,娘娘不用费心,咱们还是留着肚子中午多吃一些。”
“那也好,反正中午都是咱们自家人,宫里也就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其他的都等到晚上再说。”
剑心这个时候从外面探进头来,看到他们,上前行了礼,然后问秦璇道:“小姐,今儿是您的生辰,我准备做一个蛋糕,小姐想吃什么样子的?”
“草莓的,有吗?”秦璇故意难为她。
剑心挠挠头,“没有,不过有桃子,行吗?”
“行,只要是你做的就行。”蛋糕,虽说比不上前世吃过的,但是谁让剑心是个神之舌,做的也是有十之七八,秦璇是很喜欢的。
剑心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满意足的跑出去了。
全部坐下之后,华氏问道:“娘娘,皇上没有来吗?”
“他还在勤政殿,需要等会才能过来。”
这边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太皇太后嫁到,珍妃娘娘到。”
他们站起身,和秦璇一起来到殿门口,看到迎面而来的珍妃搀扶着太皇太后,纷纷跪地躬身行礼。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笑着摆摆手,“免了,今儿是家宴,还是璇儿的寿辰,别那么大的礼数。”
珍妃笑盈盈的上前,冲着秦璇福身,“臣妾见过娘娘,今儿是娘娘的寿辰,臣妾恭祝娘娘福寿安康。”
“行了,你也免了吧,早上已经问过了,这时候再问一次,膝盖可真的喜欢弯弯曲曲的,礼物可准备好了?”
珍妃起身笑着点头道:“既然要吃娘娘的酒,自然是不能空手过来的,臣妾手里有一块好玉,着内务府让宫里最好的雕刻师傅,为娘娘打了一柄凤钗,因为是难得的血玉,若不是娘娘的寿辰,臣妾还舍不得呢。”
“既然是让你都舍不得了,定然是个好物件。”
回身坐好,太皇太后扭头和秦裕说话了,而秦璇则是接过珍妃递上来的血玉凤钗,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取下头上的那柄金玉发钗,直接就别上了。
“你倒是心思精巧,本宫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可别回去的时候,在屋子里偷偷的掉眼泪。”
珍妃愣了一下,然后噗呲笑出声,“娘娘倒是会打趣臣妾了,虽说血玉罕见,但是宫里也还是有的,能让娘娘喜欢就是好的。”
“你有心了。”
华氏看着皇后头上的血玉凤钗,莫说是颜色纯正剔透,就是那手艺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看到皇后能和后宫的妃子相处的融洽,她这心里也不至于太过的担心。
“这凤钗不论是从质地还是则色亦或者是手工,都是顶尖的了。”
珍妃看向华氏,笑着微微点头,“秦夫人的眼光确实很好,不是好东西,我也拿不出手,娘娘的私库不知道有多少比我这里要好很多的物件。”
秦璇笑道:“若是你喜欢,等午膳结束之后,本宫倒是可以给你几件好玩意儿,不过贵重算不上,却很精致,尤其是那水镜,光可鉴人,比你宫里的铜镜要好太多了。”
珍妃闻言,美眸一亮,“娘娘说的可是您宫里的那面水镜?”
“自然是,送你一面。”
“那真是太好了,说实话,自从在娘娘宫里见到那面水镜,臣妾就整日的念念不忘,莫说是头发,就连臣妾这眼角的那颗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呀,若是早喜欢和本宫说了就是,不过就是一面镜子,这些日子你对本宫的态度,本宫也看的明白,还会回绝了你不成。”说完,就让淳姑姑去找剑心取钥匙,去她的私库取那面相对要大的多的水镜。
在大周还是没有那么清晰的水晶的,虽说照的人极其的清晰,但是不得不说,比现代的镜子造价高的有天地之差。
秦璇的私库,不知道人觉得里面的东西也许不是特别的多,但是只有剑心知道的一清二楚,贵重的物件可是数不胜数,就连宫里没有的东西说不定在娘娘的私库都有不少,一走进去绝对会被那珠光宝气给晃得眼花缭乱。
淳姑姑已经进来不止一次了,但是每一次都会被里面的物件看的忍不住吞咽口水。
再说剑心,就不像淳姑姑这样了,反而进来之后,东翻西倒的,最后在角落翻出了那已经落上灰尘的水镜,约有半米高,三十多公分的宽度。
淳姑姑取来帕子把那面水镜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生怕蹭掉一点点。
“剑心,不是我说你,既然你打理着娘娘的私库,就要不定时的进来收拾一下,瞧瞧这都落上灰尘了。”
剑心把挪到过道的物件重新塞回去,也没有尽心的整理,听到淳姑姑的话,反驳道:“姑姑别在意,反正都是死物,娘娘不是太在意,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只要不丢就成。”
淳姑姑听得摇头晃脑,不赞同的离开,剑心则是赶忙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本子,把水镜的去向记下来,这才落锁往小厨房去了,蛋糕还没有做好呢,真是耽误工夫,那可是很费时的,不过还是多做一点,这宫里可是有不少的人呢,今儿小姐的生辰,肯定他们这些人也是要聚在一起喝几杯的。
取来水镜,珍妃真起身就走上前,从淳姑姑手里接过那张打磨了边边角角的水晶,整个人顿时就映照在镜子里,那清晰的模样简直是让她爱不释手,就连头上那玉兰吊坠珠钗的玉兰花心都看的一清二楚。
激动的抬起头,珍妃看着秦璇,颤声问道:“娘娘,真的把水镜送给臣妾吗?”
这面水镜比皇后娘娘寝宫的那扇都要打,若是稍微站的远一点,真个人都就照进去了,身为女子,而且还是极其爱美的女子,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都说了送你,自然就是你的,虽说价格也是不菲,却比不得你送本宫的血玉凤钗。”
“不不不,臣妾喜欢的紧,多谢皇后娘娘。”珍妃回头把那扇水镜递给刘嬷嬷,让她小心的送回宫里,这才坐下来,陪着秦璇说话。
勤政殿,景千曜正在低头勤奋的批阅奏章,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永福在这边也是等的心焦。
“茶!”景千曜说了一句,发现永福没有动,再次说了一遍。
永福慌忙回过神,上前给他倒上一杯茶,然后小声问道:“皇上,时间不早了,今儿又是娘娘的寿辰,您看……”
“什么时辰了?”糟糕,看奏章太入神,差点忘记这件事,去的晚点没什么,不去可就是大问题了。
“现在已经巳时三刻了。”
一听时间,景千曜搁下朱砂笔,站起身对永福道:“起驾栖凤宫,另外这没有看完的,直接带过去放在书房。”
“是。”只要皇上能过去,永福就高兴的很。
前两日皇后娘娘还说,今儿这个日子,可以让栖凤宫的人聚在一起多喝几杯,说不定娘娘还会打赏点银钱,让他们玩玩骰子什么的呢。
一路上,永福的双腿跟咱御驾旁划拉的飞快,嘴角的笑容也是如何都压制不下去,但是却再看到前面那几个女人的时候,心“噗通”一下子掉进了谷底。
“臣妾参见皇上。”温昭仪和第五琳福身行礼。
“起来吧。”景千曜点点头,然后弹了弹食指,示意銮驾继续往前走。
但是还没等前面的侍卫抬起脚,第五琳就凑上来,“皇上表哥这是要去哪里?带上琳儿好不好?”
前些日子刚和慧妃说了话,谁想到当天下午就病了,没办法她也不想找秦璇,也顺带的因为宫里人说的珍妃是和皇后一路的,也让她喜欢不起来,找来找去也只能找温昭仪。
温昭仪是个空有野心却没有脑子的人,第五琳和她相处起来虽说心里总是不屑,却也知道她这种人是最好利用的。
永福在这边看的心里抓心挠肺的。
公主殿下,您还是快点让开吧,不知道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若是皇上去玩了娘娘定然是会不高兴的,而娘娘不高兴就是皇上不高兴,您这个罪魁祸首可是就一下子得罪了宫里两个身份最高的人,您的日子会有多不好过,看看慧妃娘娘的模样就知道了,何苦呢?
“琳公主,朕这边还有事,你是客,就让温昭仪陪着在宫里到处走走吧,除了宫中的禁地,还是有很多值得你看的地方的。”说完,开口让侍卫继续往前走。
第五琳不死心,想要上前继续缠着,却被永福挡在面前。
“琳公主,今儿的日子特殊,皇上也赶时间,您若是想要玩,或者是等到明日也好,否则触怒圣颜,于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奴才言尽于此,还请琳公主慎重。”
说完,就转身追着銮驾去了。
第五琳回头看了一眼温昭仪,见她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好奇的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好像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第五琳微微眯起眼,上午的阳光照得人身上热的很,这里虽说是御花园,却也不见得就凉快到哪里去。
两人走向就近的凉亭,坐下后,第五琳就拖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
好一会她才问道:“温姐姐怎么没有去?难道皇后娘娘只想着和皇上表哥过生辰?”
“自然还有将军府以及珍妃姐姐过去,只是为何没有请大王王后和公主,我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第五琳心里冷哼一声,不叫最好,就算是叫,她还不乐意去呢,她就是不喜欢秦璇,一脸狐媚子的表情,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女子,否则皇上表哥何以为了她连宫妃都不纳了。
眼瞧着越是临近中午,这天儿就越是闷热的让人焦躁,第五琳起身道:“热死了,温姐姐,我这就回去了。”
“公主慢走。”
温昭仪看着远远离开的第五琳,唇角露出一抹讥笑。
“就这点道行,还想入宫?不过是空有身份的嚣张丫头罢了,真的以为就能压到我的头上了,还太嫩了。”
“娘娘,这位琳公主总觉得是眼高于顶的,似乎并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温昭仪冷笑道:“不过是个周边小国的公主,仗着皇上的身份就在宫里作威作福,耀武扬威,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这种性子,早晚会磨掉他们和皇上情谊,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只是他们了。”
中午,栖凤宫内开设了简单的家宴,说是简单不过就是人数少了一点,但是这美酒佳肴却半点都不差。
“皇上,娘娘,该入席了。”淳姑姑在旁边轻声说道。
秦璇点点头站起身,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入席吧,您是不是也饿了?”
老太后扶着秦璇的手站起身,笑道:“饿倒是没有,只是和你祖父说了这么多话,喝的茶水倒是不少,估计中午是吃不了多少了。”
“那倒是无妨,皇祖母可以喝点果酒,喝一两杯是不会醉的。”
“好,那咱们就喝果酒。”
秦璇回头看着淳姑姑和永福等人,挥挥手道:“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外面小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酒菜,都去用吧,只要别喝多就行。”
“是,奴才多谢娘娘,咱们也巴望这这顿酒菜呢,能跟着娘娘占个光。”永福笑嘻嘻的道。
“去吧,嘴巴就会贫,记住,不许喝的睡着,免得你家皇上说本宫心里没数。”
“是,奴才心里和明镜似的,绝对是不敢喝多的。”
众人坐下,因为今儿的寿星是秦璇,就连老太后都把上面的位置给让出来了,秦璇不想如此逾越,推了几下没有推掉,再加上景千曜也是点头应允,她也只好捧着肚子坐下了。
“皇祖母也真是的,只是个位子而已,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你安心坐着就是,再说哀家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哀家的小重孙的。”
秦璇愕然,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不坐也得坐下了。
华氏看着秦璇那大腹便便的样子,满心满眼的高兴,却也满心满眼的心疼。
即使心里明白,却也是无法说出口,更加的不能说。
这可是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她真的不想看到女儿这样,自从女儿有孕,她整日的在家里就是吃斋念佛,祈求菩萨能怜惜娘娘,让她不要承受那种母子分离的痛苦。
一块嫩豆腐放在她的碗里,抬头就看到女儿那张柔和的脸。
“娘,别胡思乱想,多吃点,宫里的御厨做的还是很好的。”
“好,谢娘娘,我自己来就好。”
太皇太后侧首看着景千曜,“你呀,今儿是璇儿的生辰,应该早点过来的,你这是险险的踏着饭点过来了。”
“皇祖母,最近朝事颇为繁多,孙儿也是忙的很,这至今都没有看完,等到晚上再继续处理。”
“皇祖母,这种事怎么能责怪皇上,这不是都抽出时间过来了嘛。”秦璇帮腔道。
太皇太后娇嗔的瞪了秦璇一眼,嗔怪道:“瞧瞧这丫头,哀家这是替你说话,你倒好,专拆哀家的台。”
在座的人都哈哈陪笑,华氏感慨的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日理万机,能记得皇后娘娘的生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景千曜点点头,道:“还是秦夫人说的在理,不过即使再忙,梓潼的生辰,朕都是定然不会缺席的。”
“皇上金口玉言,可别忘记了就好,以后还有几十个生辰呢,缺一次,臣妾可是能找到证人的。”
“……好!”不过是开个玩笑,居然连证人都准备好了。
再说就算是没有证人,他说的话还能食言不成,也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珍妃看的心里有些酸涩,却也知道这种事是真的莫可奈何,不说皇后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国母,若是今儿的事情摊到慧妃身上,她也依旧是只能看着。
妖怪只能怪你自己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或者是怪你自视甚高,当时为何要进宫。
咸福宫,慧妃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即使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这都多少日子了,她的身子始终不见任何的起色,而因为说话不是很利索,宫里的奴才也听不到她话里的意思,这几日急的她舌头都生疮了,嘴角也是起了好多的水泡,再加上整日的躺在床榻上,吃喝拉撒都要别人伺候着,她的里子面子全部都被丢的静光。
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嬷嬷端着一碗粥走上前,对慧妃道:“娘娘,您好歹用点午膳吧,从昨晚到现在您就滴米未进,这对身子可是很不好的。这才短短几日,娘娘就消瘦了很多,奴婢看着心疼的紧。”
慧妃在心里抓狂,五官的表情却是变化的很慢。
“不……”她不想吃,若是饿死自然是好的,否则吃的越多,她的面子丢的就越多。
陈嬷嬷这些日子也是身子不大利索,整日里就是在旁边和她说话,免得她觉得自己心里孤单的慌。
但是也因为年纪大,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只是娘娘的病到底是什么原因?在病发之前也没有任何的征兆,而且饮食也都是她亲自准备好的,再说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说过了,娘娘并没有中毒,那就是突然发作的,可是陈家没有谁是有过这种病症的,遗传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难不成娘娘是冲撞了什么不成?若是如此,她是否要拜拜佛?
午膳过后,众人分成两拨,各自去玩闹了。
秦璇和珍妃华氏则是坐在一处前后通风的偏殿内,吹着过堂风。
“慧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都好些日子了,始终都不见好转。”珍妃叹口气说道。
秦璇似笑非笑的看着珍妃,声音含笑道:“珍妃想必已经心中有数了,慧妃能有现在,都是她自找的,下手的自然是本宫而已。”
珍妃也没有害怕,反而松了一口气:“臣妾也想过,心中自然是有七成的把握,却也始终不明白,明明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慧妃姐姐身体并没有任何的症状,怎么就躺着无法动弹。”
“世间毒药千万,总会有些是难以察觉得到的,这并不稀奇。不过你心里也不用担心,待到西域王离开,本宫自然会让慧妃完好无埙的。”
知道秦璇不会对付慧妃,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想到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要让慧妃死掉,总感觉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明明这种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或许这就是后宫女子的命运,若是不想被压到最底层被上位者欺辱,从而担惊受怕,就只能不断的踩着前面的人的尸骨,一步步坚定的走下去,知道站在最上位。
现在他是二品的妃位,位列第二,却始终觉得提心吊胆。
竞争的心,谁都有,却也是因为皇上的态度,进而让他们失去了竞争的心思。
皇上对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甚至连宠幸都没有,这让他们如何去争夺,如何去争宠。
若是费尽心机挣来的,入不得皇上的眼,只是皇上的一句话,就能让她们的努力付之东流,甚至过往的种种败露之后,连家族都要跟着被连累,那样才真的是为他人做嫁衣,得不偿失。
“都是女人,相煎何太急,只要不在背后暗算本宫,本宫还是愿意和她们和平相处的。慧妃最大的错,就是利用第五琳想要给本宫添堵,这点本宫若是忍下了,岂不是人人都要效仿。”
“娘娘说的是。”
听到女儿在这边的谈论,华氏是很震惊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女儿会如此的有手段,进宫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将宫里的后妃拿捏在手心里,就连和慧妃曾经你东我西的珍妃,都和皇后站在了一起。
现在想来,她的担心也着实有些太过,再回忆曾经的话,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可笑,明明女儿就已经自己能处理一切,她这个母亲与之相比,才是落了下乘。
一个小小的将军府都整顿不好,何苦还要多此一举的担心女儿,自己能不让她担心就很好了。
“皇后在宫里能平平安安的,妾身这就无憾了,若是有一日能诞下皇子或者是公主,即使不能继承大统,想必在皇后的身边成长,必然也是辅国之臣。”
秦璇侧眸笑眯眯的看着华氏,嗔怪道:“母亲就这般对女儿不放心?以后大周的天下自然是我的孩子的,到时候还要大哥尽力的辅佐,不为了秦家,不为了景家,而是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说完,又轻声道:“如今天下百姓,能有一半的人吃饱穿暖就很不错了,西北边塞常年风沙天气,作物很难存活,百姓的日子过得也是拮据,吃不饱穿不暖,有一日真的希望那边能改变现状。”
“是啊,天下这么多人,就算是皇帝也无法面面兼顾,而再加上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天高皇帝远,就觉得自视过高,对待百姓犹如蝼蚁,若是真的有一日能让天下的百姓都吃饱穿暖,大周必定会成为天下强国。”
珍妃掩唇轻笑:“秦夫人这话说的真好。”
华氏含蓄一笑:“妾身也是在府中听父亲说的,倒是让珍妃娘娘见笑了。”
“不,不会的,我这里听着也很是激动,秦夫人是说的真真的好,没有玩笑的意思。”
秦璇看着珍妃那闪动着异彩的神色,笑道:“待到本宫的孩子生下来,不如就带着珍妃出宫走走吧,本宫要在天下各处设立私塾,正好咱们也能去看看各地的风土民情,免得你们在这奢华的皇宫里还各种不自在。”
“……娘娘,你说可以出宫吗?”珍妃有些错愕的问道,“走出皇城?无京都外面的地方?”
“你听得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能带上臣妾吗?”
“可以。”
珍妃心里真的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了,居然可以走出皇城,甚至能到天下各处去走一走,这可是她一生最大的梦想了。
虽说她是侯府的嫡女,却也只能终日的在府里待着,除非是母亲接到别的府邸的请柬,才能待着她过府赴宴,其余的时候,连前院都不会让你踏足。
如今居然说要带着她走出皇城,她第一次知道能依靠上皇后娘娘真的是好处多多。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谁料秦璇却笑着摆摆手,“你也别谢的提早,在外面可没有那精致的饭菜,更没有那些好看的衣裳,大部分的山路险路还都要走着,用不了多久你的绣鞋就破了底,这些都要有点思想准备。”
“是,不论有多苦,臣妾都会尽量不拖娘娘的后退的。”真的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走出皇城,去领略大周天下的风光,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至少现在她是勇者无惧的,这就足够了。
“拖后腿倒是没有什么,毕竟是本宫邀请你的,希望这次回来,你能真的磨灭掉那些隐藏在心底的心思,身为女子,即使男子不爱,也要爱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去谋夺男人的宠爱,终究是不会长久的。”
珍妃心里泛起一抹寒颤,她不敢相信,自己表现的那般天衣无缝,她居然还是能够看穿。
现在想来,慧妃的卧榻还真的是不怨。
既然娘娘说她联合琳公主想要打压皇后,那就定然是不会假的。
下午,秦裕就带着秦乾章夫妇离开了,而太后也因为中午喝了两杯果酒,身子有些乏力,坐上凤撵回宫了。
景千曜听到秦璇的打算之后,也只是沉吟片刻,就点头应允了。
毕竟她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只是说要带着珍妃出宫走走,这点他还是很担心的。
或者应该是把朝政先交给成亲王,他也该出去走走了,微服私访,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
如今看到秦璇这兴致高昂的样子,他也觉得那龙椅做的有些难受,偶尔还是要出宫体查一下民情的,否则他在宫里累成牛马,那些地方官员却中饱私囊,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第五琳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栖凤宫,但是她的一举一动秦璇都很清楚。
这里不来,自然还有别的地方,每日里都会去勤政殿献殷勤。
“皇上,说到底咱们都是姻亲,难道皇上就真的一点都不念情谊吗?”西域王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他却半点都不松口,心里急的火烧火燎。
若是自己的女儿入了大周的后宫,西域他是真的愿意拱手让出的,自封藩王他也是愿意的,而若是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这是进退维谷,着实有些难以抉择。
“舅舅,这件事朕不想再谈,不过对于西域的内政,朕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朕会让成亲王带兵过去助你一臂之力,燕太子想必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待到舅舅以后薨逝,朕会助他一臂之力的,若是昏君,朕会将西域纳入大周,若是被别的国家觊觎,朕也不放心。”
说带地都是母亲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他终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西域王这心中是百感交集,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自己居然还想着用亲情将他绑住,奈何他不愧为大周的帝王,若是没有能力的话,如何能荣登九五之尊,而能力若是不高,更是会被那些皇子给生吞活剥。
他的出生决定了这一生都没有问鼎天下的理由,谁让他的生母是西域的公主,即使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而和亲,就算是皇上真的会将她疼入骨髓,即使皇上下你给要将他推上皇位,那些朝臣又如何能同意。
所以,自始至终他就小觑了这个外甥。
“若是真的如此,那就多谢皇上了。”事已至此,他真的是毫无办法可行了,唯有同意他的条件。
否则回国之时,说不定就是他们命丧之日,西域可真的是太不安定了,民风彪悍也造就了这种无奈的现状。
“舅舅不用如此多礼,虽然朕不能让琳公主入宫,但若是她真的对大周男子有意,而对方也对她有情,朕可以为她指婚的。”
西域王站起身,恭敬的行礼,沉声道:“多谢皇上。”
三日后,西域王及其王后和公主将离别大周,而这次随行的还有成亲王及其三万禁军,帮助西域王平定内乱。
“皇叔,这次西域一行,就让你多费心了,待到你从西域回来,朕这边还需要你监国,朕打算带着皇后去天下各处去看看。”
临行前夜,景千曜留下了景霄辰在勤政殿。
景霄辰点点头,“皇上让臣去西域这倒是没有什么,毕竟两国也是交好二十多年,帮忙也无可厚非,让臣监国,臣自当也是会尽心的,只是这出宫,着实危险,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却也是危险防不胜防,若是你出事,这大周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这个倒是无妨,朕会处处小心的,再说若是朕真的出了事,大周还有皇叔,自然是不会天下大乱的,朕何必要担心。”
景霄辰抿唇笑的很怅然,“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大周的江山,我以为皇上心里会清楚的。”
景千曜敛眉,遮掉眼底的那抹阴暗,笑道:“那皇叔要的是什么?”
“这是臣自己的事情,若是皇上要微服出行,臣自然会尽心尽力的监国,皇上尽管放心就是,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微臣就先告退了。”
景霄辰站起身,抱拳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动,看着那扇高大的殿门,许久之后才露出一抹血腥味十足的笑容,将他俊朗的五官映衬的邪肆,恍若冲破地狱之门,踏着尸骨鲜血而来的魔王。
永福剧烈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的这种表情,真的是让人从心底感觉到那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皇上……”
“摆驾栖凤宫。”他站起身,撩袍往殿外去了。
永福赶忙应声跟上去,这种事情他知道自己应该闭嘴的,作为皇上的心腹,他将皇上的心思揣摩了个五五六六,但是就这五六分,也完全足够了。
帝心难测,若是他真的揣摩了十分,那么离他的死期也已经不远了。
次日,西域王的仪仗队,连带着三万禁军浩浩荡荡的驶离京城。
景霄辰一身飒爽的银色戎装,墨色的龙爪披风,所经过之处,迷晕了京城不少的怀春少女,就连香帕和荷包也都被丢了不少。
咸福宫内,自第五琳踏出皇宫的那一刻,慧妃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轻松了许多,试着抬了抬手臂,却惊喜的发现居然能抬得起来,却并没有觉得多累。
“来,来人!”她掌嘴喊道,然后惊喜的掩住红唇,发现能发出声音,那种喜悦让她几乎是热泪盈眶。
殿外候着的奴才听到声音,赶忙推开门进来,就看到慧妃已经侧卧在床榻上。
看到进来的人,她的心顿时泛起一抹杀意,若不是现在还有些行动不便,她真的会将那些看过她狼狈一面的人斩草除根。
她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更是大周朝的慧妃娘娘,里应该仪态万千,贤惠传扬,那不雅的一面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本宫准备温水,再让陈嬷嬷进来,本宫要沐浴。”
她声音冷淡的吩咐道。
宫女得到话,赶忙出去准备了。
没多久,陈嬷嬷就脚步踉跄的跑进来,搁下手中的茶托,就双眼含泪的扑上去,跪在床榻前。
“娘娘,您终于是好了,奴婢这些日子可是差点没有被您给吓死。”
慧妃看到她,总算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嬷嬷,就算你想哭,至少也要伺候着我先洗澡不是?”
“哦,是是是,奴婢这就伺候娘娘沐浴。”边说,边搀扶着她慢慢的往偏殿去了,看到她的身子似乎是有力气了,才惊喜的道:“娘娘,您看来是真的再慢慢的恢复。”
“是啊,今儿起来才发现,身子渐渐有力气了。”她轻轻的点点头。
待伺候着她坐进布满花瓣的浴桶内,陈嬷嬷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娘娘,今儿西域王带着王后和公主已经离开了,奴婢听说,琳公主昨晚还在香妃阁里大闹了一场,然后被西域王狠狠的训诫之后才安静下来,今早就离开了。”
慧妃则是因为这句话,脑海中一下子涌上一个念头。
低头看着自己拿细的让人惊悚的手臂,她轻声念道:“嬷嬷,你说本宫的病会不会和琳公主有关,那日上午本宫和她说完话,下午就全身无力,而她这一走,本宫的身子就渐渐的恢复了。”
陈嬷嬷一听,或许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娘娘,西域那种地方应该是有很多咱们不了解的东西,再说西域临近苗疆,而苗疆自有史以来就是各种蛊毒什么盛行的地方,难道是……可是为什么?”陈嬷嬷这话就好似,慧妃瞌睡,她正好送上了枕头一般,不早不晚,正合时宜。
而因为陈嬷嬷的话,原本慧妃还有五分的把握,现在也有了九分,余下的一分就是无奈,毕竟人家是西域的公主,现在还已经离开,她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若是真的是琳公主所谓,那理由是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要对她下毒手吧。
她心里想必也是喜欢皇上的,而若说要除掉阻碍,总是比不上和她合作的好,所以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那就只剩下一个。
想要除掉自己,讨好皇后,从而让皇后松口接纳她。
水中的拳头用力的攥紧,她恨得牙根生疼,恨不得逮到第五燕将她扒皮抽筋。
原以为自己是在利用第五燕,谁想到却成了她讨好皇后的筏子,而且更让她痛恨的是自己认清了一个现实。
皇上对她是真的不屑一顾,即使她病的如此严重,皇上都没有过来看看他,甚至连差人来问一声都没有。
而且自己的丑态也已经让宫里的众人看到了,这种屈辱她从来都没有受过,除了自己的心腹,那些凡事见过她落魄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所以自宫里接二连三有宫女和太监死亡的时候,秦璇就已经察觉到了。
“娘娘,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慧妃为何要那样做?”珍妃心中很是不解。
秦璇缓缓的勾起唇角,那抹笑容冰冷而讥讽。
“她自然有她的理由,而且看上去还是名正言顺,那些人非死不可。”慧妃倒还是真的心狠手辣,明明在病榻前将她伺候的那么尽心,居然身子一康复,就要将那些人杀掉灭口,其行为真的是令人发指。
珍妃其实很聪明,秦璇一说完,她就震惊的掩唇,美眸瞪得滚圆。
“娘娘,难道是要灭口?”
“是了,那些人可是看过了她的丑态,她一向自诩为温柔端庄,如何能把自己最难堪的一面让人知道,以后每一次见到她们,她就会回想起来,那种感受,可不是容易忘记的。”
“可是那样不用杀人灭口啊,这手段着实是太过残忍了。”一条条人命,就这样在时间化为枯骨。
但是珍妃似乎也忘记了,曾经她不也手上沾了血腥?
这还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性格转变的也太快了。
“残忍?这有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本宫不会像她那般的虚伪罢了。”
她沾染的血腥,足以汇聚成一汪血池了,但是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何谓该杀?
阻碍她人生的人,全部都该杀,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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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别等我。另外,亲们,节假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