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偏殿偌大的浴桶中泡完澡,她换上大红色的里衣穿上,就去了寝殿。
殿内,小儿手臂粗的红烛正燃烧着朱红色的泪滴,在烛芯周围形成一汪红色的水窝,偶尔烛芯发出噼啪声,会打碎这夜的寂静。
景千曜坐在旁边的桌案边,桌上放着一把镀金的银壶,还有两只高脚的夜光杯。
看到美人出浴,即使心静如景千曜,也不由得神情恍惚了一下。
大红色的薄纱里衣几乎裹不住曼妙有致的身材,随着走动,一双雪白的纤足若隐若现,和红色的凤翎绣鞋形成一股鲜明的对比。
卸掉脸上的妆容,她的肌肤莹润的恍若透明,尤其是那双手,虽说掌心带着微微的薄茧,却依旧莹润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的美不媚不俗,甚至让人生生不起半点的邪念,就好似那天上的云一般,会让你觉得抓不住,让人心中空空的,如同缺失了一块。
“要和合卺酒?”她走上前,在景千曜对面坐下。
刚洗完澡,没有裹胸布,而且这里也没有所谓的Bra,所以也只能真空了,再说他也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了,看看也不能少块肉。
“自然是要喝的,今儿的封后大典本来就很简单,这合卺酒是定要喝的。”
秦璇闷,哪里简单了?在宗庙的时候,她这有武功在身的都觉得被折腾的很是体虚,这样若是还简单,那麻烦的话,能如何?
再说也没见哪位皇帝成亲,还要在当晚宴请宾朋,甚至闹洞房的。
而且进了宫,以后一般的红白喜事她都不能出宫,召见文武百官都几乎不可能,能见的也只是官宦家的太太,就这样她都千万个不愿意。
景千曜给两人倒了酒,然后递给秦璇一杯:“可是喝过酒?”
秦璇瞬间瞪大眼:“喝过酒?本宫能喝趴下你十个。”
景千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今晚就喝个痛快。”
“哦呀,难不成明儿皇上不上早朝吗?”
“朕大婚,休朝三日,不碍事的。”
“那就好,咱们就不醉不归。”秦璇没有想到景千曜还有这一面,不过可能也是平时神经绷得太紧,难得的能放松一下,而让她稍稍意外的是,他居然如此信得过自己。
只是真的不醉不归,那洞房花烛……
这一夜,可是苦了福公公,栖凤宫哪里有那么多的酒,还不是他跟狗似的,从皇宫的酒窖到栖凤宫两头跑,而且这两地相距可是真的不近,等跑到第三趟的时候,他干脆就让两个徒弟直接去内务府取了一辆单轮车,运了十坛过去。
而让剑心没有想到的事,进宫的第一晚,她根本就没有睡上那软绵绵,香喷喷的被褥,就这么在寝宫的外面伺候了一夜。
所谓的洞房花烛,只有花烛,没有洞房,景千曜被自己的皇后给灌得不省人事,而秦璇的头也微微的有些晕,最后还是搀扶着他,两人倒在大红色的龙凤呈祥的喜被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一直到日上三竿,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脸上痒痒的。
“皇上,别闹。”她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抬手拨开他的脸,然后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胸脯,喷了一口酒气到景千曜的脸上:“天都亮了,皇上想白日宣淫不成?等今天晚上。”
说完,就瞧着脑袋,翻身下榻,往偏殿去了。
景千曜眨眨眼,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朕的皇后还真是做派豪放。”
寿康宫内,十几个宫妃都已经到了,坐在下首的是慧妃和珍妃,其次是温昭仪,在之后就是宫里的其他十位不同位份的主子。
“都这个时辰了,咱们的皇后娘娘还真是让咱们好等。”温昭仪一身浅绿色的宫装,五官妩媚,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玩弄着手中的丝帕。
“皇后娘娘是正妻,让咱们就算是等上一日都无所谓,只是让太后等着,着实有些失了礼仪。”慧妃柔声道。
珍妃抬眼含笑的看着慧妃,笑道:“慧妃姐姐您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母家是将军府,作风自然和别家不同。”
“即使再不同,也不应该在这一日姗姗来迟,皇上最重孝道,皇后娘娘这不是让皇上难做嘛。”
太后坐在上面,脸色也不是特别的好,她今儿起的很早,已经在这里干坐了小半个时辰了,而那新进宫的皇后居然还是没有到,真是好大的派头,第一日就想压她这当朝太后一头不成?
其她几个宫妃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不说她们的位份无法参与到这种谈话中,就是娘家也无法和将军府相比较。
但是不交谈,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事实上,在场的人,谁不对那位未谋面的皇后娘娘好奇心十足。
各人的心思活泛着,而外面寿康宫外面想起了高呼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在场的人除了太后,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等众人看到和皇上相携而来的大红凤袍女子施施然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瞬间黯然失色。
不说相貌何等的出色,就是那一身内敛的气质,居然没有被皇上压下去,反而有种相得益彰的和谐,而皇上的表情才是让在场的女子最嫉妒的,那是她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柔和容忍。
“儿子给母后请安,来的有些迟,还请母后不要怪罪。”
太后笑吟吟的对景千曜道:“昨儿是皇上的大婚,迟一些自然是无妨的。”
秦璇也是含笑跪地,规规矩矩的给太后磕了三个头:“璇儿给母后请安,祝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看着跪在下面的秦璇,欢喜的点头:“皇后果然是好颜色,难怪皇上非要封你为后,倒是好眼光。”
“让母后见笑了。”呵,好颜色?是说她空有相貌?当着这些妾室的面只是说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话,这个太后还真是好气度。
“皇上休朝三日,若是有急事岂不是耽搁了?”太后扭头看着景千曜问道。
景千曜瞥了秦璇一眼,回道:“这个倒是不碍事,小事皇叔会处理,大事朕自然会过去的。”
太后叹口气,一脸疼惜的道:“你呀,平时就是太劳心了,必定要事事亲躬,手底下有那么多的群臣,他们也不知道多为你分担一些,这样留着他们有何用。”
“他们自然是很尽心的,只是做决定的还是朕,倒是让母后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