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织了几针的毛线，夏澈拿在手里，冷冽的脸上露出笑意。
顾晨曦也笑着靠在他的肩头。
“这次我有好好研究过了，一定能织出好看的围巾。”
“嗯，曦儿不论做什么都能做好，我想你。”
顾晨曦的笑容更灿烂了。
“那是当然，无论任何事，只要用心了结果就不会太差。我现在已经有了手感，说不定在我们回A市的时候，我就把围巾织好了。我再给爸爸和姐姐织一条，我们一家人一人一条，整整齐齐地留着冬天的时候一起戴。阿澈，你说这样好不好？”
夏澈听着耳边女孩构划的幸福场面，墨色的眸子却变得暗沉。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回答，顾晨曦抬眼看向夏澈，正好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一瞬间她的心口变得突突的，顾晨曦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她拉着夏澈的手直接开口。
“阿澈，你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讲吗？”
夏澈压下心头的情绪捧着她的脸，浅笑着回应。
“为什么这么问？”
顾晨曦伸手覆在他的手上。
“你不开心，虽然你总是藏着你的情绪，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开心，甚至……很难过。”
“阿澈，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希望你能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我的心会很不安，很心疼。”
夏澈感受着指腹下的柔软，在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之前，亲吻她的额头，把顾晨曦揽回自己的怀抱。
“曦儿，不要多想，不要不安，更不要难过。哥哥答应你，你一定会回到A市，也一定见到爸爸和姐姐。”
夏澈闭着眼睛，抱着顾晨曦的手臂不自觉地抱得更紧，让她能更贴近他一些。
“曦儿，会走上我为你铺好的路，你一定会幸福的。”
顾晨曦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异常。
“阿澈，只要和你在一起，每一刻我都觉得很幸福。”
一滴带着光亮的水珠落下，没入顾晨曦白色的衣服里。
顾晨曦眼睛里的疑惑和不安更加浓烈，所以在夏澈要离开的时候她拉住了他的手。
“曦儿，乖。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江陵还在等我。一会佣人就送午餐来了，你好好地吃饭，等我忙完了，就来陪你好吗？”
“你会回来吗？明明我们之前……是住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这段时间总是有意地避开我，不肯留下来呢？”
顾晨曦不肯松手，她能感觉到夏澈在有意地避免和她的亲密接触。
可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她不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吗？
“阿澈？哥哥。”
委屈在她呼喊他的时候，全部跟着涌出。
夏澈很心疼，连忙安抚她。
“对不起，是我太忙了，所以这段时间忽略你了。好曦儿，再给哥哥一点时间，我会很快处理好这些事，到时候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顾晨曦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开口。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多晚我都等你。”
夏澈垂眸，心里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觉得更加沉重。
他没有回答，略微点了点头，转身打开门离开。
随着门关上，隔绝了顾晨曦注视他背影的视线，夏澈闭了闭眼，再睁开恢复了满目的冷冽。
“你想加快小曦的手术？不是还在商议当中吗？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江陵诧异地看向坐在书桌后的夏澈。
“阿澈，你应该很明白，一但小曦做了手术就代表了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笔勾销了。”
“嗯，我知道。可是曦儿很聪明，她已经有所察觉。等她知道了这些事，或者x药剂的药效过去，你觉得她还会答应做手术吗？”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云颌那边已经把手伸向Rebron，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快他就会有所行动。我必须在此之前，保证曦儿手术完全成功，不然我不放心。”
夏澈说出他的打算，刀削斧刻的五官冷漠中又带着一抹黯然。
“最快也要等到半个月之后，新药还要进行最后的确认。”
“好。”
夏澈的视线移向其他的三人。
相比于其他俩人的面无表情，鹰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只是强压着才没有出声打断江陵和夏澈之间的谈话。
见夏澈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鹰立刻眼神对上去。
“主子，既然小姐身边已经安排了他们三个人守着，我可以跟在主子身边吗？”
夏澈看着他没有说话，本来往常他一个眼神就能吓得鹰低头，但是这一次鹰却昂着头不肯退让。
“鹰，现在我说得话，你都不听了么。”
“鹰不敢。但我知道我笨，相比于零和旭的足智多谋，处变不惊，我只有一身腱子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小姐身边有没有我在，不会有任何影响，所以我想和以前一样，我要守在主子的身边。”
鹰鼓起勇气说了一连串的话，却没有听到夏澈的声音，咬咬牙，继续硬挺着开口。
“主子，曾经我有幸帮您挨了一刀，那把刀穿过我的左胸膛，距离心脏只差一点鹰就死了。当时是你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只要我活下来，就会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任何事您都会做到，现在鹰大胆向您要求兑现这个承诺。”
面对鹰坚持又期盼的眼神，夏澈终于开口。
“鹰，你知道跟我一起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鹰突然就笑起来，这一次笨笨的他竟然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开心地回答。
“4面前您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鹰蠢笨，这么多年给主子惹出了不少麻烦，但还是想要厚着脸皮告诉您。”
“鹰想跟着主子，您给我了新的名字，给了我新的人生，只要能呆在您身边，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鹰和您同行。”
粗犷的汉子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就像幼童一般清澈干净。
而同一时间的零和旭也抬起了头，他们的视线变得闪烁起来。
他们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唇却一直紧闭着，没有开口。
夏澈挥手让他们退下，等所有人离开后，他走到窗边看着黑夜里，对面的繁星阁还亮着的灯光。
良久他叹口气，迈步出了门踱步而去。
看见夏澈向她走来的身影时，顾晨曦脸上涌现了笑颜。
她想，他终是舍不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