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卿:“……”
接连几天,都是各种问候各种暗讽。
她本来还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的,如今看到这些信一封一封地过来,气得把面前的桌子都给掀了。
这是给她下马威?
傻子.王妃连夜写了一封休书,就四个字。
标题休书,内容休你。
她才不稀罕和这些女人玩这种把戏。
后院那些都安分这么多年了,如今倒是一个外来的跑过来挑衅她。
王爷喜欢,那就喜欢吧,反正她不喜欢,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受气。
老老实实回娘家,继续自己肆无忌惮的美好生活。
顾凉很重用锦霞,因为她确实出彩,而且还总是能轻易地解决军中遇到的问题,在军中的威望自然也高。
京城的流言开始回传,都在说王爷收了一位“侧妃”。
渐渐的,军中都默认了这一观点,并且还偶尔会讨论。
顾凉黑着脸看着自己满心欢喜拿回来的信,他还以为王妃开窍了,却不曾想过会收到这样一封信。
休书?
休我?
她是小日子过得太清闲不想活了是吗?
顾凉愤怒了一会儿又冷静下来了,小傻子莫不是被人忽悠了才写这鬼东西给他。
他走出帐子透气,刚好就听到了士兵们的议论。
马副将刚好路过,抬脚就踹了旁边一个小卒一脚,怒道:“你们在议论什么?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
“是……是,属下这就去。”看到顾凉就站在附近,几个小兵神色一惊,连滚带爬地溜了。
“马副将你进来一下。”顾凉冷冷的一张脸看过来。
“是,将军!”
军帐里,马开宇莫名地觉得周围的温度有些低,他抬头瞄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将军,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过了许久,一道略微粗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外面在讨论什么?”
“将军,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就是训练太少了,属下一定会好好督促的。”马开宇扯开话题。
顾凉抬头看向他,那冷肃的神情一下子就把马开宇给看愣了。
他有些怂地垂下头,老实交代:“最近传言将军要收了锦军师做侧妃。”
顾凉猛地侧过头去,什么东西?
对上顾凉犀利的眼神,马副将不由地退后了一步,抬手挥了挥自证清白:“将军,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京城传过来的。”
顾凉眉头一皱,“喊军师过来。”
“是。”马开宇立马转身出了大帐,呼了一口气。
可怕,将军那眼神是认同了还是否认啊?
“将军,您找我?”锦霞被马开宇喊过来,还是一副懵懂的状态。
“军中的谣言你听说了吗?”
“听了一点,将军那都是他们闲谈瞎诌的,您不要放在心上。”锦霞善解人意道。
“行,你下去吧。”顾凉揉了揉眉心,低沉道。
锦霞一愣:……
喊她过来就问一句话?
她原本还想说些体贴的话,但是见顾凉脸色不太好,便安静地退出去了。
“军师,将军怎么说?他没有为难你吧?”见锦霞这么快就出来了,马开宇凑上前关心道。
“将军没有为难我。”锦霞摇了摇头。
“那你们……”马开宇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锦霞脸上微微泛红,略有些娇怯,“我听将军的。”
说罢,不似往常的豪迈,跨着步子就跑走了。
马开宇:???
马开宇:!!!
他好像吃到了大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隔天军中上下讨论这件事的人更加的多了,几乎都快说成是真的了。
顾凉冷着脸,把那几个特别多嘴的打了一顿。
他就奇怪王妃为什么要写信休了他,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当即去了一封信解释由来。
虽然他不喜欢小傻子,但是像侧妃这种事情如果未经商量就自作主张,便有点不给王妃面子了。
王妃大概就是为这件事情在跟他生气吧。
不知道是传言的助长亦或是其他,顾凉很明显的发现锦军师喜欢凑到他面前来。
以前他倒还不太注意,如今听到这么多的闲言碎语,不注意都不行。
“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属下就先退下了。”马开宇汇报完军务就打算退下。
“嗯。”顾凉低头继续处理军务。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影还吓了一跳,紧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将军,属下留下来照顾你。”锦霞一脸认真道。
“出去。”顾凉冷下脸来。
“将军,属下知道将军有顾忌,但是属下可以替将军隐瞒。”锦霞郑重其事道。
“隐瞒?隐瞒什么?”顾凉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目光沉静地看向她。
“属下……倾心将军!”锦霞猛地跪了下来,背脊挺直,像是在说什么军令般。
“军中没有儿女私情,军师若是还想继续留下,就安分守己点。”顾凉不悦道。
“是!”
锦霞站起身退了出去,心中却是在想,是不是出了军营,就能和将军有男女之情了。
她藏住心底的猜测,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她一定会把他抓牢了,至于王妃……
她看不上侧妃那个名分,那终究是个妾。
……
“王妃,将军来信了!”小绿从门外走进来。
这次的信很厚,而且看封面的字应该是将军的字,王妃这次应该不会被气到了。
“哦,放这里吧。”许晚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画画。
“王妃,您不看看吗?”丫鬟催促道。
“那就看看。”反正那男人也写不出什么好话来,她都习惯了。
许晚卿接过信,低头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倒情愿自己没看过。
什么叫做,不应该没和她商量?
他什么意思?还真要纳侧妃?
好,很好!
顾凉一封沉甸甸的家书再次打了水漂。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走到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边,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根镶嵌着桃花花蕊的簪子,拿在手上小巧而又精致。
顾凉骤地想起了王妃那头乌黑而又柔顺的青丝,若是簪上这簪子,定是点缀起来好看极了。
马开宇刚好从另一个摊子走过来,低声道:“将军,打探好了,对方可能就在前面的清风楼里。”
“走。”顾凉付了银子,把簪子揣进了怀里。
锦霞跟在后面,见摊子上还剩一个簪子,虽然是深红色,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就买下来了。
这次捣毁了对方情报联络的据点,顾凉和马开宇回了军营,便开始做下一步的计划。
商谈到半夜,马开宇才从大帐里出来,就和走过来的锦霞碰到了一起。
“军师你怎么还不休息?”
“将军喊我。”锦霞微笑道。
“嗯?哦那你快去吧。”马开宇稍稍疑惑了一下,随后便打着哈欠挥了挥手。
奇怪,明明刚刚出来的时候,将军都准备歇下了。
……
虽然收不到小傻子的回信,但是顾凉突然觉得偶尔给王妃写写信还挺高兴的,尽管这喜悦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他干巴巴地写了一封信,重点介绍了这支簪子,然后把簪子放里面,喊了马副将进来。
“把这封信送到王妃手上。”他吩咐道。
“是。”马开宇接过。
“马副将……”这次差点又撞到了锦霞,马开宇非常有先见之明地避开了。
“军师好。”
“将军又让你送信了?”
“是。”
“马副将,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军师请讲……”
——
“小绿!小绿!”
“王妃,奴婢在这儿!”小绿连忙从外面走进来。
“你去吩咐一声,以后将军那边的信都不要送过来了。”
“啊?是将军又……”小绿一脸懵逼。
许晚卿气得有些肝疼。
她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簪子,一粉一红,格外刺眼。
她还以为那男人终于懂得哄人高兴了,结果送东西还送双份的。
正妃一份侧妃一份,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以后她再看他的信,她就不叫许晚卿!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然后,顾凉就发现自己的信被退回来了,紧接着,他以前写的信全部都退回来了。
对着一大桌的家书,顾凉自己都惊讶到了,他什么时候写了那么多信了?
但是随便拆开一封,确实又都是他写的。
“马副将。”顾凉喊道。
“是,将军。”马开宇走进来,目光落到了一大堆的信上。
“王妃把本将军写的信都退回来了是何意?”顾凉紧皱着眉头问道。
马开宇咽了咽口水,紧张却又实诚地答道:“将军,我觉得王妃大概是生气了。”
“她有什么气好生的?”
他堂堂大将军浪费如此多的笔墨去写家书,王妃不应该感动万分?
“这个……属下不知。”马开宇眼睛瞟向了其他地方。
他知道也不敢说啊。
顾凉心里顿时堵了一口气,有一种被冤枉后的怨气。
总而言之,就是王妃生气了。
“怎么让王妃不生气?”他冷酷着一张脸道。
马开宇嘴角抽了抽,“将军,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有办法您也不在王妃身边。”还怎么哄?
“你的意思是要见到王妃才有办法?”顾凉茅塞顿开。
若不是碍于身份,马开宇真想抬手拍一拍自己的天灵盖。
这不是很明显吗?王妃明显就是因为侧妃的事情生气了啊!
再大度也容忍不了自己的相公在外面如此……
毕竟王妃不能时时陪在王爷身边,那危机感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是。”他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顾凉沉默下来。
“是。”
马开宇以为将军放弃了,谁知第二天就得到消息要回京城一趟。
皇太后病了,想念孙儿。
就这?就这?
以前可没见这么着急的!
马开宇就当不知情,好在最近没什么战事,军营的事情就暂时交到了另一位老副将的手上。
老副将身经百战,是可以担当重任之人,顾凉走得很放心。
锦霞又刚好说得到了亲人在京城的消息,三人便一起回了京。
但是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三人遭到了埋伏,没有受什么伤,但是顾凉却中了药。
是一种特制的情药,除了女子,无其他解法。
马开宇急病乱投医便将目光放到了锦霞身上。
“军师你……”
“马副将,为了将军,我愿意。”锦霞一副大义凛然随时都可以献身的神情。
马开宇心里想着,虽然军师不及王妃的美貌,但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将军,将军若是醒了,大抵不会怪罪,毕竟还救了他的命。
“军师,这药有后遗症……到时候将军可什么都不会记得,你……不会后悔吗?”马开宇劝道。
“不,我心怡将军,我愿意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马开宇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推开客栈的门,让她进去,“那就辛苦军师了。”
“嗯。”锦霞神色自若地走进去,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颇为喜悦地勾起了唇。
“啊!”
守在门外的马开宇听到军师这尖叫,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将军也太……太不怜香惜玉了。
然而,下一秒,门就被拉开了。他侧过身,刚好对上顾凉一双猩红而又夹杂着怒气的眸子。
“将……将军。”他嘴巴微微颤抖地喊道。
“你胆子很大。”顾凉轻呵一声,便迈着步子离开了客栈。
马开宇哪还管得了里面锦霞什么情况,连忙跟在了顾凉后面。
他第一次发现将军的轻功原来可以这么好,原本要三个时辰才能赶回王府,但是现在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也亏得将军这么能忍,换作平常人,早就爆体而亡了。
夜色无边,王妃的屋子里早就熄了烛火,看到顾凉健步如飞地窜进了王妃的屋子里,马开宇觉得没眼看。
王爷明明心里是喜欢王妃的,还偏偏想纳侧妃。
唉,男人啊。
“晚卿,晚卿……”
这次顾凉急得都忘记喊王妃了,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声声入耳,酥酥麻骨。
许晚卿才刚睡着不久,就被身上这沉沉的宛如泰山似的身躯给压住了。
“王妃……晚卿……”男人的声音低哑而又让人沉醉,似一壶醇香的美酒,慢慢地渗进人的皮肤里,让人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