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先放一放,我再跑跑,看看能不能争取点别的政策。”
领导这样说,办事员从善如流地放下文件离开。
陆远给二人倒了茶,请二人坐下,眉宇间透着些许凝重。
“陆镇长,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跟我探讨的?”
田小芽察觉到陆远的纠结,看来镇上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远想了想道:“我想问问看,你认为未来的经济走势,会变成什么样?央企国企地方集体企业该怎么融入市场?”
田小芽微微挑眉,他问到了关键,可这个问题她也不敢说太明白,谁也不能说下岗是对是错,未来职工下岗国家轻装上阵,而且社会上突然爆发了大量解放劳动力,这都是好的方面。
可下岗职工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数字,很多人下岗不能迅速转型适应生活环境,而社会也没有做好准备给大量失业人员提供再就业的机会,所以一部分人后失去经济来源,最终酿成种种悲剧,没一个悲剧看似只是个冷冰冰的数字,可对于一个家庭那就是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未来经济走势,我们国家一定是向好向强的,也许会做出一些改革和抉择,一个国家想要迅速发展,就会舍弃一些东西,或者说是G进M退。”
陆远猛地瞪大眼睛,那个词田小芽说的很轻,几乎听不到,可他还是迅速明白,这个消息他也是今年听家里长辈稍稍暗示过,她一个农村姑娘怎么会想到这个层面。
想要快速发展,就要快速积累财富,国家科研、教育、医疗、军队以及各方面建设都要钱,哪来这些钱,只有大家努力工作,创造财富,这些财富只有在国家这个绝对机构出手,才能统一分配投资。
“看来陆镇长已经有所察觉。”
在陆远问她话的情况下,田小芽也在观察着他,当她说出那四个字G进M退的时候,他是震惊但又迅速平息情绪,看啦他察觉出来,或者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国有企业的职工还有别的好办法安置吗?”
田小芽苦涩一笑,“好办法,只有大力发展经济,创造更多就业岗位,现在是市场没有这么多就业岗位,一旦人突然全部推向市场,这些人要吃饭要生活,有的还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要养家糊口,没有钱只能逼着他们去死。”
“可现在全国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这么多就业岗位,很多商品时产量过剩,生产出来卖不出去,已经快要兜不住底了。”
田小芽明白陆远说的兜不住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个就是,内部市场不够,那就走出去,扩展外部市场,全球的商品购买力,一定可以解决我们产能过剩的问题。
可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走出国门冲向国际,我们国家目前没有话语权,出口产品受各种限制,甚至产品标准都不甚相同,以及与其他国家建交,进行经济交流等等的外交沟通。
你问的是国家发展,这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需要解决方方面面的需求,所以这是个长期的过程,短期内怕是依旧要承受阵痛。”
“阵痛?”
田小芽点点头,“这只是我一个小姑娘粗浅见识。”
陆远笑着继而沉默,粗浅?这已经几乎道出了未来几十年的方向,他心里模糊的想法又清晰了一些。
“为什么国有企业要安置职工?”霍启东察觉问题,看着田小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四哥在县罐头厂工作,今年上半年他回家就很焦虑,跟爹妈说他们单位的生产计划砍了三分之一,现在职工们搞轮岗,就是你干一个月,我干一个月,回去休息的时候就发生活费。
如果他们罐头厂没有计划了,那些工人就没活干了,这些人怎么办?”
“工人要是没工作,那还不如农村,好歹农村有地,种地还能有口饭吃,他们只能出去找事做,但如果找不到事,赚不到钱,怎么养家糊口?”
陆远纠结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肯定会保住一部分国企,但是那些不具备竞争力,产品过时的企业就会被市场淘汰。”
“被市场淘汰?”霍启东直视陆远,“这些企业可以被淘汰,可是这些工人是端着国家饭碗,从契约精神讲,他们不存在被淘汰,如果有那就是毁约。”
“启东哥,未来可能会面临这个局面,武汉市是个国企扎堆的大城市,也许三五年或者七八年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管不动了。”
“那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霍启东神情中带着一抹痛苦,没饭吃的生活他经历过,所以他一直害怕未来没饭吃,所以小芽分给他的钱,他从不乱花,这一年几乎只给外婆和田家买东西花钱,于自己他没什么需要,只要吃饱饭就行。
“要想想办法呕创造一些就业岗位,这样那些工人即便不能再工厂干活,也能在外面找到事情做,哪怕辛苦些,只要能养家糊口,那时候谁都愿意干的。”
陆远点点头,“这些我也想过,可拿什么制造就业岗位,建厂投资都需要钱,而且这笔钱要短期就能见到效益,否则即便找到工作,要不了多久单位垮台,又要再次失业。”
田小芽想了想,“我只知道,一个城市想要发展,交通便利是必备条件,武汉市的交通还有很大发展空间,但是发展交通见效慢,而且需要官方大量投入。
第二个就是招商引资,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找一些私人老板来投资,他们建厂肯定从当地招工,也能带动再就业,给私人老板一些优惠政策,但是我希望尽量减少对环境的损害,不破坏是不可能的,都是早年求发展,等经济富足了,再去修复破损的环境。”
“我觉得义乌做得很好,他们那里全国各地的批发商都去拿货,义乌成了生产基地,当地的农民除了种地,在家里还能做些小手工活换钱,他们的经济我觉得很活跃。”
陆远望向霍启东,“霍兄弟还去过义乌,具体是什么情况,能跟我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