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是开着的,但大太阳下,隔得也远,看不清屋子什么样。
在吴闯看这是很平常的一户人家。
师父先敲了敲门,然后声音温润的朝院子里喊了声,“阿弥陀佛!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僧人,想乞点素食。”
但两人站在大门外静静盯着小院内动静足足有十几秒,也没见出来个什么人。
吴闯正想跟师父说去下一家,就见房门口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位杵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老奶奶站在房门口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会,便又颤颤巍巍杵着拐杖看样子是打算走下来。房子有几级台阶,看老人家那样子,下台阶似乎都多有不便。
吴闯正想喊叫老人家别下来,就见师父已经快步走了进去,大声说着,“别下来,我们过去便可。”
吴闯也赶紧跟在了师父后头。
老人家笑容满面的停了下来。
吴闯跟师父二人走过去后,老人家伸出一只手竖起来给他们行了个礼。
师父也马上竖起手弓了弓腰说了句“阿弥陀佛”回礼。
吴闯赶紧也有样学样非常虔诚的跟老奶奶回了一个。
“老人家,可有吃的没?”师父又问了句。
老奶奶连连苍老着嗓子说有有有,说完便又颤颤巍巍的转身进屋子里去了。
他们俩人在台阶下大概等了有一分钟,才又看见老奶奶从房门口走了出来,怀里抱了五六个颜色泛黄的馍馍,每个大概拳头大小。
师父赶紧上了台阶神态自然的伸出手里的钵子,吴闯见状也赶紧跨上了台阶,感觉有些羞耻的递上了自己的钵子。
六个馒头,老奶奶一人往他们碗里放了三个。
乞到了食物,师父对着老奶奶竖起手来,说了两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吴闯赶紧现学现卖虔诚无比的也来了一个。
从老奶奶的院子里出来,吴闯盯着自己钵子里的三个馍馍,感慨无限!
人生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什么滋味?真说不上来,有新鲜有羞耻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信仰感。
他是新手上路,全程像个害羞的并且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新媳妇,而师父是一贯的淡定从容,不急不缓。
接下里的几家,他也全程跟着师傅打酱油,全是师傅在主导,而他就捡个现成的。
是的,他实在拉不下脸来开口说,“我们是来乞食的。”有时候对方听不懂乞食,还得跟人家解释的很直白的说我们讨点素食吃。
我去!
脸都要臊红了好吗?
但师父就是师父,说的一派自然,毫不做作扭捏。
加上师父那一身雅洁清淡的气质,仿佛就不像是在讨食物,好像只是在跟村里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会面,而食物只是见面礼而已。
很快他们犹如汤碗一般大的钵子便被五花八门的食物填的满满当当了。
其他人似乎都比他俩快,都已端了满钵子食物,静静的等在村口了。
但唯独缺了王非和妙安二人。
吴闯觉得一定是王非这个打鸡血的拖了妙安后腿,这一路回来也没见着他们人,吴闯估计这逼不会跑人家里蹭饭去了吧?以王非那不要脸的尿性,还是很有可能的。
以王非那不要脸的尿性,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站村口等了大概十分钟,才见到两人从一户人家里出来,出现在村路上。
奇怪的是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点劫后余生,而且钵子里的食物才装了一半。
愣愣走回来的王非余惊未定,还跟没回过神来似得捂着胸口喃喃自语的说着,“好可怕!好可怕!”
而妙安则更是吓的脸色苍白,一回来就扑倒了师父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师父温柔的拍着妙安的背,声音柔的像羽毛似得安抚着怀里的人,“好了!好了!别哭!别哭!”
就站在他们边上的吴闯拳头紧攥着,眼神隐隐有火。他瞅了眼边上惊魂未定的王非,一把将王非往自己怀里扯了过来。
没成想力气过大,王非钢板一样硬身子猛的一下砸过来,撞的他胸部生疼。
当然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他只硬着头皮闷哼了一声,而怀里的王非,吴闯感觉他似乎是骄喘的“啊”了一声。
瞬间恶心的吴闯想一把掀开怀里的人,但不能,师父怀里有人,他怀里可不能空着。
忍着恶心,吴闯也轻声细语的安抚起了王非,“别怕,别怕,怎么了?”
被他搂到怀里的王非惊吓似乎走远,转而兴奋上了,身子紧紧贴着吴闯,享受似得往他怀里拱了拱才说,“我们被一只恶狗堵住了,好可怕!”
恶狗?“你怎么不呼叫,有你闯爷在,那恶狗也变死狗了?”吴闯说着,眼神却是看向一旁的师傅。
“不敢?”王非这话里似乎另有意思。
“什么意思?”吴闯赶紧问。
个逼王非却装起了扭捏,“哎呀!”还踏马做作的绕起了手指头,“人家不好意思说。”
草!还有你个逼不好意思说的?你在这给老子装什么清纯,吴闯咬牙切齿,恶心的只想将此人一把掀开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