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皆是苦笑不已,淮南的粮食都被烧了,又修建摘星楼,到哪里去找粮食。
阎象忽然开口说道,“大家不要慌,可以分头去各地筹集一些粮食,已备大军所用。”
韩胤叹了一口气,“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等到我们筹集粮食以后,说不定曹操的兵马已经打到了城下。”
阎象冷声说道,“就算他打到了城下,可是只要我们有粮食,据城而守,曹军远道而来,粮食肯定带的不多,只要坚持下去,最终一定可以打退曹军。”
纪灵拱了拱手,“阎主簿,如此一来,我进去无法去迎战,岂不是让曹军长驱直入?”
阎象摇了摇头,“纪将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没有粮食,就没办法出兵,大家还是早做准备,准备防守城池。”
众人也都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只能纷纷称是。
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有人匆匆来禀报,“启禀陛下,陈珪派人来送信,说他已经从荆州借来了粮食,正在向回赶路。”
听到这个消息,大殿内先是平静了片刻,随即突然爆发开来。
“太好了,陈珪终于回来了。”
“哈哈,陈珪真是好样的,还真寄回来粮食了。”
“陈珪不负圣命,为我淮南立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这回有了粮食,我们就可以出兵了。”
杨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大笑着说道,“你们看,陈珪对陛下忠心耿耿,我没有说错吧,他终于解回来粮食了。”
听到这番话,袁术欣慰的点了点头,“陈珪立下大功,真的借回来粮食,回来以后必定重赏,方能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杨弘拱了拱手,“此去荆州危险重重,可是,陈珪却不畏风险,一人前去,只是这一份心,就是我等望尘莫及。
更何况,现在真的借回来粮食了,几乎可以说改变了眼前的局面,等到击退曹军,头功非他莫属。”
袁术点了点头,“杨从事,你说的对,这一次,陈珪立的功劳不小,朕这次一定要重赏他。”
听到二人所言,韩胤忽然上前说道,“陛下,陈珪虽然带回来粮食,但是,粮食从何而来,我们可要弄清楚啊。”
听到这番话,杨弘脸色有些不悦,冷哼着问道,“韩从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陈珪不畏风险的去借粮食,反而还要引起你的怀疑,难道你不怕寒了功臣的心吗?
到时候无人敢为陛下办事,如果再遇到这种危险,难道,韩从事你要去借粮食吗?”
听闻此言,韩胤一呆,随即冷笑,“杨从事,如果陈珪的粮食真的是从荆州寄回来的,当然是大功一件。”
说到这里,韩胤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也不等杨弘回答自己的话,便冷笑一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可如果这些粮食,是从许都借来的,那我问你,你可敢接收?”
“我!”杨弘猛地瞪大眼睛,大声说到,“韩从事,你休要胡说,粮食明明是从荆州借来的,怎么可能会是从许都借来的,你这是诬陷。”
说到这里,杨弘转身对着袁术拱了拱手,“陛下,韩从事诬陷功臣,请陛下降罪,以防寒了功臣的心。”
袁术正要说话,阎象忽然上前说道,“陛下,韩从事说的有道理,徐州已经派人来送信,已经说明了此事,所以我们不得不防,万一此事是真,淮南真的危险了。”
袁术皱了皱眉头,环视四周,朗声问道,“你们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众人虽然听到袁术的问话,但是却无人敢回答。
韩胤见无人说话,上前说道,“陛下,这件事情肯定是假的,陈珪带回来粮食,不就是为了和曹军里应外合,想要攻破淮南吗?”
阎象拱手说道,“陛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万万不能上当,否则后悔莫及啊。”
杨弘冷笑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陈珪借回来的粮食,是从许都借来的,既然你们如此有本事,当初去荆州借粮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
“这?”阎象脸色一变,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在当初商议此事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早就明白,想要去荆州借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荆州刘景升也不傻,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呢?
既然无法借回来粮食,那谁还愿意去,更重要的是,说不定此去荆州,那就是有去无回啊。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阎象才没有答应去荆州,否则有一点希望,哪怕是赴汤蹈火,他也愿意去试一试。
杨弘看到阎象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阎主簿,你怎么不说呢,是不是感觉借不出来,所以才不敢去呢?”
说到这里,杨弘转身对着袁术拱了拱手,语气激昂的说道,“陛下,此去荆州借粮食,所有的人都不敢去,可是,只有陈珪一个人主动站出来,要为我淮南排忧解难。
但就在陈珪借回来粮食的时候,却有人在背后说闲话,竟然怀疑此时的真假,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怀疑,当初为什么不去,说来说去,还不是贪生怕死,还想要在背后挑别人的毛病,这样的人实属可恨。
陛下,对于这样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才能以儆效尤。”
袁术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阎象,语气有些不悦,缓缓说道,“阎主簿,你口口声声说陈珪有问题,那你拿出证据来让大家看看。”
听闻此言,阎象一呆,苦笑的说道,“陛下,没有证据。”
袁术脸色突然变冷,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阎主簿,居然没有证据,那你刚才所说的事情就是诬陷,对不对?”
阎象吓了一跳,急忙拱手,“陛下,虽然没有证据,可是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啊。”
杨弘冷笑一声,“阎主簿,你说大家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里,杨弘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也不等别人回答,便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阎主簿,你口中所说的大家,不会是指的只有你和韩从事吧?”
韩胤气的脸色一变,咬牙说道,“杨从事,此事明明徐州特意前来传信,可是你却口口声声为陈珪狡辩,你和他是不是一伙的,既然他和曹孟德联合,我看也跑不了你。”
杨弘见韩胤给自己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也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韩从事,休要胡言乱语,怎么可能会和曹孟德联合。
如果我想要和曹孟德联合,为什么又忠心耿耿的替陛下修建摘星楼?”
说到这里,杨弘心中忽然一动,看着眼前的韩胤,不由冷笑一声。
“韩从事,我终于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来如此,哼哼!”
韩胤见杨弘如此反常,不由一愣,试探着问道,“杨从事,你怎么了,你明白什么了?”
杨弘也不回答韩胤的问话,直接转身对着袁术拱了拱手,叹息着说道,“陛下,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不过现在明白还不迟,还有挽救的机会。”
袁术皱了皱眉头,“杨从事,你明白什么了,赶快说出来。”
杨弘再次拱手,缓缓说道,“陛下,现在淮南缺粮食,人尽皆知。
如果不尽快借到一批粮食,恐怕淮南就危险了,所以,陈珪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荆州,为我们淮南谋求一条生路。
这种精神实属难得可贵,让我等汗颜。
可是,陛下,却有人不愿意让我们见到粮食,你说是谁呢?”
说到这里,杨弘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也不等袁术回答,便再次拱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陛下,这个人就是曹孟德,我淮南兵强马壮,他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现在缺粮食,就给了他可趁之机。
如果我料的没错,曹孟德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进攻我淮南。
可是他也很清楚,淮南没有粮食,就算有兵也无用,可是一旦借来了粮食,对他就是最不利的局面了。
所以现在我们看一下眼前的局面,陈珪主动去荆州借粮食,可是,却有人不住的阻拦,想要阻止他借粮食,好像很怕陈珪真的借回来粮食一样,你们说这人是谁呢?”
众人听到这番话,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韩胤和阎象,就连袁术也目光灼灼的看过来,眼中满是疑惑。
见到这一幕,杨弘心中冷笑,继续说道,“在陈珪去荆州借粮食之前,有人拼命的阻拦,陛下英明神武,一眼便看穿了此事的真伪,所以派陈珪去荆州借粮食。
可是陈珪还没有消息的时候,便有人又说,陈珪已经和许都联合,想要图谋淮南。
等到陈珪接回来粮食以后,更有人跳出来说,这是陈珪的诡计,是来坑害我淮南。”
说到这里,杨弘对着众人用力挥手,朗声说道,“现在大家听明白了吗,自从陈珪去荆州借粮食开始,就已经有人拼命的阻拦,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就是不想让淮南有粮食。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谁最希望淮南没有粮食,当然是曹孟德。
可是曹孟德远在许都,他没办法阻止这件事情,所以只能让别的人去阻止,而这些人也许早就和他联合好了,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当内应。
他们口口声声说陈珪或许都联合,想要破坏淮南大计,可是,真正想要破坏淮南的人,其实是他们,因为他们早就和曹孟德联合,对曹孟德进攻淮南早就期盼已久,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当内应了。”
众人听到这番话,看着阎象和韩胤的眼中已经满是疑惑。
韩胤已经被杨弘的这番话吓得脸色铁青,咬牙怒吼一声,“杨从事,你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和许多联合,明明是陈珪才对,你为什么要推到我的身上?”
杨弘冷哼一声,“韩从事,我原本没有怀疑你,可是你口口声声的说陈珪已经和许都联合,一开始我还没想出你的心思,可是现在想明白了,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淮南有粮食。
这一次是陈珪,因为陈珪去荆州借粮食,所以你便说他和许都有联系。
如果这次去的人是我,恐怕到现在,你说和许都有联系的人就是我吧?
或者说,无论任何人去借粮食,最后的结果都一样,你都会说他和许多有联系,是曹孟德的内应。”
说到这里,杨弘叹了一口气,“韩从事,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难道你以为,淮南暂时缺粮食,曹孟德就一定能打赢我们吗?”
说到这里,杨弘振臂高呼,“韩从事,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们淮南在陛下英明的领导下,就算曹孟德带兵前来进攻,也会被陛下打败。
只要陛下在淮南一天,就没有人能战胜我们。”
袁术听到杨弘的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大喊,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猛地一拍案几,大声说到,“现在我淮南虽然缺少粮食,但是将士齐心用命,就算曹孟德真的赶来进攻,我们也能将他打回去。”
阎象很想说,现在淮南没有粮食,将士们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打仗,哪怕口号喊得震天响,吃不饱肚子,就拿不起兵刃,还怎么和敌人战斗?
可是,当他看到袁术一脸激动的样子,只能心中暗暗叹息,低头不语了。
只不过,阎象不想说话,杨弘却没打算放过他,冷笑一声,“陛下,臣刚才已经说了,陈珪这次去荆州借粮食,有功无过,可是那些阻拦他的人,臣怀疑,他们才是曹孟德的内应,想要阻止我们淮南的士兵有饭吃,请陛下降罪,将这些不怀好意之人一网打尽,决不能姑息,否则人人如此,淮南危也。”
听到杨弘的这番话,袁术脸色一变,转头看着阎象和韩胤,冷冷的问道,“阎主簿,韩从事,朕刚才听到你们说反对陈珪借粮食的事情?”
韩胤和阎象看着袁术铁青的脸色,心知不妙,急忙拱手,“陛下,臣只是担心淮南的安危,并无恶意。”
杨弘冷笑不已,“韩从事,阎主簿,你们刚才阻拦陈珪,就是不想让淮南有粮食,我说的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