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威严端坐,扫视大殿中的众人,“诸位有事要禀报吗?”
听闻此言,韩胤急忙站出身来,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事要禀报。”
袁术点了点头,“说吧。”
韩胤取出一份奏折递上,“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臣写成了奏章,请陛下查阅。”
说到这里,韩胤又拱手说道,“陛下,等看完以后,请千万不要动怒,也不要声张,以免被有心人知道。”
袁术见韩胤如此紧张,点了点头,“接过奏折,翻看了起来。”
一开始,还满脸震惊,可是看完之后,已经是怒容满面。
袁术将奏章扔在龙案上,用力拍了一下,厉声喝道,“张勋听令。”
张勋急忙站出来,“末将在。”
韩胤急忙摆手,“陛下,千万不能声张,被有心人知道了,一旦通风报信,那可就不妙了。”
袁术急促的喘息了几声,点了几个亲信之人的人名,“其余的人,赶快退下吧。”
众人知道袁术有话要说,没点到名的人,匆匆离去,点到名的人,确实满头雾水。
阎象上前拱手问道,“陛下,留我等人在此,可有事情要议。”
袁术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韩从事,你把事情说一遍让大家听听。”
韩胤点了点头,将王楷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哼哼,我早就看出陈珪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假,这一次如果不是王楷来送信,恐怕我们都蒙在鼓里。”
杨弘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翼翼的问道,“韩从事,此事会不会有假,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诬陷陈珪?”
韩胤冷哼一声,“如果是别人,我还会怀疑,可是陈珪,哼哼,绝对不用怀疑,他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做出任何事情来,都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张勋皱眉说道,“就算陈珪想要和许都联系,陪同他一起去的雷将军,就算不能当场将他制住,也应该会派人传信回来呀。”
杨弘目光一亮,“对呀,韩从事,你可别忘了,雷将军带着300名精锐士兵,就算遇到了曹军埋伏,300人也不可能一个都没回来呀,更何况,雷将军武艺高强,肯定会回来报信。
现在我们没有接到雷将军任何的消息,就认定陈珪已经和许都联合,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听闻此言,韩胤皱了皱眉头,“陈珪狡猾无比,说不定,雷将军已经着了他的道,所以他没办法治住他。”
杨弘摆了摆手,“这怎么可能,陈珪只是带着一些家丁出行,韩从事,你不会认为这些家丁,会比那些精锐的士兵更加勇猛吧?”
杨弘一直和陈珪很亲近,他担心,如果陈珪真的通敌,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所以只能拼命的替陈珪辩解。
韩胤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杨弘,瞪大了眼睛问道,“杨从事,你口口声声替陈珪辩解,难道他通敌许都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杨弘听到这句话,冷汗唰的被吓得冒了出来,“韩从事,千万不可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韩胤冷哼一声,“杨从事,既然做不出来,那你为什么要替他辩解?”
杨弘强笑着摆手,“韩从事,我这不是为他辩解,而是就事论事,如果陈珪真的做了你说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可是如果他没有做,你这样做岂不是冤枉了陈珪。”
说到这里,杨弘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也不等别人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更何况,陈珪这次前去借粮,可都是为了淮南的安危,如果真的诬陷了他,那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陛下,这件事情还是要查清楚了,才能做决断呀!”
听到杨弘的这一番话,袁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良久后,转头看着韩胤,缓缓问道。
“韩从事,你说这件事情是徐州传来的消息,那么,徐州的消息又是从何得来的呢?”
听闻此言,韩胤一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由于事情紧急,王楷虽然传来消息,可是,韩胤并没有问清楚消息的来处。
见到这一幕,杨弘冷笑一声,“韩从事,我知道你和陈珪有恩怨,可是在此危难时刻,不能将个人的恩怨放在首位,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能感情用事。”
说到这里,杨弘转头对着袁术拱了拱手,“陛下,依老臣所见,此事还是查清楚再做决断的好。”
袁术见到韩胤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心中也有了疑心,“韩从事,难道你并不知道徐州消息的来处?”
韩胤拱了拱手,满脸愧色,“陛下,臣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怕延误了时机,立刻赶来禀报,所以并没有问清楚。”
杨弘冷笑一声,“韩从事,说不定这是徐州之计,想要让我们斩杀功,无法再从荆州借粮。
等到我淮南缺粮之时,恐怕就是徐州大举进攻之时,到那时候,韩从事,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
韩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咬牙说道,“杨从事,我韩胤做事问心无愧,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
就在二人争吵之时,阎象忽然开口说道,“陛下,我认为韩从事说的有道理。”
听闻此言,袁术皱了皱眉头,“阎主簿,这是为何?”
阎象缓缓说道,“按着陈珪所说,只要我们答应荆州刘景升,和他联合对付江东孙策,他就会答应借给我们粮食。
这些话表面看有些道理,可是仔细想想,对于荆州来说,江东孙策和我们,哪一方对他的威胁更大呢?”
听到这番话,袁术一愣,韩胤却顿时大喜,急忙说道,“陛下,当然是我们的威胁最大,孙策虽然占据了不少地盘,但是和淮南相比,简直是天差之别。
所以就算解除威胁,恐怕荆州刘景升先要解除的威胁是我们,而不是江东孙策。
现在我们缺粮,如果被荆州知道了,恐怕立刻会趁着我们缺粮的时候,发兵前来攻打我们,而不会答应借给我们粮食,让我们壮大。”
听到二人所言,袁术心中似有所悟,咬牙说道,“难道,陈珪是在骗朕?”
阎象点了点头,“当时陛下正要处置陈珪,为了脱身,他说出来那些话也不足为奇。”
杨弘见袁术又倒向那一边,心中吃了一惊,急忙说道,“陛下,陈珪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的人,他之所以会去荆州借粮,就是因为她有把握,所以才会这么做。”
说到这里,杨弘深深地作了一揖,“陛下,陈珪为我们出使荆州,不为风险,可是我们在这里却在猜疑他,实在有些不该呀。”
韩胤冷哼一声,“杨从事,既然你说陈珪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我问你,如果陈珪半路跑了,你能负这个责任吗?”
杨弘一愣,随即摆了摆手,“韩从事,不可能,别忘了,陈珪的家人都在寿春,难道他跑了,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听到杨弘的这句话,袁术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杨弘说的没错,陈珪确实离开了寿春,可是他的家人却依然留在这里。
为了怕陈珪不听话,袁术特意派了不少人监视陈家,通过这些人的回报,可以肯定,陈家除了陈珪离开之外,所有的人都留在家中并没有离开寿春。
无论如何,袁术也不敢相信,陈珪为了自己逃跑,而把家人置身在险地之中。
“韩从事,杨从事说的对,陈珪的家人都留在这里,他应该不会跑。”
韩胤也想起来这件事情,再次无语,阎象急忙站出来说道,“陛下,陈珪并没有打算离开啊,按着韩从事所说的事情来看。
陈珪离开淮南之后,并没有去荆州,而是转道去了许都。
等到和曹孟德会合以后,便会立刻返回,他的家人自然安然无恙。”
听到这番话,韩胤立刻来了精神,“陛下,就是这么个道理,陈珪想要做曹孟德的内应,自然还会回来。
只不过,这次他带着精兵强将回来,只要曹孟德的大军赶来,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攻破寿春,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啊!”
袁术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缓缓说道,“陈珪还要回来,既然如此,等他回来以后我们再问个清楚。”
阎象上前拱手说道,“臣认为,除了等待陈珪回来之外,还要将他的家人严密监管,只要有人想要逃跑,一概拿下问罪。”
听闻此言,袁术也没犹豫,立刻点头答应,“张勋听令,立刻派人围住陈家,如果真的有人敢跑,格杀勿论。”
张勋急忙上前接令,“末将遵命。”
阎象又上前说道,“陛下,现在情况危急,修建摘星楼的事情,不如延缓,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继续修建也不迟?”
听到这番话,袁术顿时有些不悦,正要说话,杨弘已经抢上前来,大声说道,“陛下,摘星楼是千古大计,只要修建成功,立刻会引起世人震惊,到那时候,我朝的威名才响彻在外,绝不能停止啊!”
听闻此言,阎象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指着杨弘,咬牙说道,“杨从事,事情已经如此危机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修建摘星楼?”
韩胤忽然冷哼一声,“杨从事,难道,你和陈珪是一伙的?”
听到这句话,杨弘吓得脸色一变,急忙摆手,“韩从事,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和陈珪是一伙的,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想要修建摘星楼,也是为陛下排忧解难。”
说到这里,杨弘转身对着袁术拱手,语气有些哽咽,“陛下,臣的一颗心可照日月,如果可以,臣愿意将心挖出来让陛下看,也绝对不愿意让他们冤枉臣。”
说到这里,杨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陛下,摘星楼修建完毕之后,世人所景仰的是陛下,和臣没有半点关系啊。
臣之所以执着修建摘星楼,就是想让四方知道我朝的强盛,陛下的英明,难道这有错吗?”
袁术被杨弘一番话说的有些感动,点了点头,“杨从事,你很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朕不会怪你的。”
杨弘心中大喜,急忙拱手,“陛下,修建摘星楼的事情绝对不能停,早一天修成,我朝的威名就早传播一天,所以就算臣背上骂名,也不愿停止修建摘星楼。”
袁术点了点头,“杨从事,你放心吧,朕明白你的心,你继续修建摘星楼。”
说到这里,袁术脸色一冷,“如果谁敢阻止你修建摘星楼,那你就告诉朕,朕绝不饶他。”
听闻此言,阎象脸色一变,急忙说道,“陛下!”
刚说出两个字,袁术冷哼一声,“阎主簿,朕刚才已经说了,如果谁敢阻止修建摘星楼的事情,朕绝不轻饶,难道你现在想阻止吗?”
阎象一呆,看着袁术眼中的寒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缓缓说道,“陛下,臣想说,现在情况危机,是否要加强城墙上的防御,以防受到偷袭。”
听到是这个问题,袁术脸上的表情稍微松缓,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张勋,“张将军。在城墙上多派人手巡逻,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明白呢?”
张勋急忙躬身领命,“末将知道,一定会多派几队兵马巡逻,绝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袁术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韩胤急忙上前问道,“陛下,陈珪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袁术摆了摆手,“既然陈珪还要回来,那就等到他回来以后,我们询问一遍,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韩胤心中吃了一惊,“陛下,等到陈珪回来了,不如先将他拿下,以防出了差错?”
听闻此言,杨弘忽然冷哼一声,“韩从事,如果陈珪真的借回来粮食,他就是我们淮南的大功臣,如果你将他拿下,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等到那时候,试问还有谁敢替陛下做事?”
韩胤脸色一变,“杨从事,这怎么能一样,陈珪明明就不是好东西,如果不先控制起来,万一出了差错,那可就糟糕了。”
杨弘毫不退让,“可如果陈珪并不是你说的那样,那你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