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池离开以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躲在另一条巷子里,等待家丁传回来的消息。
没多久,一直监视着作坊那边动静的家丁,匆匆从远处跑了回来。
“老爷,陈福走了。”
李池点了点头,“既然他走了,我们过去看看。”
马车夫听到命令,扬起鞭子,驱赶着马车,走出巷子,缓缓来到了作坊门前。
啪啪啪!
李池上前敲门,门开了,开门的确不是张老七,而是他的徒弟张石头。
李池皱了皱眉头,“你师傅呢?”
张石头急忙行礼,“我师傅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
李池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张师傅。”
张石头急忙应了一声,带着李池来到了房间门前,高声喊道。
“师傅,李老爷来了。”
张老七正在房间里思索陈福要的东西,听到外面的声音,急忙站起身来开门。
“李老爷,你来啦!”
李池点了点头,对着张石头说道,“你们几个人在外面等着,我要和章师傅说几句话。”
张石头急忙应声,和几个家丁退到了院子里。
李池和张老七来到房间里,将门关好后,缓缓问道,“张师傅,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走了以后,陈福又说了一些什么?”
张老七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告诉我制作什么样的香和规格,没别的事情。”
李池皱了皱眉头,“真的没别的事情?”
张老七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李池心中怀疑,问道,“陈福到底让你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张老七笑着说道,“陈福想要制作一种无味的香,还要制作圆形,也不知道他做什么用?”
李池皱眉想了想,“张师傅,等到香制作好以后,你先拿给我看看,明白吗?”
张老七急忙拱手,“我明白了。”
李池嘱咐完张老七,便坐着马车回家去了。
房间里,张老七坐在桌前,眉头紧皱,在思索着什么?
制作香很简单,只隔了一天,张老七别让徒弟张石头带着样品,来到李府。
“李老爷,这个就是陈福要的东西,请您查看。”
李池接过张石头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这支香外表奇怪,制作成了圆形,而且没有添加颜色,所以显得有些发灰。
看着手里的样品,李池心中更加奇怪。
陈珪专门派人回徐州制作这种香,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李池可以肯定,陈珪觉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件事情,否则,淮南也有制作香的手艺人,为什么非要到徐州来找人?
可是,这一只圆形的香,到底有何出奇之处呢?
李池想起陈福所说的话,抬头看着张石头,缓缓说道,“你回去吧,我把这支香送去。”
张石头离开以后,李池立刻带着这个奇怪的东西,赶去陈府,去见陈福。
“李老爷,你来了,莫非,我要的东西已经制作好了?”
李池点了点头,将张石头送来的箱拿出来,“陈福,你看看,你要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陈福一见李池手里的东西,顿时大喜,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想不到张师傅手艺还真不错,这么快就制作出来了,真是让人佩服。”
说完话后,陈福将香还给李池,笑着说道,“李老爷,你是否亲自去淮南一趟,将这支香送给老爷,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李池有些心动,因为他知道陈福说的惊喜是什么?
从二人第一天见面,陈福就说过,只要做成了这件事情,陈珪就会在淮南给自己谋一个官职。
陈福所说的惊喜,应该就是官职。
想起能在淮南捞到一个官职,李池点了点头,将这只奇怪的香收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支香亲自送过去,省的沛相说我李某人怠慢。”
陈福满脸微笑,点了点头,“正该如此,小人在这里恭喜李老爷了,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李老爷已经是有官身的人了。”
李池大喜,点了点头,“那就谢你吉言,等到真有此事,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陈福送走了李池,回到房中,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
“真是个蠢东西!”
当天晚上,陈福在房中休息,一个家丁前来禀报,“陈管家,有人来求见。”
陈福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家丁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陈福顿时笑着拱了拱手,“张师傅,终于等到你来了!”
正是制作香的张师傅!
张师傅笑着拱了拱手,将手上的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陈管家,东西已经制作好了,你看看吗?”
陈福点了点头,打开袋子,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盒子。
张老七解释道,“有了这个盒子,就可以极大的减少烟味,而且盒子里有一些布,到使用的时候,将布打湿,烟的味道会更小。
在盒子的底部,有易燃的软布,使用时只需要浇上一些火油,当香燃完之后,又可以将整个盒子点燃。”
听到张师傅的讲解,陈福看着面前的盒子,顿时大喜,笑着说道,“张师傅手一果然厉害,如此复杂的东西,竟然轻松的解决了,在下实在是佩服。”
张老七拱了拱手,“陈管家,既然东西已经全了,能不能把剩下的钱支付了?”
陈福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取。”
说完话后,陈福正要吩咐人去取钱,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张老七,试探着问道。
“张师傅,这件事情一定要稳妥,你来的路上,有没有人知道?”
张老七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陈管家你只管放心,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就连我的徒弟我都没告诉,这次出来,我也只是告诉他出去喝酒,她不知道我去哪里。”
陈福点了点头,又问道,“路上行人多,有没有人注意到你?”
张老七摇了摇头,“陈管家你太小气了,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并没有人看到我,而且来这条巷子的时候,我专门找没有人的时候跑过来的,你只管放心吧,没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听了这番话以后,陈福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神情,“既然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里,那我就放心。”
张老七拱的拱手,微笑的问道,“陈管家,不知道我现在可不可以把钱带走呢?”
陈福忽然笑了起来,“张师傅,你要钱做什么呢?”
张老七一愣,疑惑的问道,“陈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张老七忽然惊呼一声,“陈管家,难道你不想把剩下的钱给我吗?”
陈福叹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张师傅,就算给你有什么用,你又花不了?”
张老七强笑着问道,“陈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花不了?”
陈福拍了拍手,随着声音落下,几个带刀的家丁,一脸冷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几个人手里的刀,张老七终于明白了,惊呼一声,“陈管家,难道你想对我动手?”
陈福点了点头,“张师傅,虽然你的手艺高明,恐怕这只香,就是你这一辈子最后制作的一只香了。”
张老七看着陈福脸上的冷笑,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陈管家,钱我不要了,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陈福摇了摇头,“不好,如果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很不利呀!”
张老七立刻举手,“陈管家,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陈福不耐烦的对着几名家丁冷哼一声,“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听到这句话,张老七吃了一惊,急忙从地上爬起身来,就要朝门口跑去。
但刚跑出一步,刀光一闪,张老七惨叫一声,已经被刀砍中,倒在了地上。
看着已经不动的张老七,陈福摆了摆手,“把他埋了吧。”
……
第二天一早,陈福和李池便动身离开徐州,赶往淮南。
李池怕香有损伤,昨天晚上特意让人做了一个盒子,将香保管起来。
准备等到了淮南以后,将这个盒子送给陈珪,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陈福也不说破,带着另外一个盒子,藏在马车里,一起去了淮南。
陈福之所以拉着李池,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各地动荡不堪,遍地的山贼土匪,如果没有人保护,说不定还没等到了淮南,东西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李池为了这次能安全到达,几乎将手下青壮的家丁全部聚集在一起,一共70多人,也算是一古不朽的实力。
众人做好了准备,但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遇到山贼土匪,安全的到达了淮南。
陈珪听说陈福来了,顿时大喜,急忙让人带陈福来见自己。
“陈福见过老爷。”
陈珪点了点头,有些心急的问道,“东西怎么样了?”
陈福将带来的袋子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老爷请看。”
趁着陈珪打开盒子的时候,陈福又将盒子的妙用讲了一遍。
陈珪听得更是高兴,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这件事情你做的如此漂亮,等一下重重有赏。”
陈福心中得意,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老爷,这次来淮南,路上有闪失,所以请李池保护,希望老爷不要见怪。”
听闻此言,陈珪皱了皱眉头,“难道李池也知道这件事情?”
陈福急忙摇头,“他不知道,他一直蒙在鼓里。”
陈珪摆了摆手,“你怎么让他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陈福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陈登忽然开口说道,“爹爹,你不是一直担心没有人去做这件事情吗?
既然李池来了,只要稍加利用,不就是我们很好的帮手吗?”
说到这里,陈登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也不等老爹回答自己的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更何况,就算爹爹可以去粮仓那里,也需要有人把点火装置放好才行,李池布正好是最佳人选吗?”
听到陈登的这番话,陈珪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李池胆小怕事,不是能做大事的人,更何况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很不满了,这一次让他帮我,恐怕他不肯答应啊!”
陈登微微一笑,“爹爹,只是一个区区的李池,难道还怕说服不了他吗?
更何况,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如果他忠心,我们也可以稍加提拔,大自然就会感激不尽,想要让他替我们办事,易如反掌。”
陈登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陈珪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李池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陈登摆了摆手,冷笑一声,“如果他敢不听话,我们只要把这件事情,推到他的头上,量他也不敢不听话。”
陈珪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陈福,低声说道,“你现在就带李池过来见我,我来询问一番。”
没多久,陈福带着等候已久的李池,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李池面对着陈珪深深地做了一揖,语气恭敬的说道。
“晚辈李池见过陈公。”
陈珪看到李池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摆了摆手,“李池,你知不知道这次让你来淮南,有什么事情啊?”
听到这句话,李池顿时大喜,急忙双手将准备好的盒子放到桌子上,“能得到陈公的提拔,李池感激不尽,以后必定以陈公马首是瞻,俯首听命。”
陈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缓缓说道,“李池,你知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有什么用?”
李池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请陈公明示。”
陈珪没有回答李池的话,而是缓缓问道,“李池,我知道你想坐官,我现在问你,你是想做朝廷的官,还是淮南的官呢?”
李池心中疑惑,试探着问道,“陈公,你现在身在淮南,做的难道不是淮南的官吗?”
陈珪摇了摇头,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老夫在这里做官,只是无奈之举,总有一天,老夫要做朝廷的官。
李池,我来问你,你到底想做朝廷的官,还是淮南的官?”
李池愣了一下,急忙拱手,“晚辈愿意听陈公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