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望天楼里的伯爵府静谧依旧。威严一如往昔,甚至[双头蛇行动]的成功更为其增添了威势。边境居民莫不感叹伯爵与大将军的英明神勇。而又因为它守卫森严,方圆几百米内未经同意都不会有人上前,否则便会被卫兵驱逐。久而久之,便寂寥一片。
但是今天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周围卫兵散尽,而望天楼一直长亮的灯火也熄灭,似乎是在刻意为什么人放行一样。
会是什么人值得伯爵如此对待?以至于要遣散卫兵,遮掩来客行迹?
此时红月已经升到了最顶点,照耀出来的房屋直欲择人而噬,但是一道黑袍身影却从角落浮现。这道身影宽大不似常人,而且就连走路姿势也不同,每一步落下都透出一股苍凉野蛮的味道。重重地踏在地上。黑袍走得很慢,而且在行走中还不断朝着四处张望,很是小心谨慎。身影亦步亦趋地朝着伯爵府的大门走去。
看来伯爵要等的人就是这个了。
——变故突然发生,一阵稀碎的响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黑袍看向了那个方向。那里有一个人。他明明都站在那里,可是却没有任何存在感。明明就没有呆在阴影里,可是就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忽略过去。如果没有刻意地发出动静,黑袍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这个人是一个义勇兵,身着皮甲的义勇兵,不过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剑鞘与剑柄皆黑的长剑,两侧腰间还分别插着两把更短的短剑。
义勇兵伸了伸懒腰,出声道:“看来布兰妮真的没有骗我,你与伯爵府相互戒备,只肯在养好伤之后才会行动,还要百般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出现。”
义勇兵背对伯爵府方向踱着步,而黑袍身影则不断后退着,后退着......因为黑袍曾亲自目睹他奉若神明的主上被他斩于马下。“啧啧,我在这守了3天,就守到了你了!!尽管咒术师与神官不同,不能用治愈神术,但是不到一周就可以活动自如,也算是了不起了!——亚波叶尔”
听到这句话,黑袍就知道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一双褶皱苍老的双手从袍口伸出,然后企图抓向自己的腰间藏着的葫芦。亚波叶尔没有想正面对抗,也没有天真地想要逃跑。他只要能够拖延住一时半刻,那么等到伯爵府听到动静,自然危机解除,甚至还可以将这个可恶的人类大卸八块。
但是没有机会了!
义勇兵的手指拂过腰间,呛啷的声音在剑鞘中划过,月光洒下,照在短剑上,扬起稀碎的月尘,却是连月光都被拍碎,连血光都被拍碎。
转瞬又一刻,月尘穿透人影,只留下几缕丝线经过,继而慢慢变淡,终至于无。
血色恰似月光,红月高悬,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月,迷醉地让人狂乱。
“如果真有剑的境界,这算不算是炼剑成丝?”那人曲手在额头搭起帐篷,看着天上的月,似是自言自语道。
“不过,当然是好剑。”义勇兵嘴角又抿起一抹笑意。身后,黑袍不再是黑袍,他的用来庇身的袍子化为蝴蝶在空中片片飞舞,露出了那一对硕大突出的尖牙和干瘦枯萎的的兽人头颅。
等到伯爵府中的卫兵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地上的亚波叶尔的无头尸体,随身的葫芦和袋子也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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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伯爵府发出布告:泽休族余孽,咒术师亚波叶尔于昨晚试图潜入伯爵府,幸被一无名人士所杀才没有酿成大祸,使半兽人奸计得逞——伯爵大悦,幸甚至哉!今发出通告,希望义士可携带头颅前来领赏,除了五十枚金币之外,还另附伯爵府库的五十枚金币!望速归,为君贺!
一时人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