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皇上却是要胡相出面,将周成从江边接走。”
“这个周成,好大的威风啊!非要我们胡相出马不可?”
胡唯庸嗤了一声:“你自己过去,有什么不好?上面可是亲自派人来招揽的。”
“周成已经跟我们绑在了一起,下次不要再提他了。”
“现在周成在上面很受欢迎,你若是得罪了周成,会有什么下场?”
胡唯庸此言一出,胡家一系的大臣们便老老实实地住了口,目送着胡唯庸驾着一顶花轿出了宫门。
大殿内。
老朱散了早会,回了皇宫,跟着朱标,由王景宏引着,与老朱见了一面。
“爹得偿心愿,可贺可贺!”
老朱也是一脸嫌弃地说道:“老板,您这是干嘛来也不提前说一句?你就不怕被那些老头子发现?”
朱标微笑道:“现在周先生顺利的潜入了敌人的地盘,我们的计划也就结束了。”
“老板,我们不能放松。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一旦放松警惕,周成的威胁就会更大。”
朱标点了点头:“父亲,我知道了。这次,多亏了周大人,才能扭转乾坤,攻破那些老油条的巢穴!”
老朱笑呵呵地说道:“这个周成,还真是个聪明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那些老油条对他产生了信心,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听说他最近生病了。”
听到这话,朱标面色一沉,赶紧抱拳说道:“抱歉,孩儿无意隐瞒。”
“周成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咱们了,况且如今咱们已经有了御林军,诸位的行动,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锦衣卫?”朱标面色一惊,脱口而出。父亲,你什么时候建立的?”
老朱将一封信交给朱标递了过来,轻声道:“当时周成指点我们几句,我们就组建了一个锦衣卫。”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朱标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些奏章里记载的都是朝廷里大臣的一举一动,非常详尽!
老朱就像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一样,对于每一个高官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
朱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惶恐,兴奋地将折子道:“老爸!有了这个机构,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要提心吊胆了!”
老朱冷笑一声:“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让官员们不敢再贪污了。咱们这次组建的御林军,可是很隐秘的,就连朝廷里的大臣们都没听说过。”
“但是,等周成处理完了,我们也该把这件事做完了。”
“那就让他们清楚了!”
朱标见老朱一副被权力和欲望控制住了的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忌惮。
“父亲,我认为,锦衣卫应该适度的利用,绝对不能过分的利用。”
老朱的眉头微微一皱。
锦衣卫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他还没有尽兴,老板就让他收手了?
对于腐败官员的追查,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锦衣卫公会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周离也不会就此罢手。
我们累了。”
“父亲,我先走了。”
周成并不清楚朝廷里的情况,他这段时间正忙着自己的工坊。
在他的不遗余力下,这座温室已经初具规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工。
至于老朱给他的那份密报,他也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
不过对于周成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的预算很少,如果要做一件华丽的衣服,他一定会选择从锦衣卫那里买到的那件衣服。
他请了一位最好的裁缝,还有一位最擅长针线活的女子,在他的工坊里,彻夜不停地制作着飞鱼衣。
另外,他还开设了两家工坊,为的就是打造一把为锦衣卫打造的“绣春刀”。
他找来了整个应天城最厉害的铁匠,开出极高的价钱,要铸造上万柄绣春刀。
锻造师保证,一个月内可以完成,但飞鱼服,却是要在二十天内完成。
这样的话,他至少要花上一个多月,才能向老朱交代清楚。
而老朱要买的那些材料,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万两左右。
老朱一定是笃定了这个价格,所以才会提前为周成设下陷阱。
在他看来,这家报纸一个月的银子大概也就是一百万两左右,正好可以弥补自己对锦衣卫武器的需求。
顶多是给周成挣点血汗钱!
但周成没那么多心思,他已经在谋划着接下来的事情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尘又岂会辜负老朱的期望?
他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报纸每个月的库存银两都涨上去,让自己可以依靠老朱的承诺,大把大把地赚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当然要抓住!
再说了,淮西那些老油条们,还有老朱,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报纸每个月的进账。
他要更加卖力地为自己的事业做出贡献,这样才能让老朱、淮西王贵才不会轻视这家报纸。
周成回来后,更是努力了,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最新一期的新闻!
如今,周成得到的是大明的人流,差不多波及到了大明人民的各个方面。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辐射,用在平民身上。
只要给民众带来了方便,他们的工作效率自然会更高。
没有了方便,他们的产量就无法提升。
周成是想要用新闻来给民众带来更大的方便!
一页白纸,上面罗列着大量的货物,这些货物都是王冲从京城搜集来的,也是平民们日常所需的必需品。
每一样东西都是用照片和文字写成的,上面还标注着价格。
价格也要比其他地方低得多,以一种极低的利润,给平民们带来了最大的便利。
但如果要通过报纸来推广产品,那么就需要一个新的途径,那就是物流!
没有了这个运输系统,民众依旧无法得到更多的方便。
所以,周成就在报纸的另一边租了一间店铺,用来招揽人手,扩大自己的销售范围。
周成想要在应天城做一个试点,然后逐步推广到各地。
事实上,周成也不是真的想要这点东西,而是想要这件东西的广告费用。
如果应天城的商业推广真的火起来了,人们也不会到商店里,而是从报纸上购买。
到了那个时候,那些贩卖货物的小商小贩,肯定会抢着来和报纸进行合作。
周成在短短五天之内,就完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物流。
接下来,我们会在应天城做三次免费的商品宣传,让他们尝试一下,等市民反应过来,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正当周成思索着怎么才能让这家报纸赚得更多钱时,胡唯庸的那辆马车却在这家报纸前停下。
账房一进门,周成就被他看得心烦意乱,眉头一挑,问:“这一次,是哪个殿下来了?”
“怎么,怎么又是虎爷?”
周成两只眼睛都直了。
胡唯庸也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难道上次还没被打够吗?
难道是受虐狂?你这是在自讨苦吃吗?
“不要!以后再有干扰老子赚钱的,老子宰了他!”
那账房吞吞吐吐地道:“周总管,胡相他带来了皇上的诏书。”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成一听是老朱下的诏书,急匆匆的跑出了里屋,却见大厅中,正站着一脸喜色的胡维庸。
这一刻,胡唯庸像是一条狗一样汪汪叫着,再也没有了之前对周成的敌意。
周成呵呵一笑,“哦,是胡大人!胡相这么忙,哪有时间到我们报纸来做客?”
“周少爷!周先生!我是受皇上之托,专程前来拜访周先生的!”
“周先生,你这次真的很冤枉啊!”
“以你的才华,不应该留在报纸上。”
周成瞪了他一眼,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向哪里低头?”
“属下以为,周先生这样的人才,应该被委以重任!”
“那么,我要问胡相,我们还能不能成为一家人?”
胡维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道:“怎么?为什么不能?
周成见胡唯庸一副阴险狡猾的模样,心中一阵厌恶。
要不是这样,周成也不会说这些人是自己的人啊!
这种违背本心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周成和胡唯庸两人,心中都有些尴尬。
胡唯庸恨透了周成
只可惜,她太过出色,所以才会被淮西勋贵看中。
但眼下,这位却是被他招揽到了麾下,所以,他也只能尽量的讨好周成,不敢有半点的冒犯。
周成呵呵一声,“胡大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见外。你就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开门见山吧。”
胡唯庸压低声音说道:“大江腐败一事不了了之,现在皇帝正在与大臣们讨论大江先生的任命问题。”
“有文武百官提议,让周先生与燕王一起前往江边上任,圣上已经答应了!”
“我奉了一道圣旨,来告诉周先生,让他到江边任职。”
说完,胡唯庸抹了一把冷汗,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着周成。
周成想了想,道:“胡相,我记得你当时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进入运河的。”
胡唯庸面色涨得通红,急声道:“今时不同往日!我那时还不明白,周先生竟是这般的人才,只怪我年事已高,有眼无珠,无太山。”
“周先生能在文武百官和圣上的支持下,与燕王一起入江,这可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周先生,我真的很欣赏你!日后若有差遣,周先生尽管吩咐,王冲绝不推脱。”
听到胡唯庸这番恭维的话,周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人斗了那么长时间,每次都是胡唯庸被压着打,怎么可能一点怨念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周成都不会相信胡唯庸说的任何一句话。
“胡相,你也不容易啊,居然说出这种违背本心的话来。”
胡唯庸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慌忙道:“别别别,周先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和周先生之间有些误会,是我不认识周先生。”
“现在周先生可是朝廷里的风云人物,我为我以前对周先生的不敬而感到羞耻!”
周成心中暗自嗤笑。
胡唯庸果然是个混迹政坛这么多年的老狐狸。
还真会说话,都快把人骗过去了!
“虎大人,要不我们把皇上的旨意念出来?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尴尬的聊天吧?”
胡唯庸讪讪一笑,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拍的太夸张了,似乎真的犯了一个错误。
“周先生,你愿意接受这一道圣意吗?”
“是啊!还是走个流程吧,免得丢人。”
胡唯庸念过了诏书,脸色涨得有些发红,开口道:“我这次冒昧相邀周先生到我的住处,共饮两杯,不知先生可否给我这个面子?”
“不用喝了!胡相您日理万机,我就不多送您一程了。”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改日我有时间,再登门拜访。”
胡唯庸一走出报纸,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
他慢慢地握紧了双拳,从牙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周成!真是太可恶了!”
“父亲,周成那王八蛋,就是个混蛋!我舅舅家的三间店铺,都被他们给抢走了!”
胡唯庸恼羞成怒,一耳光抽在了胡望南的脸上,喝道:“你这个叛徒!敢直呼周先生的名讳?你一个大老爷们,知道什么叫礼节吗?”
胡望南一脸懵逼,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父亲,你是不是疯了?周成他......”
胡唯庸一把将胡望南拉进了自己的软轿之中。
上了花轿,胡唯庸赶紧上前,给胡望南按|摩着面庞。
胡望南疑惑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她再提起周成?
胡唯庸苦涩一笑,道:“现在,周成可是皇上的宠儿,淮西的勋贵们的宠儿!绝对不能招惹!”
“刚才这么多人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说不定会说闲话。”
“我不是故意揍你,而是你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再喊周成这狗东西了。”
胡望南目瞪口呆。
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年的周成,竟然会成为朝中的风云人物!
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让他老爸都如此忌惮。
“可是,可是舅舅的店铺,怎么能让周成给抢走呢?”
胡唯庸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先忍耐一下,等过段时间再说!我们暂时还惹不起他。”
胡南王愤愤不平道:“周成好大的胆子!他们就是来找咱们亲戚算账的。”
周成以前的工坊和铁匠铺,都是靠着他在淮西的权势,才能把胡唯庸的哥哥的生意给占下来的。
就算是新筹划的后勤分店,也被胡唯庸的亲哥哥给霸占了。
胡唯庸做梦也没有想到,周成竟然会针对自己的哥哥!
他慢慢的握紧了双拳,心中对周成的恨意,越发浓烈。
“望儿,老夫让你做的一切,你都做完了吗?”
胡望南用力地点了点头:“父亲,所有的东西,我都毁掉了!能卖的都卖了,我敢肯定,我们不会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胡唯庸点了点头:“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对周成另眼相看,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似乎有一股风暴要来了。”
“这件事,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绝对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小子,你可是我们胡家未来的寄托啊。”
“父亲,你就不用担心了!”胡望南斩钉截铁地道。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胡唯庸缓缓闭上眼睛,被人当枪使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也该反击一下了。
这是要抛弃我吗?
没门!
一月后,三天后便是江河就位之时,周成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