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门之外,周成和朱标等百余人,在众多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行走在皇城之中。
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在皇城中十分显眼,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这么大的阵势,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为首之人绝对是皇宫中的大人物。
街道两侧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不敢冒犯皇宫里的贵人们。
在王宫之外,只有朱标,朱爽,朱罔三个人,他们从未见过。
从他们眼中的留恋就可以看出,他们对自由的渴求。
这座宫殿就是一个大牢房,他们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对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
周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边往外看,一边对着众人道:“殿下!让开!”
“你瞅啥?你是不是没见过帅哥?回家看看你媳妇儿去!”
“没有妻子的人,也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拍照片和照片,知道吗?”
朱棣见周成这般狂妄,便担心道:“老弟,刚才老师似乎是借着你的名头来的,这没问题吗?”
朱标耳朵没聋,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周成这么明目张胆地吓唬皇城中的子民,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此时马车已经快到了库房门前,胡望南依然在与下面的官员们摇着色子。
胡望南,大明宰相胡唯庸之子,深得胡唯庸宠爱,是胡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胡望南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更是在皇城中横行霸道,目空一切。
作为一个宰相的儿子,在这京城里,谁也不会去招惹他。
只可惜,胡望南资质平平,屡次应试,都没能如愿。
胡唯庸仗着老朱的厚爱,便将胡望南调到了一个掌管内库的空闲职位,这才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胡先生,似乎有一队商队来到了我们的库房前。”
“谁稀罕他们的马车?这与我们镇守内库有什么相干?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库房在哪里?这可是皇帝的私房钱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强行闯入这里?”
就在胡望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内库的房门被人给推开了。
所有的内库捕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胡望南。
您刚才不是还说没人能闯入吗?
就连胡南王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闯入内库?找死吗?”
周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里是谁说了算?”
胡望南面对周成,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而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此处乃库房,岂是你们这些桀骜不驯之人可以在此放肆之地,速速退下!”
周成将老朱给他的那块牌子拿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是皇上亲口下的命令!有令我们搬运粮草!”
“胡说八道!这破令牌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知道库房里的规则吗?除了皇帝本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此地一分一毫。”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让许多内库捕快都被吓到了。
很快,所有的军士都冲进了库房,将整个内库团团围住。
胡望南目瞪口呆。
踢到铁板了?
“你这是要干嘛?你这样做,可是要被处死的!”
“既然如此,你还敢违抗圣命,也是死路一条!”
“哥几个,打死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让他明白,忤逆陛下的后果。”
朱标身边的士兵,也都是身强力壮之辈。
胡望南那瘦弱的四肢,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很快就被打昏了。
朱标等人也是晚到一步,才看到周成率领的军士,竟然直接冲进了库房。
朱标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死。
“周公子,这下麻烦大了!除了父亲,谁也不能擅闯,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老师,您为什么还要敲昏负责管理库房的管家?那可是胡相之子啊!”
“不好!夫子这下麻烦大了,咱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周成撇了撇嘴道:“为皇上办事,何罪之有?这小子如此狂妄,竟然是虎丞城的掌上明珠?”
他在心中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因为他的父亲一直与他为敌。
………………
大殿中。
王景宏一脸焦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
“大王,大王!我查到几位王爷的情况了,几位王爷,几位王爷,现在都在皇宫外面的库房里,正在和周成一同为皇上办事。”
老朱忽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惊呼道:“不好!我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是谁在内库库衙里任职?”
“是虎丞城的少爷。”
“快派人去一趟内库。”
那边,周成可不管自己惹了什么麻烦,毕竟这个任务是老朱交给他的,出了什么问题,老朱担着。
“诸位!我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这里搬运粮食,如果有人胆敢阻止,那就和这小子一样。”
说完,周成一脚踹在了胡望南的大腿上。
“嘿!这小子还真够狂的!”
朱标等人看到周成的动作,都是一脸懵逼。
他才是最狂妄的那个好吗?
打着皇子的旗号到处惹是生非,居然还带着士兵去抢皇帝的宝藏!
他们能比你更狂妄吗?
至于那些内库的差事们,更是只能缩在墙角,颤颤巍巍地站着。
胡相的儿子都被打得这么惨,他们要是再挡在凌寒面前,岂不是要被活生生地打死?
朱标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所以不能和周成一起做!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食物拿出来?这可真是皇上给的任务啊。难道不愿意为淮西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吗?”
说起淮西的那些人,朱标也是感慨万千。
当年,他在朝廷上看到这封折子的时候,更是泣不成声!
黄河溃堤所造成的灾难,实在是太可怕了!
数以百万计的人,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不得不逃命。
作为天家的一员,自然要爱护百姓。
若是能见到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朱标已经忘记了被父亲责怪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如何拯救淮西的百姓。
他一马当先,直接进入了内库,扛着一袋子食物,来到了库城之外的马车上。
见朱标以太子的身份,将粮食运了出去,其他几个皇子也不顾内库的规矩,纷纷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兀地冲进了库房。
胡唯庸一袭蓝色长袍,看着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胡南王,整个人都呆住了。
“王爷!望儿,你说是不是?”他怒不可遏地起身,对着周成扯着嗓子咆哮道,“如果我的望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胡唯庸说完这句话之后,门外的士兵们已经将内库库衙给团团围住了。
这样的盛况,在内库的库房里很少见到,外面的人都很害怕,里面的人更是一脸的痛苦。
皇宫里的权贵们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还能不能殃及池鱼了?
胡唯庸双拳紧握,目光冰冷地盯着周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成,你好大的胆子!私吞内库本就是死罪,居然还敢打一位官员的儿子!我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到陛下的手中,你等着陛下的审判!”
周成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故作害怕地说道:“胡唯庸,你误会了!老夫区区一个太傅,哪里有这个胆量?”
就在这个时候,周成将朱标带到了胡唯庸的身边,笑眯眯的说,“在下奉了殿下之命,来内库办事。”
见到朱标,胡唯庸立刻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小的胡唯庸,参见王爷。周成叛徒无法无天,擅入宫中,打伤我儿子,还望殿下主持公道。”
“胡相,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在诬陷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打伤你儿子了?你可有凭有据?”
胡唯庸恼火说道:“有这么多捕快亲眼所见,有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周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一脸天真地道:“看来,胡相是想要栽赃陷害于我。想要栽赃陷害,哪有那么容易?”
“我倒要问一句,你为何要带着如此多的军士来内库?莫非是要对皇子不利?”
听到周成的话,一旁的朱标等几位王子顿时面色凝重地看向了胡唯庸。
胡唯庸双膝跪地,咬着牙,道:“王爷莫要听那周成的话,我听闻周成打伤了我的宝贝儿子,便率人前来讨个公道,却不小心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周成道,“因为你得罪了王爷,王爷的军士便将你儿子打了。这样,我们两清了吧?”
“……””朱标。
“……”其他几位王子。
这是什么道理?
“虎爷!你还真是要对你家儿子多加教训,别整天在外面耀武扬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否则,如果有一日得罪了陛下,很可能会连累到胡家。”
朱标说道:“胡相,在下与周大人,实乃奉皇上之命,到内库为淮西之地运送粮草,救济饥荒百姓。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有意见,可以向陛下汇报,让陛下查证。”
“对于你儿子莫名其妙的受伤,我也是深表歉意。我麾下的军士,为了完成任务,出手难免不够狠辣,还请胡相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