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漫长的密道，来到外界，苏芷染与顾少辰告别。
苏芷染在回陆府之后，将顾少辰的那面手帕洗了，晾好。
看着挂在那里的手帕，苏芷染有一瞬的失神。
而后，她叹了一声。
对于自己的心绪，她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能把握。
这晚，躺下睡觉，她又是躺了很久没睡着。
脑海里，晃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后几日，她以陆岚洪的身份在大内行厂处理事务。
宁不坏跟她告了状，说她不在澜京的这些日子，封天德无法无天了一阵子，好几个罪状没那么大的，都被封天德扣上大罪的名头抓牢里、或杀了头。
封天德这么整，自然是为捞油水的。
苏芷染让手下去将封天德叫了过来。
封天德被叫了过来，还一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甚至，拍起了苏芷染的马屁：“督主这是从外面回来了？督主最近的名头，那可是如雷贯耳！我听说，九殿下之所以能够连战连胜，都是督主支的招！要是没有督主，他即使有战神之能，只怕也赢不了这么多，甚至有可能连吃败仗！归根结底，还是督主厉害！”
苏芷染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以为拍我马屁，就不用被问责了吗？”
封天德装傻充愣：“问责？问什么责？属下有做错什么了吗？”
苏芷染：“你觉得呢？”
对上苏芷染那冰冷的目光，封天德心脏缩了缩。
以前，他都没怎么怕陆岚洪，只是因为被喂了毒，才不得不惧怕的。
现在，陆岚洪在前方协助九皇子建立了这么大的基业，名声大噪，他发现，自己对陆岚洪的忌惮更深了。
犹豫了一下，他自己扇自己耳光，主动认错：“督主，属下知错了。”
苏芷染：“下次的解药，最后一天，再来拿吧。”
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分发解药之事，都是宁不坏在负责。
正常来说，都会提前发放，不会拖太久。
听苏芷染说最后一天才给解药，封天德顿时变了脸色，道：“督主，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就饶过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个解药……拖到最后一天来发，那个毒的发作，能够让人生不如死，封天德以前就体验过一次，然后，就再也不敢体验第二次了。
那种痛苦，就跟将人凌迟差不多……
要是承受不来，说不定会死人！
苏芷染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封天德还想求饶，被苏芷染一脚踹了出去，他还想爬进来，被几个大内行厂的人伸手拦住了。
“封督主，请吧！”
封天德无奈，只能离开了。
看着封天德滚了，苏芷染坐在那里，微微仰头，闭了闭眼。
话说，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收到顾少辰的信鸽传书。
顾少辰总是用“厂公”称呼她，让她有点无语。
而且，这家伙的胆子，越来越肥。
最新的一条信息，末尾写的竟是：
“厂公，可愿做本殿下的妃？”
之后，不管主题是什么，末尾总要捎上这句话。
苏芷染：“……”
既无语，又无奈。
不过，她一直没有给他答案。
由于同在澜京，陆府与九皇子府的距离也不算多远，这个信鸽传书来回的速度倒还是挺快的。
一般而言，苏芷染看完了信息，就会立刻回复，让信鸽带去九皇子府。
不久之后，顾少辰只要人在九皇子府，就能收到。
渐渐地，他们就习惯地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互动了。
有时候，一天会互动几次……
不过，一般都是晚上。
毕竟，只有晚上，他们才有这个闲空。
白天，他们都有各自的事在忙。
偶尔见面，也是“陆岚洪”在宫里刚好与顾少辰碰到。
……
私下里。
二皇子约见了封天德。
“你可知道，陆岚洪现在是站谁的？”
最近，二皇子让封天德去查这个事。
封天德摇头，道：“看不出来，不少人怀疑他是不是跟九皇子站一处了，但，奴才暗中盯了这么久，并未看见他们有过什么接触。此外，也不见他与四皇子有过接触。”
二皇子一脸沉思，道：“这个人深不可测，你继续盯着他，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本殿下汇报。”
现在，封天德是他的一条重要眼线。
封天德道：“殿下放心，一有消息，奴才便会立刻跟殿下汇报。”
二皇子摆了摆手，让封天德下去了。
封天德在离开后，斟酌再三，打算将二皇子“卖了”。
他去找了苏芷染，道：“督主，我有事禀报。”
苏芷染诧异地看着他：“何事？”
封天德犹豫了一下，道：“督主要是能够按时给属下解药，属下就说。”
苏芷染眼神一寒：“那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封天德：“……”
思忖了一番，他还是将二皇子拉他上“船”、让他充当“眼线”的事情说了。
听了之后，苏芷染眯了眯眼，盯着他，道：“封天德，你可真是有意思，本督主都还没急着站队，你急着什么站队？”
封天德赶紧一番认错，苏芷染道：“看你认错态度不错，还老实坦白了这个事，本督主可以考虑，再提前一天给你解药。”
封天德连忙感恩戴德了一番。
苏芷染：“这样吧，这个事，你也别戳破，继续给二皇子办事。不过，什么该跟他说，什么不该跟他说，你心中最好有个数。”
封天德：“属下明白！”
忍不住问：“督主，你真的没有站队吗？外界都在传闻，你在站队九皇子。”
苏芷染：“之前不是传闻本督主站队四皇子吗？怎么，转眼又变九皇子了？下次，是不是又要变成站队二皇子，甚至五皇子？”
封天德：“……”
“对了，你那几个部下，最好给他们提点一下，别妄想破解本督主的毒。”苏芷染突然提了一句。
“呃，属下不知督主说的是谁……”封天德一脸茫然。
“不知，那就去查！难不成，还要本督主告诉你名字？”苏芷染语调透着杀意。
“是！属下回去就查！这就查！”封天德赶紧告辞，急急地离开了。
之后，余关震被封天德狠狠收拾了一把。
另外几个有异心的，也遭到了警告。
“你们几个，最好老实点，别给本督主惹事！”封天德一脸愤怒，“就你们这水平，也想破解陆督主的毒，做梦呢？陆督主是什么人，他的毒，是你们能破的？”
余关震被打得头破血流，仍旧一脸不甘，道：“督主，难道，我们就这么任凭他摆布？我们可是西厂！西厂！！！”
封天德：“……”
余关震就差咆哮了，怒意盎然：“西厂，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命运，竟掌握在一个大内行厂的督主手里？我们与大内行厂，从来都是两个机构！什么时候，我们竟成他们的附属机构了？”
封天德似乎有点无力反驳。
毕竟，当初的西厂，可是很威风的。
自从陆岚洪出现了之后，这种威风，就再也不存在了。
“那又能如何？”
封天德阴沉着脸：“别忘了，你们，还有我，都服了陆岚洪的毒！除了接受他的钳制，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破解他的毒？”
“别搞笑了！”
“陆岚洪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这个举动，你们觉得，他还会让你们继续研究下去？”
“想要重振西厂的威风，那也得有命去重振！”
“不然，一切，终将是虚的！”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
余关震也沉默了。
“此事，到此为止！”
封天德一锤定音：“以后，谁都不准再将心思用在研究怎么破解那个毒上！不然，届时，警告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
“陆督主！”
“被他警告，你们应该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