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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申晴以沈清本来的样子,穿着简洁大方的襦裙,梳着俏皮灵动的发髻,出现在八珍楼门前的时候,站在柜台里正在算账的陈飞虎,先是一愣,然后拼命的眨了下眼睛,之后激动的朝糕点铺子里的陈飞飞喊:“姐,姐,你快出来啊,快看,快看谁回来了!”

余景天正好搬着东西从后院进来,看到沈清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先是瞳孔一缩,而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三步并做两步就朝沈清扑了过来。

“好你个死丫头,跑出去不说一声,如今知道回来了?”

沈清看他过来,扯着他的肩膀,反手就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随着一声惨叫,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店里面的小二哥下一瞬就朝沈清跑了过来。

躺在地下的余景天赶紧伸手阻拦:“别,别动,我没事儿,她跟我闹着玩儿呢,”

在陈飞虎将余景天扶起来的时候,陈飞飞满脸面粉,兴奋的朝沈清跑了过来,歪着头,探着身子打量。

“姑娘,真的是您?您回来啦?老爷子和老夫人可是天天盼着您回来呢!”

沈清扭头拍了拍陈飞飞的肩膀:“飞飞啊,你又漂亮了!”

陈飞飞清秀的脸上满是羞涩:“哪有,姑娘您才是越发标致动人了呢,这还是俺们第一次见您女装扮相呢!”

沈清挺了挺胸膛,“没办法,长得太快了,”

陈飞飞顿时抿嘴乐了起来,陈飞虎不明所以,余景天再次朝沈清伸过来爪子,然而却被沈清一眼就瞪了回去:“打招呼就打招呼,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出去两年了,两年了啊,你说你咋就狠得下那个心呢?走的时候明明写信说半年时间,结果呢,昂?你一去就是两年,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更气人的是,还不告诉我们你去哪儿了!”

“我去宋国溜达溜达,消息传来传去的麻烦,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丢了不成?再说了,归期不定,和预计半年,这字你看不明白意思咋滴?”

“你,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沈清瞪了他一眼,顺势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抬头看小二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忍不住好笑。

“咋滴,还没看出来我谁啊,就算我这张脸你们认出不出来,声音你们还能听不出来?”

“掌,掌柜的?你,你怎么是女的啊?”

“老娘本来就是女儿身,只不过以前为了方便才做男装打扮的,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沈清朝其他人摆摆手,让他们自行散开,然后朝余景天使了个眼色:“林森回来了?”

“你前脚走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这两年也是出去半年回来待半年,看到周围的这几间铺子了吗?都是他一手办起来的,如今咱们这半条街可不是当初的价格了,价格涨了好几倍呢,当初为了跟这两个铺子挨着,林森可是多花了一倍的价格买到的铺子。”

“他现在人呢?没在家?”

“没有,出门有一段时间了,估摸着快回来了,你真的跑到宋国去了?”

沈清点头,“那可不,这还能有假?我正当年轻,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老窝在家里像什么话?”

沈清四下打量了下:“这两年生意怎么样?”

“还说呢,肯定和你在的时候没法比啊,好在咱家这饭菜,人人都吃的起,服务态度也好,人气已经稳定了下来,就是去年夏天你不在,那些买冰的人天天过来骂街,可烦人了,你还好意思笑?你那冰到底是从哪儿弄的啊?”

“从哪儿弄的?不,不,那是我自己做的,要多少就能做多少,这样,今年夏天你跟着我学,就知道那当中的窍门了,行了,不和你掰扯了,我得回一趟家,看看我外公外婆,有啥事儿,你晚上回家咱们再说。”

有外公外婆在的地方,自然就是庄子,余景天不舍的看着她,“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沈清想了下,“两三年之内,应该是不会出远门了。”

余景天松口气,“那就信你一次,小龙,过来,你赶车把咱家大姑娘送到庄子上去。”

尽管过去两年,店里面的人还都是她当初买下来的,小龙亦然,不过小龙可不小,人家比沈清还要大上两岁呢,现在是后厨里的凉菜师傅。

看到女儿装打扮的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姑娘,咱们去后院坐车。”

沈清朝余景天摆了摆手,就去往后院,看到院子里崭新的马车,还很惊讶。

小龙挠了挠后脑勺:“余少爷说马车舒服,偶尔会带老爷子,老太太出门逛街晒太阳赶庙会。”

沈清讶异的挑了下眉,小龙继续说:“您和林少爷都不在家,余少爷说他得好好照顾老人,免得您回来找他算账。”

沈清唇角一勾,冷哼一声:“他倒是会做好人,”不过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就上了马车。

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马,得空了得找地方放出来。

还有先前穿过来时候定格的那两头小狼,倒是可以放在庄子里面养着,养熟了,就能看家护院了。

长得有点像哈士奇,有狼看家护院,谁还敢上他们园子里偷东西?

还是这次整理空间发现的,趁着她还能想起来,得赶紧安置到位,要不然又被她忘到角落里了。

当她以女装造型回到阔别已久的农庄时,老太太虽然视力不太好,可依稀间却觉得自己女儿朝她走过来了,刚开始抱着她哭的那叫一个凄厉啊,连老爷子都忍不住转过身抹眼泪了。

好久之后才平息下来,认出来是她后,拍着她的手,不住的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走这两年,我们将房子还给赵家人了,他们回家看到桌子上的纸条就找过来探望我们,趁此机会将房子直接卖掉,从此以后说是鲜少回京了,不过……,你舅舅他们,也回来了。”

沈清挑了下眉:“来找你们二老了?”

老爷子摇头,“是你赵叔叔说的,他们哪里会来找我们,我们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想找也没地方找,你赵叔说他们住到咱们原先租住的房子附近,靠给人家做账房,浆洗衣服生活。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两口是不打算再回去碍他们的眼了,如今在这儿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我想不开回他们那儿让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老不死的?”

沈清安慰的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外公这么想就对了,你看你现在还多了俩孙子不是?这林森和余景天我瞅着对你们还都挺不错?”

老爷子忍不住瞪她:“你还好意思说?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这两年,多亏人家两个三五不时的过来陪我们解闷儿,林森那孩子忙,小余这孩子实诚,干五天休息两天,雷打不动,休息的时候,就带我们到前面塘子边上坐坐,钓钓鱼,散散步,比你还孝顺呢!”

沈清呵呵一笑,“那家伙就是没长大的孩子,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报答他们的。我得出去一趟,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回来,半个时辰之后,等我一下啊!”

小龙已经赶回去干活了,沈清慢悠悠的走着出了门,然后在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把给老两口,还有林森余景天准备的礼物,装到马儿身上,为了能承载更多,还专门做了两个筐子。

她这一路,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食物,但食物带回来,早就坏掉了,所以她只能选择不会放坏的绸缎皮毛、养生药材、珍珠玉石来当礼物。

两个筐子塞的满满当当的,老两口经历过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后,对这些身外之物早就看不在眼里了,所以象征性的挑选了两件质地不错的补药,余下的就都还给了沈清。

“让他们俩孩子挑吧,我们老了,用不上这些好东西。”

话虽如此,可沈清还是将所有药材补品都送到了二老的房间,让丫鬟锁到他俩的箱子里。

至于林森和余景天,绸缎皮毛尽数给了他们。

这珍珠玉石是她的,谁也被想占她的便宜,尤其是珍珠,各种颜色的都有,可都是她这两年的收获。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些海鲜干货,沈清当晚就在家熬了一大锅海鲜汤,料放的足足的,凉拌马尾藻,凉拌海带丝,裙带菜炖豆腐……

“还是我大孙女做的饭好吃,这汤可真鲜啊,你真去海边了?听说大海是蓝色的,真的吗?”

老爷子一边喝汤,一边露出向往的神色,沈清于心不忍:“外公,您要是想去的话,咱现在就能去!”

“你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那海边能是说去就去的地方?那么远,还不得给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老太太也摇头:“我啊,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待着,老了你就给我埋到你的庄子里,我要一辈子守护这你们娘俩,啥时候有空了,把你娘的坟地迁到这庄子里吧?”

沈清也早就有这个意思:“行,外公外婆,等我空闲下来了,就去找人起坟。”

余景天忙到天黑才回来,看到沈清做的海鲜汤,眼睛都直了:“你个没良心的啊,做好吃的也不知道等等我,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的嘴巴都淡出鸟了,吃不到你的东西,感觉吃啥都一个味儿。”

沈清无语的瞪着他:“夸张了啊,我那些徒弟的手艺还不好?那可都是我一个个教出来的。”

“废话,你做的和他们做的能一个味儿?就算是你教的,那味道也是天差地别,别看放的东西顺序都一样,出来的味道完全……,”

余景天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感觉,反正就是摇头,沈清一边撇嘴,一边却觉得这小子味觉灵敏。

因为但凡她做出来的东西,用的都是空间出品的食材,这味道上何止是差着倍儿呢,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吃着吃着,余景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你之前不是给了林森一本画册,让他帮你找种子吗?”

沈清眼睛一亮:“有发现了?”

“对啊,就是你说的那个叫红薯的东西,这小子从藩国偷偷弄回来两根,那里的人把这个当主食吃的,但是查的很严,不让带,他没办法,愣是将叶子去掉,把藤条缠到了筐子上,这才蒙混过关弄了回来。”

“本来想着活不了呢,结果那两棵藤长得还不错呢,绿油油的,挺好看的,现在天黑了,明天早上我带你去看。”

“还有没有其他的品种?”

其他品种?

余景天愣了一下,“没有了,其他都是些调料,什么你说的香叶,肉桂什么的,倒是带回来了一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都给你堆放到库房里了,你要确定是,咱就想办法把树弄回来种。”

有了红薯,又有了土豆番茄等食材,看来今年的秋天,注定是个丰收年呢!

沈清很兴奋,不等明天,晚上吃过饭就举着火把去了地里面,还进了库房,经过仔细的比对和闻香,她十分肯定,这些调料就是她所需要的。

“也不知道林森现在在哪儿,你明天给我问问他们店里面的伙计,想办法给我联系到他,这可是咱酒楼以后对外的秘方,一定要多买一些。”

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彩色画册果不其然,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做厨子的,调料就是他们食材的点睛之笔,没有了这些调料的提味儿,食材的味道就会大幅度降低口感,不过最是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法。

他们家做菜,虽不至于重油重盐重调料,但你得承认,离开了调味料,再好的厨子也只是摆设,光靠油和盐,是滋养不出那么美味的食材的。

因为发现了红薯藤,沈清很激动,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同时她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将那些新鲜的海鲜,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拿出来呢?

并非沿海城市的北方,海鲜大餐怎么做,才能让这边的人们,更加顺理成章的接受它们的腥味儿呢?

另,也许,林森的生意,往后可以借住取之不尽的冰,来做海鲜的运送生意。

能消费得起如此多的冰,掌握硝石用法,自然要将它们利用到底。

——

翌日一早,沈清除外跑步回来,拎回来一条海鱼,她也不告诉别人这是海鱼,反正在河鲜海鲜都不怎么被人们接受的朝代,他们也分不清这是河里面的还是海里面的。

拎着鱼回家,杀干净之后,连鱼头带身子尽数扔到了大锅里,之后放入生姜生葱,大火烧开了煮,煮制汤色奶白,用筛子将鱼骨筛出来,再仔细的过滤一遍后,加入大米开始熬粥,熬得过程中再加入扇贝肉、裙带小菜、蟹黄、胡萝卜丁,使得熬出来的海鲜粥散发出有人的颜色。

刚开始熬的时候,还带着一股股的鲜腥味儿,随着时间的加长,腥味儿逐渐淡下去,那种大海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等粥熬至粘稠的状态,沈清给老两口还有余景天每人盛了一碗,又装了一小盆,剩下的就让大家分吃了。

余景天刚开始还有些抗拒,沈清也不搭理他,直接让外公外婆大胆尝试。

“这是海鲜粥,味道超级鲜美,老好喝了,你们尝一口就知道了。”

熬至海鲜粥的水和米都是用的最普通的,但是加入正宗的海鲜之后,出来的味道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在余景天一口一口往嘴里扒拉的时候,沈清在旁边提议。

“你觉得,把这个海鲜粥加入到咱们店里面早餐的特色粥,如何?”

余景天刚点了下头,后又摇了起来:“不行啊,成本太高了吧,多少人能喝的起啊!”

“不会啊,我卖五文钱一碗,不会赔。”

怎么会赔呢,鱼都是免费的,海鲜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余景天扯了扯嘴角,“大姐,五文钱一碗还不贵啊,我卖拉面才三文钱一碗。”

“那我这是海鲜,里面料这么足,卖五文钱,很划算了耶!”

“听你这意思,你这海鲜还不少?”

沈清点头,“我找的镖局一路押送过来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去提一次货,不过都是干货,像是鱼虾蟹啊这些,还得买河鲜,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咱先卖卖试试,先两文钱一碗,让大家尝尝,要是有人气,再涨价。”

当然,这头开始往里面加的食材,肯定不能太丰盛,要不然后面就没有空间去提升价格了。

“咱家现在卖早饭吗?”

余景天点头,“卖呀,豆腐脑、炸油条、菜角、包子啥的,陈飞虎那小子主要管的就是早餐这一块儿,看来跟着你摆摊一段时间,没白摆,这小子干的有模有样呢!”

“我早就说这孩子有那个天赋,我回来的时候,看他算账也溜的很!”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余景天就着急的问他:“那小子说,他算账速度快,是因为你教的九九乘法表,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没听说过?我让他教,他谁也不教,还说要想学,让我找你,真是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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