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办公室走去的路上,安言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楠楠的问题?”
“都帅。”
早有准备的程光笑道。
“敷衍。”
安言上前一步伸手将程光拦住,谁知那人儿弯腰从他手臂下钻过去了。
不过程光下一秒又被立马回身的那人拦腰拉回了身前。
“好好回答,我特能吃醋。”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还挺自豪的。
程光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一字一字道:“奶言最帅了。”
安言这才满意的一笑,伸手握住那只小手带着她往前走去。
还没有走到办公室,两人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朝他们这里走来。
那人微微低着头,经过他们身边时男人也没有抬起头,看起来失魂落魄。
“我以前见到过他。”程光收回目光道。
她刚来舰山福利院的第一天,江姨身边跟着的就是这个男人。
后来,这个男人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程光能猜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江姨的心里装了整个舰山福利院的人,爱着她的人注定会辛苦些。
安言伸手揉了揉身边人的发。
其实这个男人他也见过。
初中时来这里找郑恩祖还能经常看到这个男人。
两人继续往前走,就看到江姨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光。”
江灿荣脸上满是欣喜的笑意,但没有一丝惊讶。
这让某人的心绪忽然就有了起伏。不过感觉到握紧他的那只小手,那丝起伏也很快就消失了。
嗯,一定是稻草只想给自己惊喜。
江灿荣停在两人面前,看到那双紧握住的手抬眸笑道:“我是不是两个月后就有喜酒喝了?”
“八个月。”程光笑着更正道,目光望向旁边同样笑容灿烂的那人。
江灿荣点了点头,想着一定是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准备婚礼。
安家和程家的长辈看起来就是很讲究的那种。两个孩子的婚礼一定会十分盛大。
“他身份证上的年龄不够。”
“……”
程光的解释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江灿荣笑道:“多出半年也好,给你们多一些时间准备。”
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不过她面前的两人还是比很大一部分人可以少很多准备工作的。
牛奶和面包,他们都有。
“江姨说的对。”安言笑了笑,低眸看向身边人儿手上的戒指。
是该着手准备了。
“江姨,我和安言去前面逛一逛,您先去忙吧。”
不知道江姨跟出来,是不是还有话跟前头的那位叔叔说。
“好。”
“对了江姨。”程光赶紧回身,“等会儿我们带小花艾儿楠楠出去玩,下午再送她们回来。”
“行。”江灿荣点头。
艾儿和楠楠照顾小花是没问题的。
分开后,程光和安言轻车熟路地去了许愿树。
顾名思义,许愿树是福利院的孩子们写下心愿的地方。
不过这里原来是一间空置的房间。以前小朋友哭闹的时候,江姨就会哄他们来房间写下一个心愿。
譬如巧克力、手机、玩具等等。
久而久之,大家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时就会来这里写下愿望。
后来,江姨干脆就把这间空房间的屋顶拆了,在屋子中央种了一颗很大很茂盛的槐树。
小朋友就变得更加虔诚了。
会用自己最漂亮的绸带写下心愿系在树枝上。
程光前几年不在国内时,都是将自己的心意交托给江姨转交给孩子们的。
今年自己终于可以亲眼看到孩子们的心愿了。
“奶言。”
在树下的程光回身,一双弯弯笑眼温柔地望着对面人。
“以前这里还上过电视。”
她在南方福利院时看到过。
“当时采访这里的记者问道,孩子们想要什么就系在树上,这样会不会让他们不思进取,以为以后要得到什么就只要在树下许一个愿望就好了。”
安言微微一笑,道:“嗯,我也看到过。”
“那你还记得江姨是怎么回答的吗?”程光上前半步,仰头望着面前人。
一双轮廓漂亮的眼睛袭着涌入屋内的风而摇曳生姿。
安言垂眸,将手放在她的左边脸侧,“她说,不会。”
镜头里的江姨噙着笑意,可那双眼睛里的坚定足以让很多父母汗颜。
她相信这里的孩子们。
而从这里出去的孩子们,也从没有辜负她的这种信任。
“嗯。”程光点头。
那时的江姨没有长篇大论地去解释她是怎么身为一名院长去教养一个孩子,只是答了“不会”两个字。
令在电视之外的她都怦然心动。
而她来这里之后更是体会到了江姨口中的“不会”二字。
这里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们,从来没有一个来许愿树下许愿的。
因为那个年纪的他们就已经知道,来这里许愿是会让江姨钱袋变瘪的。
这里每条绸带上写下的愿望,都是花的江姨自己的工资。
他们可舍不得。
不仅舍不得,他们还会偷偷聚在一起,在每次江姨生日时用攒下的钱买一条裙子送给她。
因为江姨穿裙子特别好看,也因为她特别不舍得买衣服。
程光笑得便更温柔了。
她牵着安言的手走到树下,抬手指着一根她够不到的枝干划了一道长线,道:“这一条的愿望,我承包了。”
“姐姐真阔气。”
安言灿烂一笑,抬手一条一条地解下绸带。
“稻草,你有很多没用的绸带吧?”
安言听任野说过,江姨每次都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将绸带偷偷放到他们的枕头下。
任野的绸带都被他编成七彩的中国结收藏起来了。
“嗯,有九根。”程光低眸查看着绸带上的愿望笑道。
“那,美丽的程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成为你的许愿树?”
程光的右手被身前人握住,然后轻轻吻在她的手背。
双眸晃了一晃后,那人儿笑意盈盈抬眸道:“嗯,好。”
上前一步,程光踮起脚在身前人耳侧轻声道:“以后,我会向安先生许愿求一对龙凤胎的。”
一次一双。
嗯,完满。
颈侧温热的鼻息让安言的心如鹿撞,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黑眸晃到另一边,道:“我去取那边的绸带。”
转身,他抬手抵在自己唇间,心跳得越来越快。
龙凤胎……这好像不是靠能力和技术能解决的。
而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