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关系？”杨利远问道。
“情侣和姐妹。其中的一位是程氏集团的外孙，谢思远。”
杨利远有些吃惊的抬眉，然后对着其他人招招手。
“都回局里吧，这里查不到什么线索了。”
关键点还是在于人证和那把枪上的指纹。
到时就算枪上面三个人的指纹都有，也还有目击证人。
毕竟，开枪的动作太明显了。
想到这里杨利远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枪支的来路查明了吗？什么？这种古董还能有杀伤力？好好，让张副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局里。”
挂断电话后，他旁边的年轻警察问道：“杨局，那支枪是古董？”
“六十年前的洋货，你说是不是古董。”
“六十年前？那不能啊，小李带走证物时我还瞥了一眼，那外观比我们的配枪精致漂亮多了！”说到这里年轻警察还十分兴奋。
“那当然。”
杨利远露出意味不明的一个笑容。
六十年前就能拥有这么一把奢华的古董枪的，也只有程氏这种一直根深枝茂的豪门了。
舰山福利院的正大门前，对着镜子又梳了梳头发的老人终于从车内走下。
走过游廊经过鱼池，看到不远处的宿舍楼后，他又停下脚步。
“两手空空，是不是不好啊？”
程老盯着自己的双手踟蹰不前，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灿荣啊。”
看清来人后程老不觉松了口气。
“程老，今天是来看小光的？”
“什么看？我是来接我孙女的。”
程老两只手不觉往裤子两边蹭了蹭，“你帮我把小丫头喊下来。”
“好。”
江灿荣伸出手，“您先去楼下的接待室坐一坐，我上楼去喊程光。”
坐在接待室里的程老又用手往上顺了顺头发，随后将手放在膝盖上。
“我……”
刚开口说一个字，程老就顿住。
该怎么说呢？
怎么说才能让小丫头很快就接受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爷爷？
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等回过神来时膝盖上的布料都皱了。
程老立刻用手抚了抚。
“程爷爷？”
门外探进来半个身子，看到那张脸程老像捡到了宝一般。
“快进来快进来！”
程老激动地起身，一把将刚走进来的少年拉坐到自己身边。
“你这个臭小子过河拆桥，出了我的程园一次都不来看我了？”
“冤枉啊程爷爷，我上次去看您了，您不在啊。”安言笑道，忽然眼睛瞄向门外，道：“这么晚了，程爷爷来这里是找谁的？”
“当然是……”
话说一半程老停下，一双眼睛狐疑地瞅着身边少年，沉声道：“臭小子，你应该早猜到了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小羊羔。”
安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冲身边人笑了笑。
忽然他神情一晃，收起笑意低声道：“程爷爷，有件事我得先告诉您。”
“什么事？”程老顿时也跟着紧张起来，“小丫头是不是跟你说些什么了？”
是不是不想认他这个爷爷？
想到这里程老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不是，是思远哥哥的。”
思远？
“他怎么了？”程老不明所以。
“今天在外滩，思远哥哥卷进了一桩命案里。”
“什么！”程老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状安言将他扶住伸手替他抚了抚背，就在这时，程老的手机响了。
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程老拿着手机的手不觉一颤。
“我知道了，这就回来。”
放下手机，江灿荣带着程光走了进来。
安言率先开口道：“江姨，您送程爷爷回去吧，陈叔已经过来接我了。”
江灿荣的目光触到老人垂在身侧还微微发颤的双手一惊，随后点头道：“好。”
“小光啊，爷爷明天再来看你，到时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程老走到程光面前含着泪光笑道。
“好。”
程光点头，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看到那双越来越发颤的手时，从后面握住那只手。
程老一顿，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头。
“路上小心。”程光对他轻声开口，然后才慢慢松开手。
“嗯，会的，会的。”
程老连连点头，立刻别过脸大步往前头走去。走出了好远，才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不准告诉小丫头我哭了啊。”
“嗯，不会的。”江灿荣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不然程老不会刚来就这么赶着离开，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
“刚刚来电话，说思远牵扯上了命案。”
程老侧眸看向江灿荣，“几个孩子在外滩那边好像看到了。”
这时江灿荣才知道外滩的那个案件与谢思远有关。
“您不必过于忧心，思远那么稳重的孩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
“作案的枪，是我父亲当年留下来的那把。”
程老沉重的这句话让江灿荣倒吸一口凉气。
程老的父亲原籍是Y国，不过年轻时在国内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有深厚的情感。当年国内在战后一贫如洗，特别需要一大笔钱激起市场活力时，是程老的父亲带着大量资金和外援在国内建立了几家大型工厂，形成了第一批国内完整的生产链。
所以政府对程老父亲的待遇是极其高的。
那把程老父亲极其垂爱的特制枪也是特许留在身边。
但她记得，程老父亲尊重国内的制度，那把枪也只是空留了一个躯壳，连枪管都取下来送到公安厅销毁了的，完全就是个华丽的纪念品。
江灿荣皱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支枪被改造了。
“思远还会这门技术吗？”
“他不会。”程老摇头，他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外孙的。
思远感兴趣的是绘画，当初那把枪也是他觉得漂亮，自己才送给了他。
没想到居然会牵扯上命案来。
看到门外停着的一辆红色跑车，江灿荣还是庆幸自己跟过来了。
“程老，先去哪儿？”
“谢家别墅。”
他那个女婿，这时候倒慌张了。
要不是他把思远逼得这么紧，思远能这几个月不着家，沾上这档子事吗！